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秋秋进入狩猎区后不久,白婉就坐立难安。
之后不久她的眼皮开始剧烈跳动,她是大夫,本来应该把这种症状归结于没休息好,或者精神压力太大等等。
可她满心满眼,全是白秋秋。
她想见到她,亲眼看到她安全。
霍驰一直就坐在她身边,他也不管别人的眼神,温声询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心慌。”
“因为秋秋吗?”
“嗯……”白婉捂着狂跳不止的心脏,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霍驰母子连心的感觉,说出来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没事找事,太荒谬呢?
有时候并不需要太多原因,才能决定要不要做一件事,关心你的人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会无条件支持你。
譬如霍驰,此刻站出来向龙椅之上的皇帝躬身抱拳。
“陛下,五皇子殿下从前没有狩猎经验,如今孤身入林,末将担心他的安全,请陛下允许末将进入比赛场地,保护五皇子安全!”
皇帝几不可见的拧眉,“爱卿,朕不是说了此行你歇歇,由旁人负责此等琐事吗?”
霍驰欲再说话,贤妃开口,“天威将军,皇上体恤你大战刚归,想让你多休息一会,你怎么就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呢?”
霍驰惭愧,“末将多谢陛下抬爱,只是末将是个闲不住的人,看到旁人跑马比试心痒想去转转,希望陛下成全!”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瞥了贤妃一眼,贤妃立马接话。
“天威将军,负责此次狩猎安全的人,是去年陛下钦点的武状元贾桑,你不必多虑!”
贤妃特意提起“陛下钦点的武状元”,就是要求霍驰闭嘴退下。
身为皇上的宠妃,贤妃自然会察言观色,有些时候皇上不方便出面说话,就需要贴心人帮他开口。
这也是贤妃稳坐后宫,屹立不倒的其中一个原因。
霍驰心中不情愿,也明白此时必须得退下,否则就会落得个质疑陛下的罪名。
“是末将心急,还望陛下恕罪!”
他愿意退一步,皇帝面色稍霁,“无碍,退下吧。”
贤妃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目送霍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白婉等霍驰回来,她哪能看不懂局势,明白他方才为了自己的虚无缥缈的忧心,险些冲撞陛下。
“将军你……”
“你别想太多。”霍驰宽慰她,“不全是因为你,我也记挂秋秋,可惜我没有你们母女间的心灵感应。”
霍驰多想自己先一步遇到白婉,让白秋秋出生在将军府,这样他是不是也能感受到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就不用利用江墨当挡箭牌?
白婉惊讶,“将军相信我们之间的母女感应?”
“为何不信?”霍驰说,“旁人不信,你们我信!”
他只相信白婉和白秋秋,霍驰从不吝啬表达自己的维护之意。
白婉心头动容。
可是他们没有办法进去,霍景洲见状解开腰间的锦囊,利用无数零件拼出一只机关鸟。
机关鸟拼得急,手上也没有太多的工具,只是个简化版。
“去找他们!”霍景洲将两枚颜色不一的磁石,放进机关鸟的肚子。
绿豆大的小石头,不会影响机关鸟的飞行速度。
“去吧!”
待机关鸟飞走,霍景洲命人取来自己行李箱带的罗盘,然后拿给白婉看。
“白大夫,秋秋身上带了我给他做的机关兔子,机关鸟会去找他们。”
罗盘分东南西北,东北、东南等八个方位,在罗盘上分别代表震、离、兑、坎、巽、坤、乾、艮。
“我的蠢弟弟认识我的机关鸟,看到它会给我们报平安,届时罗盘上这枚黑色的小珠子就会在他们所在的方位转一圈。”
白婉感激道,“谢谢你。”
霍景洲不太习惯郑重地道谢方式,“我也想找秋秋,顺便给你看一眼。”
白婉哪瞧不出他的想法?
是想找秋秋不假,但也是为了安抚自己。
他和他的父亲很像,嘴笨,一个笨拙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一个回避表达。
“不管如何,多谢你的帮忙,等回京城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霍景洲把脑袋偏向一边,“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拿吃的来哄我。”
罗盘上的珠子径直朝南方滚动,转头又靠近北方,最后迟疑地中间不停转动。
白婉疑惑,“不是说只会转一圈吗?为何如今一直在转圈?”
霍景洲面色凝重,“他们分开了!”
霍景洲以为他们俩在一起,没想到居然分开了!
白婉和霍驰的心提起来,白婉刚才就着急,现在更急。
霍驰沉声,“兔崽子看到什么东西,又上头了,居然把秋秋撇下,回来我非得狠狠收拾他!”
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保护好秋秋,别和她分头行动,现在居然分开。
小姑娘不会武功,待在森林多危险?
“老二,你让机关鸟去找秋秋的位置,我进去找她!”
白婉拉住他,“将军不可,你刚刚已经触怒陛下,不能再忤逆圣意!”
她担心白秋秋的安全,不代表要让霍驰冒风险。
白婉道,“说不定……说不定是秋秋贪玩,和三公子走散了;
“你不是说森林最凶猛的动物就是梅花鹿吗?上次秋秋和二公子去郊外玩,我们也遇到一头白鹿,秋秋和小动物亲近,它们不会伤害她,不会有危险。”
说到后面,白婉也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是和霍驰说,还是与自己说。
霍驰拍了拍她抓着自己的手背,“不用担心,我有军功在身顶多罚俸禁足,皇上不会拿我怎样。”
“可是……”
“爹你去吧。”霍景洲将罗盘递给他,“它会给你指明方位。”
“好。”霍驰拿起罗盘,突然听到有人惊呼。
“快看,怎么冒烟了?”
“好大的浓烟,是不是着火了?”
黑烟滚滚灼烧天际,许多人从位置上站起来伸长脖子张望。
事态改变,森林着火,火势蔓延极快,待在里面的人势必会有生命危险!
霍驰吹了声口哨,唤来自己的战马冲进狩猎区。
他手中有罗盘,先找到机关鸟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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