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秋一觉睡醒,浑身轻松。
她睁开眼睛打量周围,房间安安静静,唯有阳光照射进屋子的画面。
如果不是昨天清晰地感受到烤鱼的香味,白秋秋都会以为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个梦,其实漂亮哥哥并没有来找自己。
心中升起烦躁,这种烦躁在今天宴会祭祀正式开始,看见漂亮哥哥和不认识自己一样,燥意更甚。
“秋秋,你怎么了?”白婉发现她的不对劲。
“没什么。”白秋秋摇了摇头,娘亲并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那种割裂的感觉无法言说。
江墨今天换上金黄色的皇子吉服,袖扣和衣领坠着石青色镶金宝石,衣摆绣上五色祥云,外罩九蟒纹缂丝大氅,尊贵不凡,威严摄人。
群臣居于皇庙九十九级台阶下的左右两边,中间铺就厚重的红色地毯,四面插满金底赤字的盛国金龙旗帜,庄严郑重。
江墨跟在皇帝身边,走过红色地毯,登临九十九级台阶之上。
礼官唱和祭词,由皇上第一个燃香插进青铜鼎中,江墨紧随其后。
皇庙大门打开,里面整齐排列盛国建国以来,所有登基的皇帝的灵位。
礼官再次高声唱词,同时击鼓吹号,江墨跟着跪在地上上香。
他听不见礼官华丽藻词的唱和,因为打心底里觉得自己就是假货,在这里跪拜别人的列祖列宗十分违和。
直到皇帝在他身边道,“背面是盛国所有皇后的灵位,里面有你的母亲。”
江墨又被带到背面下跪磕头,这里的牌位比正面多,足足有八列。
有些皇帝一生不止册立一位皇后,繁多的灵位按理说江墨应该分不出,哪块是他顶替之人的生母。
可他的目光情,不自禁放在第二列正中央的灵位上——熹昭皇后唐鸢之位。
皇帝跟他一起进来,看到江墨的视线放在妻子的灵位上,欣慰一笑。
“看来你还记得自己的母亲,起码对她有几分熟悉。”
皇帝上前单独给爱妻上香,“朕当时只找到她的尸首,没有找到你,现如今你回来她定然高兴。”
一只银色的凤尾蝶悄无声息停留在江墨肩膀上,仿佛是她来看望自己久经苦难的孩子。
江墨脑袋猛地剧痛,像是有人在用锯子要锯开他的脑子。
有一道人影在他脑海飞快闪过,江墨想看清楚到底是谁,结果痛的他冷汗直冒。
江墨死死咬住牙关,没让皇帝看出自己的异常。
皇帝也没看到他额头的冷汗,他的眼睛停留在那只银色的凤尾蝶上。
“鸢儿,是你来了吗?”
皇帝伸手想触碰蝴蝶,银色的凤尾蝶振翅飞走,它在江墨身边盘旋三圈最后飞出窗外,消失不见。
“鸢儿!!!”
一贯沉稳的皇帝大喊的追出去,可惜什么也没追上。
江墨比刚才所有都要认真郑重的给熹昭皇后上香,才从殿内走出来。
皇帝已经从刚才的失态恢复过来,“来吧,朕的儿子,你原名为齐定,出生时正值国祚不稳叛乱四起,先皇亲自为你起名,取自江山安定之意,你的母亲则是更希望你生活安定。”
或许旁人总希望在名字上有大寓意,大作为,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只希望孩子平安。
但是这个名字,并没有保佑她的孩子一世顺遂安定,五皇子流落民间受尽苦楚,至今不知是生是死。
“好不容易找回来,还是个假的。”江墨在心里自嘲,突然觉得皇庙压抑,他喘不上气。
接下来的仪式,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
从今天开始五皇子齐定回朝,正式昭告天下。
因为江墨不承认不觉得这个名字是自己的,所以他还是更喜欢江墨的名字。
*
不管江墨喜不喜欢,在外人看来他已经是五皇子齐定。
最着急的人,莫过于贤妃。
皇后之子,先皇赐名,哪一件不是天大的荣耀。
“我儿连太子伴读都选好了,太子之位近在眼前,结果出来个五皇子!!”
贤妃能生下庶出长子,是因为当时的王妃唐鸢久无所出,为皇室开枝散叶是头等大事,当时还是皇帝的王爷迫于压力不得不纳妾,才有了贤妃进门。
后来唐鸢终于有孕,皇帝跟在身边亲力亲为的照顾,每吃的一口水,喝的一口汤都是他自己先尝过,才让他心爱的女子去碰。
谁也没办法伤害他们的孩子,先皇更是吩咐宫里的御前禁卫军当普通侍卫用,保护王妃安全。
当时唐鸢受到的宠爱,风头无两,给贤妃带来的阴影更是她死了都罩在贤妃头顶!!
“为什么五皇子没有跟他娘一样死在外面!”
“唐鸢你活着的时候受尽宠爱,儿子丢了就当他死了不好吗,干嘛还要让他回来!”
“也该让我儿子,享享福吧!!”
贤妃忍不住想动手,“如果让他活着回去,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祸事!”
贤妃动了杀心,她在来的路上就想除掉五皇子一了百了,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是因为……
“娘娘,大皇子让您冷静,此时皇上正稀罕五皇子,实在不宜动手!”心腹宫女提醒贤妃。
“等回朝,他一个乡下来的皇子能懂几件朝政,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下套,自然能让他失去民心让皇上失望!”
贤妃不是没这么想过,“五皇子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从民间回来不假,但也不像你们说的那样没出息。”
那可是皇帝与唐鸢的儿子!
唐鸢,唐鸢,唐鸢!!
现在不杀,以后在宫里就更难除掉!
贤妃忍不住,“去,让人盯紧五皇子,看看他有没有落单的时候。”
如果他乖乖的不往外跑,贤妃就继续忍耐,如果他非要乱跑那就是他没那个命了!
贤妃一声令下,江墨在行宫住的寝殿多了眼线。
行宫不比皇宫戒备森严,总有漏洞能够操作。
蔺影无声的向江墨打了个手势,示意有人在外面,准确的来说他们等的人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
贤妃,你还是沉不住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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