遗产在他们死后,通通存放在叔婶家中,由他们代为保管。
叔婶在京中有自己的小生意,平日里待白婉还算不错,逢年佳节会送礼走动。
他们看见白婉来,堆着笑脸亲热地把白婉和白秋秋迎进家门,得知他们的来意,笑容凝固在脸上。
“侄女,不是我不把哥嫂留下来的东西给你,实在是无能为力。”
婶婶为难,“那些铺面放在往日的确值钱,可是现在行情不好,早就开不下去倒闭。”
“你不信要看账本?我们没有账本。”
好说歹说,他们都不肯把东西还给白婉,问就是没有。
“侄女,你要是来串门吃饭我们欢迎,要银子没有。”
“你说我们霸占你的遗产?证据呢,没证据的事不要随便胡说!”
当年叔婶表现出是不贪图钱财的模样,才让白婉的父母放心把财产,交到他们手上暂时保管。
他们接过财产发誓说如果贪了一个铜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对不要脸的人来说,莫说一个誓言,就算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他们也不会承认。
白婉着急,这笔钱不仅关系到以后的生活,还有她的大女儿等着她拿回东西接她。
“不可能没有,你们去年的时候还说东西在!”
白婉把自己的困境告诉他们,“我现在与杨戚和离,非常需要这笔银钱,你们这几年帮我保管打理,我会拿出一部分给你们。”
她答应分出部分银钱,给他们辛苦费。
那点辛苦费满足不了贪心的叔婶胃口,他们要全部,再说了……
叔婶对视,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
“傻侄女,你跟着杨戚好不容易盼他有出息,居然跟他和离,你疯了吧!”
“身为长辈我劝你一句,赶紧带着白秋秋回家,求杨戚原谅你们。”
他们对和离的事情一点都意外,看白婉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冤大头加傻子。
“好日子不过,成天就知道折腾,别说杨戚把你当替身要纳妾,就算他在外面有儿子要你照顾又如何?忍忍不就过去了?谁家的日子不是这样过来的。”
白秋秋捂着耳朵,不听他们刺耳的话。
趁着他们没注意,以及没人关心一个小孩子,偷偷摸摸跑去他们家的库房。
库房里面堆了不少宝贝,白秋秋不知道哪些是她娘的银钱,干脆全部收下。
“我有秘密武器!”
白秋秋穿越之后有一个随身空间,空间的大小她没计算,总之装下它们绰绰有余!
白秋秋把库房里面的东西全部装走,再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离开。
前面的白婉没拿到东西,还被赶出门去。
叔婶站在门口的台阶上,高高在上的指指点点,“白婉赶紧回家去求杨戚原谅你,听话帮他纳妾,做女人要大度,出嫁从夫懂不懂?”
他们像是可怜白婉,打发叫花子似的拿出一张地契。
“这是颖水镇的一家医馆,多了没有,现在我把东西还给你,以后不准再来问我要,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们把地契丢在地上,白婉不得不去捡,因为这是她父母留给自己仅存的东西。
他们劝白秋秋,“跟着你爹以后才会有出息,你有两个娘对你好,还有什么不满足?”
白秋秋刚搬走仓库,懒得理他们,“如果不是你拿了我娘的钱,谁想过来找你?”
说得好像谁愿意当你们亲戚似的,“记住你们今天的话,你们以后和我们没任何关系!”
白秋秋搬空库房,得赶紧趁他们发现前溜走。
“娘亲,我们去接姐姐,然后跑吧!”
她搬了不止叔婶的东西,必须要在天黑前离开京城。
提起杨守姣,白婉把地契揣好。
这次他们依旧没见到人,白秋秋着急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从后门溜进去找到杨守姣。
她们在外面奔波,这个人居然在惬意的院子里赏花。
“你不是自己说要和我们走吗,现在算怎么回事?”
杨守姣听到声音回头,看见衣摆脏兮兮的白秋秋,就猜到他们失败。
上辈子就是如此,叔婶装伪善吃进去的钱怎么会吐出来呢?
在得知白婉和杨戚和离,连当官的丈夫都没有之后,更加不会给他们好脸色。
“我说的是你把东西拿到,我就跟你们一起走。”杨守姣强调。
是你们自己没做到。
白秋秋脑袋机灵,“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是娘亲有钱你就跟她走,没钱你就跟着更有钱的爹对吧?”
杨守姣脸色铁青,“闭嘴,你有什么资格骂我!”
“骂的就是你!”
白秋秋不惯着她,“如果你不愿意,之前就该拒绝我们,不要拖着当借口!”
没人逼杨守姣,一定要跟她们离开。
是她自己答应在先,给了她们承诺现在反悔,“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我们走?”
杨守姣窝火,“爹娶个妾室娘就要闹腾,家里多个人罢了为什么非要和离呢?”
不和离什么都不会发生,为什么非要把事情闹大,她就不能为了亲生女儿,为了自己忍忍吗?
在杨守姣心里,白婉不是个好母亲,就算上辈子过得那么惨,她苦口婆心劝她回去,她依旧没有理会,只会用哀伤的眼神盯着自己。
她想过更好的生活,有错吗?
白婉这次依旧不知天高地厚坚持和离,以后的下场怨不得她。
“白秋秋,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白秋秋,这辈子你的好日子该我过了!
杨守姣赶白秋秋,白秋秋才不稀罕继续待在杨家的地盘。
“要不是为了找你,我才不来!”
白秋秋离开,回去的路上碰到白婉。
白婉向她身后张望,没看见杨守姣。
“娘亲,她没跟我走。”
白婉闻言,眼神黯淡。
不论是被扣留遗产,还是婆婆的打击,其实都没有亲生女儿带来的伤害更深。
“秋秋,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天空闷雷滚动落下雨点,砸在白婉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眼泪。
“娘亲……”白秋秋试图安慰她,张了张嘴发现不管说什么都没用,杨守姣没来就是答案。
“其实我早该想到。”白婉自嘲,“如果她真的想跟我走,哪还需要我先拿遗产?”
在下雨,她们没有拿伞,白婉不在乎自己,也该先带着白秋秋登上马车。
白婉眼前天旋地转,在登上马车之后猛吐了口血,血喷在马车帘上。
白秋秋惊呼,“娘亲你坚持住!”
白秋秋喂了不知名的液体给白婉,让她避免晕倒保留意识。
白婉人是清醒的,可双眼空洞麻木无神的坐在那,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灵魂和精气神。
两天之内,她失去了丈夫、大女儿,婆婆和叔婶翻脸不认人。
风吹开窗帘,露出越来越远的京城。
这里是京城,曾经是她的家。
“娘,现在一时的离开不代表什么,以后我们还会回来!”
白秋秋有秘密武器,今天欺负她们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娘亲,如果你把身体气垮,他们只会更高兴,觉得我们选择错误,没在一开始听他们的话。”
自己气病,以后怎么报复他们,证明给他们看,自己没有错?
“娘亲,现在的情况不差,只不过我们没有把杨守姣带走罢了。”
他们成功摆脱渣男一家的吸血,白秋秋搬走叔婶家和杨家所有值钱的东西,拿到了钱。
只是可惜,不能亲眼看到他们发现靠吸血贪下的财产消失不见,是怎样的表情。
马车雨势越来越大,烟雨朦胧京城往昔的肮脏。
遭人背叛辱骂的伤痛,心头种种的不甘,余下一大一小交叠紧握的双手。
“秋秋,娘不会让人瞧不起你。”
“娘亲,秋秋也不会让人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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