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琦放下剧本,看向梁洛麟,“想合作没问题,剧本目前看上去也挺有意思,就不知道,你准备介绍的这位导演能力如何了。”
她当初去客串电影的时候,亲身了解过柯导的水平。
就不知道今晚这另一位客人,实力是不是经得起推敲。
梁洛麟微笑:“有人说,痴迷于演戏、浑然忘我的人叫‘戏痴’。我在这位孙导身上,看到了另一种层面、殊途同归的痴迷。”
虽然这位孙导不善于人情交往,但他后来去看了这位的所有作品,瑕不掩瑜,的确才情过人。
冷芸琦挑眉,她还真有点期待了。
此刻。
餐厅门口。
一路急匆匆要赶往包厢的孙秦远却被人拦了下来。
“师兄,我听说你最近过得挺拮据,怎么还跑到这种地方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孙秦远猛地瞪大双眼。
就看见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的那个人,穿着一身看起来光鲜亮丽的西服,大腹便便地从一旁过来,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身边甚至还立着一个娇嫩的少女,正挽着他的胳膊。
“我听圈内人说,你到处拉投资拍电影,但根本没人理你。难道今天过来蹭人家饭局,想要故技重施拉赞助?”
男子走上前来,一把拉过孙秦远,指着他身上的衣服嘲讽一笑:“这套衣服,借来的吧?一点都不合身。啧!能来这吃饭的人,非富即贵。你说说,你就算是要拉赞助,也要搞一套像样的行头吧?”
孙秦远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强忍着怒气咬牙道:“王曾,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今天和别人约在这谈事,你别废话挡我路。”
王曾压根不信孙秦远,见他气得涨红了脸,大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阴阳怪气的开口道:
“师兄,别人不知道,咱们俩师兄弟这么多年,我还能不知道你那点人脉圈?恐怕你认识的身价最有钱的,唯一有资格来这里吃饭的人,也就是我这个师弟了吧?”
“说起来,你要是真想进去,求求我,我也能帮你一把,带你进去喝杯……白开水。”
旁边的迎宾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插话。
负责梁洛麟包厢的服务员,想到刚刚自己送茶的时候,听到里面那两位说,还有一位客人没到,犹豫地看了下孙秦远和王曾,悄然退了下去,往天水阁走去。
大厅门口,不时有人经过。
听着王曾一字接着一句的嘲弄,孙秦远再也忍不住火气,一把推开王曾:
“我是穷,但这不恶心,恶心的是你这种人。别以为你偷了师傅的剧本,拍了几部捧臭脚的烂片,就能耀武扬威、”
孙秦远跟王曾年轻的时候,同为影视学院的学生。
被学院一级导师,上一辈娱乐圈中赫赫有名的许成民导演收为关门弟子。
因为孙秦远年长王曾几个月,王曾在拜师之后,便追在孙秦远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师兄的喊他。
许老很喜欢自己这对弟子,将孙秦远和王曾视同亲生,将毕生才学倾囊而授,每每遇到人,十句话里,有八句都是在炫耀孙秦远和王曾这对同门师兄弟。
对比起稳重的孙秦远,许老向来更加偏疼王曾这个家境贫困的小弟子。
最后,却是王曾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十五年前,王曾偷走了许老花费了整整三年心血,打磨出来的剧本。
一举打响了自己的名声,成功让自己一跃成为导演圈最扛票房的新锐。
而本就有心脏病的许老,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承受不住刺激,当场心脏病发,连救护车都没来得及等到……
孙秦远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师傅是怎么在自己面前死不瞑目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师兄,虽然我知道你因为投资的事心里窝火,但这并不是你血口喷人,凭白污蔑我清誉的理由!”
王曾的脸色唰的一变,甩开女伴的胳膊,一步上前揪住孙秦远的衣领,脸色青紫:“你如果再这样胡说八道,小心我不顾咱们多年的师兄弟情,请你吃牢饭。”
孙秦远太阳穴一阵突起,一把推开他。
“有本事你去告,我倒要看看,到了法庭上,咱们俩对峙,你还怎么振振有词的说自己无辜。”
王曾当年偷走了剧本,气死了师傅后,孙秦远便发誓,他这辈子,只要还活着,就一定要揭穿这个王八蛋。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收集王曾当年偷走剧本的证据。
可惜王曾虽然胆大包天,但是做事很缜密。
他在偷走剧本的同时,更是将师傅所有的手稿资料毁的一干二净。
十五年前,还不像现在,智能电子普及率那么高。
再加上,师傅妻子早逝,身边没有其他亲人,写完那个剧本的时候,除了孙秦远和王曾,没有向任何外人透露过。
丢失了手稿,便是丢失了所有能够给王曾定罪的证据。
再加上,师傅去世后,王曾一举成名,成功入了某些资本的眼。
这些年,王曾没少打着师傅关门弟子的名头,到处吸血喂养自己。
有资本保驾护航,孙秦远想要收集王曾偷剧本的证据,更是难上加难。
但是……
孙秦远瞪着王曾,冷笑连连。
所谓“做贼心虚”,王曾根本不能确定他手上到底有没有握着证据。否则,这么多年来,也不会一直来找他麻烦。
王曾脸色铁青地看着孙秦远。
一时间,竟不知道孙秦远到底是在诈自己,还是真的手里查到了什么证据。
有些证据,法院不一定认,但一旦放出风声,却会影响他的声誉。
他确定孙秦远手上没有足以定罪的东西,但事情总有个万一。
“我看在师傅的面,原谅你这一次,但你要是下次再这么败坏我名声,师兄,你信不信,我让你在这行再也混不下去?”
眼底闪过一丝心虚,王曾看似微笑地拍了拍孙秦远,实则在他耳边冰冷放话。
然而,不过片刻,他脸上重新堆起笑,松开了孙秦远。
“不过,今天这餐厅,我还是劝你不要进了。跑到陌生人饭桌上去拉赞助,实在太丢人了。师傅老人家要是有在天之灵,看到你这样,也会很难受的。”
孙秦远冷笑一声:“不牢你费心。”
这一瞬,他才倏然回过神,想起还在等着自己的梁洛麟和冷芸琦,顿时准备询问服务员包厢在哪。
王曾认定了孙秦远今天来这里,肯定是为了偷摸混进去,拉人投资。
这会儿看他装出这副模样,心底嗤笑。
眼底闪过一丝恶意,王曾转头便对着不远处的迎宾生呵斥道:
“餐厅请你们来是吃素的?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堵你们门口,坏了我吃饭的心情,小心我找经理投诉你们!”
他不觉得孙秦远这幅穷酸样能找到投资,但是,就跟曾经这么多年一样,他不会给孙秦远任何翻身的机会。
这辈子。
孙秦远都只能带着他那所谓的,可笑的正义感,和他的剧本,烂死在帝京最底层,当一只,他随手都能捏死的臭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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