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我就这一个条件你都不能答应？下周就是董事会了，你也不想我到时说些难听的话吧！”
纪泓嘉的威胁光明又正大，压的傅行简喘不过气。
沉默一瞬，他妥协点头，“好。”
纪泓嘉满意了，嘴角扯起微笑，拿起沙发上的包准备离去，突然她又想起件无关重要的小事。
“听说你和乙方一个女员工走得挺近？”
傅行简倏地抬头，讥讽道：“母亲的眼线还真是多，谣言一个比一个离谱。”
纪泓嘉一噎，但看儿子如此不屑，也心知肚明这事比姚宁要当宇投老板娘还不靠谱，她儿子是人中龙凤，怎会沦落到看上乙方小职员。
为了这种人和儿子翻脸不值得，她见好就收，满意道：“那就好，你不喜欢就好。”
见母亲视线并没收回，傅行简又嗤笑道：“不过是个穷人家的女孩，我怎么会喜欢她。”
“嗯，你有分寸就好，那我先走了。”
待母亲离开，傅行简挺直的脊背瞬时垮下去，捞起桌上的烟盒，点火，吐烟，直到胸腔里被尼古丁的味道填满才低低喟叹一声。
电梯声音响起又消失良久，林冉才敢从角落里出来。
整理了下心情，她走到总裁办门前敲了两声，门从里面打开。
见是她，傅行简明显惊愕，不过随即又转为惊喜。
他将手上的烟碾灭，打开空气净化器，然后才坐到林冉对面沙发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刚来？”
林冉愣了下，双手无意识握紧又松开，“嗯，刚来。”
不，其实她早就来了，他和他母亲的对话她也都听到了，不过对林冉而言，那些都不是重点，她的心早就麻木了，不过是两句不痛不痒的贬低而已，稀松平常。
林冉抬眸，眼神又恢复了从前的明亮，可傅行简却总觉得缺失了点东西，至于缺失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傅总，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什么事？”
林冉把今天下午遇到护工阿姨以及护工阿姨同她说的话告诉了他。
傅行简深呼吸，深沉的眼眸直视她：“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林冉苦笑，“我想报警，你会支持我吗？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沉默在两人之间无形缠绕。
过了许久，傅行简才暗哑开口。
“口说无凭，没有确凿证据，警察根本不会受理。”
林冉缓缓点头，“确实，我也担心这一点。”
“林冉，我知道你心里对奶奶的死还耿耿于怀，可逝者已去，你要过好自己的生活。”
“你在劝我放弃？”
“我只是更在乎你的现在和未来。”
林冉抬眸看他，翦水秋瞳对上傅行简的漆黑深眸，她点了点头。
姚宁的事，他连提都没提。
有的时候，不说也是一种态度。此刻，林冉读懂了他的态度。
是她太傻，居然来找傅行简商量要不要起诉姚宁。
自己只是个穷人家的女孩，能和他坐在一间办公室都是他的怜悯，又怎敢妄想更多！
是她僭越了！
林冉起身，低声说了句打扰，还没来得及开门就被傅行简拉住胳膊。
“有时间吗？一起吃个晚饭吧。”
他好久没见她了，此刻思念得厉害，要不是怕吓着他，恨不得将人揉在怀里。
“没时间，我吃过了。”林冉甩开他的手，径直推开门往外走。
桌上电话响起，傅行简盯着林冉远去的背影轻叹口气，然后接听起来。
电话那头：“傅总，您要的证据我都拿到了。”
傅行简：“很好，整理下发到我邮箱。”
“是。”
放下电话，傅行简又将视线重新定格到门外，那里早就没了林冉的身影，可他的目光还是不舍得收回来。
他阖了阖眸，长睫隐在昏暗中。
再等等，没几天了。
等过了下周的股东会，一切就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转天，傅行简迎来很久没见的老朋友。
周旭开门见山，“宇投的项目已进程过半，目前一切进展良好，驻场项目成员也都稳定，可以预见，再过三个月，可以如期交付。所以......”
傅行简挑眉，示意他继续。
“我想把林冉调回信软总部，另派个资历比她稍轻的项目经理过来。”
傅行简脸色唰的一下黑沉，“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林冉的意思？”
他一时有些拿不准，昨晚两人刚见过面，当时并没有听林冉提起调岗的事。
“是她的意思，不过我也赞同。”
周旭顿了下，“她在这里似乎并不怎么开心，作为他的老板，不仅关心工作产出，也关心员工的身心健康。”
傅行简眼神似鹰隼紧紧盯着他，“周总在暗示什么？在我宇投工作不开心，是在责怪我吗？” “不，傅总想多了，不是责怪你，我只是想说……也许这里和林冉不那么适配，可能是人的原因，也可能是……风水的原因。”
“呵”还整上玄学了。
傅行简捞起桌上的烟盒，随手抽出一根烟点燃，“我要是不答应呢？”
“没关系，我只是来通知你的，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毕竟人是我信软的人，我有绝对支配权。”周旭今天忽然就不想再忍耐傅行简的高高在上和不可一世。
面对林冉向自己提出的唯一要求，周旭几乎是抱着必须达成的念头来跟傅行简谈判的。
不管对方答不答应，今天他都会让林冉调岗回去。
如果傅行简不答应……那也随便他了，大不了宇投的项目不做了。
抱着这股鱼死网破的信念，周旭毫不畏惧迎上傅行简锐利的眼神。
“呵，几日没见，周总羽翼丰满了些，不知道老周总知道你的决定吗？”
周旭面色沉静，“公司现在我说的算，不需要知会谁。”
傅行简手指无意识摩挲手腕上的名贵手表，沉吟一瞬，挑了挑眉，“看来周总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勇气来跟我谈的，行，我可以答应。你让林冉来找我。”
周旭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他不想让林冉再和他接触。
却听傅行简冷嗤了声，“她身为项目经理，调岗前给我做个工作汇报也有问题？”
周旭张了张嘴，没再拒绝。合情合理的理由，实在找不到拒绝的借口，“好，我让她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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