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墨任由初临为她净手,平静掷雷,“明日我也随行。”
刘攻同章歌白急忙劝阻,道她尚需静养,不宜出去,宋墨冷冷说道:“再不出去外头该反天了。”噎得她们无语。
章歌讪笑,道她忧心过头了,被宋墨赠以冷眼,初临怕宋墨弄得她二人面子上下不来,忙打岔解围。
“恩主,想来明日也应是晴天,陪初临游园可好?”
章歌白见此,心道他仗义,隐晦地将他百般夸奖,刘攻也连连点头,不停附和,倒让初临浑身不自在,求救地朝宋墨看去。
宋墨睨了他一眼,对刘攻二人说道:“出去。”刘攻二人齐松口气,不仗义地留下初临在房里伺候。唔,饭后溜宋墨。
初临挨到宋墨身旁,问:“恩主,今晚汤水可合胃口?”
“多事!”
知她定会因方才替刘攻二人帮腔训斥他,初临笑吟吟,不受意料之中的事所影响。下午宋墨与他的那通交心,令他彻底卸下不安与愧疚,脸上的笑意至今不曾消退。
宋墨又是一声冷哼,见他嘴角带笑,眼睛骨碌碌转着,有些头疼地揉揉额际。就这会功夫,又不知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恩主,您那样待刘君妇,合适么?”在她面前很少憋得住话的初临,终是问了出口。
宋墨疑惑道:“太纵容了?”接着拧眉沉思。
初临脚下一滑,差点带累宋墨一并跌倒。以前还好,自从刘君妇来了之后,他总觉得恩主待她跟世女像是长辈看管晚辈一样,每每看恩主一副长辈模样训斥晚归的君妇她们,就有点忍不住想笑。今晚还动了随行监视的念头,恩主实在是……
宋墨不单动了随行的念头,也付之行动了,章歌白推门而入,见宋墨端坐在刘攻身旁,随即露出见鬼的模样,哀哀切切问初临,“昨晚不是劝下了么?”
初临低头绞着手指,“上人说恩主无大碍,可以外出。”他真的是爱莫能助。谁想那么厌恶弥修的恩主居然为了能出楼,请了人来为她佐证,堵刘攻等人的嘴呢。
于是一行人七扭八歪出风雅楼,刘攻走在最前头,多少带着些不情不愿的味道,迎风粘在她身侧,宋墨同初临、小青紧接其后,章歌白搂着原本该陪着弥修的凭栏,一路纵歌不断,青语默默陪着弥修垫后。
宋墨自是不愿弥修跟着她们,可章歌白挑明说了,你宋墨嫌人家碍眼,我们也嫌弃你呢,要不咱各退一步?弥修乐得大笑,附和说这世上万没有卸磨杀驴的事。初临看了看,觉得宋墨脸色只是一般黑,当即放下心。
“放歌虽纵马。”章歌白指着门口几匹高头大马如是说道。
宋墨询问初临,“可曾骑马?”
初临微白着脸道:“不曾。”后相劝,道她身子不大好,还是坐轿来得稳妥,要不行路也成。
“此处距郊外,小初子可知有多远?”
一句话便让初临羞愧得低下头,宋墨看着在马背上搂着凭栏调笑的章歌白,比了个手势,瞬时两道黑影跪落在她前面,不理那些惊怔的男眷,她径自下达命令,“皮猴由你带着。”又指着另一个道:“洛公子与你同骑一马。”
“思特得令!”那黑影行完礼,抬首朝青语那咧嘴一笑,黝黑的肤色衬得那口牙白森骇人。
刘攻似是诧异地微挑眉,随即收回落在章歌白身上的视线,后以食摩擦着自己的玉扳指,连同眼里的锐利也一同抹去。
而宋墨,则是一副没见着章歌白微僵的神情,翻身上马,将踩在思特背上的初临拉了上去,坐稳后,初临忙扭头,饱含歉意地朝思特致谢。若非宋墨沉着脸硬让他踩上去,若非他不好落宋墨的颜面,哪敢用这种上马方式。在里头倒也罢,刘、章二人都是熟悉的,偶尔闹闹没什么,可现下在外头,当着迎风等人,却是半点都不能损宋墨的颜面,叫人笑话她连个男人都镇不住。
思特挠头呵呵笑,后背的脚印也不拍去,“公子不用往心里去,一点都不疼。”与弥修苍桑暗哑不同,这笑声坦荡暖人,初临稍解不安,心里却打定主意,下回若要再行此法,定要将宋墨拉到暗处劝劝。
他脸上神色变幻,偏还不知被人瞧了去,兀自思量着,宋墨瞟了他一眼,驱马前行,将其他几位丢在后头。被嘱咐带小青的却是宋温,此刻正紧随在宋墨后头。
思特自马抬蹄踏尘时便往青语那走去,原本憨憨的笑脸渐变阴森,见她如此,青语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倒是章歌白桃花眼没了笑意,手中的缰绳捏得骨节发白,就在思特伸手去抓青语时,她终惹不住将凭栏推下去,自己飞身将青语捞上马。
动作一气呵出。
扑了个空的思特看了看跌坐在地惊魂未定,却无外伤的凭栏,吊着眼道:“世女当真是深藏不露啊,有空陪姐几个过两招?”以她同章歌白的身份来说,她此般作态,此等说辞实属狂妄至极,怎么都逃不了欺尊辱上的罪名。
章歌白笑得风流,“好说。”扣在青语腰上的手却是青筋暴突。思特朝刘攻行完礼一个飞纵隐去身形,章歌白同刘攻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后者朝她微笑颔首,眼底的慈爱一分不减,章歌白嘴角扯出个讽刺的弧度,一夹马腹纵奔而逝。
莫负皇恩,哈!
刘攻笑得眼眯成一条线,招手让凭栏、迎风回花楼,与落后她半个马头的弥修闲话,“也不知小歌这孩子今日怎的这般沉不住气。”
弥修哑笑,“惊雷卫最恨洛家人,其中又尤以二勇士为甚。”若是换了知分寸,懂隐忍的宋温,洛家那位公子怕是不会有半分不妥,可偏偏墨王点的是做事从不计后果的思特,也莫怪章世女会着慌了。方才那一爪下去,若无章世女拦着,洛家公子的肩骨怕是会被抓个粉碎喽。
刘攻摇头不满,说:“这几个也是不懂怜香惜玉的,太胡来了。”
弥修笑而不答。最想那位公子从世上消失的,怕除了章世女的生父,也就眼前这位了。
绕着思特几个说上一会,刘攻唏嘘感叹,“我还真道小墨不放心,非得随我赏景,不想她是另有安排啊,”又低问,“她行这突然一招,把我们都给镇住了,也不知小歌会不会怨她。”
弥修只作听不见,在马背上坐得摇摇晃晃,引路上行人无数目光,刘攻也不再深谈什么。
这是极为有趣的,身边这位,想知章世女在谋划什么,章世女拼命掩藏的事,却偏偏在今日被最交心的墨王挑了个破口,墨王啊,你可是想着于其让这位忌惮起杀心,不若让章世女将底子掀起来让她看清?可没到最后,又怎知究竟是谁算计得最高明呢。
这皇家啊,真真是有趣的地,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便足以让人琢磨一辈子,莫怪道有些人打破头也要挤到他们身边来……
作者有话要说:试下定时发布,话说拖面还没用过这个功能呢,看能成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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