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方才也看见了傲雪阁门前的几人,“我听人说顾家的二姑娘容貌倾城……”
江映月扫了她一眼,琥珀打了个激灵,立刻换了词:“顾家的二姑娘长得比其他两个姑娘顺眼一点,奴婢看着那个,应该是顾家的二姑娘。”
“找个机会,把她带到我面前,我有话和她说。”江映月嘴角勾出一丝冷笑,起身离开。
她不会看错,宋修谨的那个弟子廉重夜对顾雪甄有情意,而顾家的二姑娘,看廉重夜的眼神是带着爱慕的。
这就有意思了。
顾家二姑娘日日看着自己的长姐和廉重夜卿卿我我,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呢。
爱而不得,因爱生恨,恨能让人失去理智,这个滋味江映月比旁人更清楚。
失去理智的人,能做出来的事,可不是常人能想出来的。
念及此处,江映月又冷笑了一声。
琥珀正扶着她上马车,她陡然地冷笑让琥珀头皮一麻。
江映月坐下后,对外头的琥珀道:“你上来。”
琥珀敛声屏气地进了车厢,小心地坐在她对面,“娘子,有何吩咐。”
江映月吩咐:“我到江东府已久,也该见见这里的大娘子和姑娘了。你准备一下,我要办一个雅集,请一些大娘子和姑娘喝茶,大家也好彼此认识。”
琥珀有些犯难,按说这些江映月可以和刘贤的娘子商议,请刘贤的娘子帮忙,可江映月脾气太坏,刘贤的娘子只在她们刚到江东府时,设宴款待她们时见过一面,后面就说身子不舒服,不出门,就再没见过。
琥珀偷偷抬眼瞄了瞄江映月,小声道:“娘子,雅集茶会得找安静之地,奴婢,奴婢在江东府只知道酒楼食肆,不知道何处有安静之地。”
“你怎么这么笨?”江映月白了她一眼,“你不会去沈家找他们的大娘子吗?”
“你就告诉她,我要办雅集,让她帮着筹备,场地,一应开销,都由沈家来办。”
“他们沈家现在惹恼了刘刺史,只得依附于我们,沈大娘子不敢不从。”
琥珀忙道:“是奴婢愚钝了,回头奴婢就去沈家。”
江映月又道:“对了,你去沈家,顺便提醒沈大娘子,雅集上我没有合适的头面,问问她有没有,有的话,借一副给我。”
琥珀笑道:“沈家商贾世家,送给上一任通判的可是前朝的越窑荷叶盏托,那可是孤品,价值连城。您可是现任通判的娘子,又是江侍郎的女儿,沈大娘子若是聪明人,就会送,而不是借了。”
江映月得意地道:“是这个理。”
她想起一事,叮嘱琥珀:“这些事,不要告诉婆母和二郎,他们向来不把我当成自己人,觉得我事事都是做错的,这些事若是被他们知道了,又要念叨我了。”
琥珀忙道:“奴婢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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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大宅的大门前,顾之寒刚下马车,就看见有个面生的婆子出来,门房的老秦头送到石阶前。
“她是谁?”顾之寒随口问道。
老秦头回道:“她是贺通判府上的,奉贺大人母亲之命,送了一份请帖过来。”
“贺大人府上?”顾之寒蹙眉停下脚步,回转身伸出手:“给我看看。”
老秦头把请帖交给他。
顾之寒打开来看,李氏于某日举办雅集,请顾家的姑娘前往参加。
“我拿去给长姐。”顾之寒冷着脸道。
顾雪甄在贺云知那里受的屈辱和磨难,顾之寒刻骨铭心,他不相信贺云知的家眷会安好心。
顾雪甄在不为斋。
这几日天气和暖,百花逐渐绽放,她的桃花癣也复发了。
她没有告诉廉重夜和宋临川,但中午时她送顾之寒出门时,和廉重夜擦肩而过,廉重夜就瞧出她不对劲,下午就找到了不为斋,要给她看看。
“我没事,年年都会有几日长桃花癣,只是偶尔会发痒,忍一忍就过去了。”顾雪甄不想给他看。
让他盯着自己的脸看,她会觉得很难为情。
“表姐是担心我会开很苦的药么?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开苦药的。”廉重夜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彼时顾雪窈也在,她笑道:“开苦药也不怕,我做有蜜饯,到时候我在旁边准备好蜜饯,长姐喝完药,我就给长姐吃蜜饯。”
沈雁跟着劝道:“大姑娘,您还是给廉先生看看,去年桃花癣发作时,痒得你用冷帕子敷了几日的脸,若是廉先生看好了,往后您也不用再受这些罪了。”
顾雪甄的话被她戳穿,脸一热,两颊的桃花癣痒意更甚,不好再推辞,只得让廉重夜帮她看。
廉重夜用手指轻轻摸着顾雪甄脸上的肌肤,顾雪甄疑惑道:“往年帮我看的郎中,并没有这样……”
摸我的脸。
后面的话,顾雪甄不好意思说出来。
“因为他们是庸医。”廉重夜面不改色地说道,手依然在轻轻按压顾雪甄的脸颊。
顾雪窈笑出声来,沈雁和文心她们也掩嘴偷笑。
廉重夜确实是在触摸她脸上的桃花癣,查看癣的硬度,但其他没有长癣的地方,嫩滑软弹,他的手划过一次,忍不住又划一次,嘴里故作正经地问她:“我碰到的时候,会不会很痒?”
顾雪甄知道他是看诊,但他的手碰得她脸上热意加重,她知道她的脸一定红得厉害,不禁抬眸瞪着他,咬牙道:“痒!很痒!”
她不知道的是,她脸颊上的红意泛到眼尾处,连带眸底也带了一丝红意。
仿似微醺时的娇态。
廉重夜脑中闪过那晚在听水榭,她靠在他怀中,借着屋里微弱的烛光,他看到她醉后的娇态。
就和此时相似。
廉重夜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次,收回了手,转过头,不让旁人看见他变暗的眸色。
“你体弱,四时更替之际,容易有邪气入侵,尤其是春日,冷热交替,万物生发,病邪也会生发。”
廉重夜走到顾雪甄日常坐的书案前,拿起纸笔写了一份方子,“我开些药给你内调,再做些膏药,若是很痒的时候,就抹一些在癣处,能舒缓痒意。”
他坐在顾雪甄的位置,但没人开口说不妥。
顾雪甄因廉重夜离开,紧绷的身子松懈下来,也没有注意到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不对,她蹙眉问道:“能根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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