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我先扶着他过去换药。”张文渊比对了一下谢淮的伤口。
“就不能在这里换?”谢淮抱着小荷不撒手。
他当了一天的望妻石,他容易么?
“阿鸷,别任性。”小荷能理解陛下的心理,是个人这样伤口反复崩裂,也会很痛很难受,“听医嘱好么?”
谢淮羽睫轻垂,从小荷的角度,兀自有股可怜的意味。
她知晓这么说很冒犯,却还是忍不住,“乖,好不好?”
谢淮听到这个字,恰到好处地抬眸,那般可怜又可爱的味道,他风流妩媚的桃花眼里,藏着淡淡的月色与波光粼粼的秋水,只映照了她一人。
小荷看得呼吸滞住,只听耳边一声又哑又苏的沉声,“好。”
她的耳廓,听得酥麻。
她的脸颊不好意思地飞了一弯蕴红。
……………………
张文渊看在眼里、呕在心里——
呕,恶心死了,这对臭情侣。
他家小师弟有病吧,几个看似平平无奇的连环动作,实则每一个角度都计算得恰到好处,费尽了这么多心机,就只为了博得小荷的同情?
估计小师弟行兵打仗,都没花这么多心机。
他也不看看,现在他满脸黑膏的模样,正常人吃得下去吗?
张文渊顿了一下,不对,小荷就吃得下。
一想到自己刚才不小心骂了小荷不是正常人,张文渊小小忏悔了下——
冒昧了。
……………………
诊疗室中,张文渊给谢淮一点一点撒上药粉。
这些是师门秘药,好得快,也十分猛烈。
撒上之际,深入皮肤,仿佛钻心之痛。
谢淮只是以手抵额,懒洋洋地眯眼,仿佛一点也感觉不到痛的模样。跟方才那个伤口稍微一扯,一痛就倒的娇花,仿佛就是两个人。
“师弟啊,你有没有发现,你对小荷的感情……有点不正常?”张文渊好心提醒道。
他背部的伤口原本就愈合得很好,若不是情绪大张大合,根本不可能这么容易崩裂。
谢淮脸红红的,他显然没有听到,还在回味着方才那些意犹未尽的亲吻,以及他指尖划过的滑腻肌肤……
“谢淮!六皇子殿下!”张文渊又是一喊,药粉抖多了一些。
“嗯?”懒散鼻音。
“我讲真的,物极必反、刚极必折。你若不想小荷以后怕你、避着你,你最好收敛点。”张文渊又道。
外行看不出来,内行看得清清楚楚,谢淮对于小荷的感情,充盈得实在太满了。
甚至到了一种执着偏执的程度,张文渊怕这张盛大的爱,会让小荷喘不过气来。
“小荷避着我?”谢淮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他骄傲地昂起脖颈,“张师兄你不懂,她第一遭见到我的真颜,就想把我囚禁起来,还要和我生孩子。”
少年被爱滋润得很好,“若不是时局所限,我们的第一胎应该已经有七个月了吧……”
“嘿嘿,张师兄,你说以后我们是生三男二女好,还是生三女二男好?”
“我记得门中有替女子调养的医术吧,帮我家小荷调养调养,她小时候受了太多苦,身子骨亏空太多了……”
“当然,重要还是我给她补,你们只是辅助作用……”
张文渊额头的青筋有点蚌埠住了,好好的怎么又秀起恩爱来了。
怎么连孩子生多少个都规划起来了?
怎么连他和苏世的活计都安排起来了?
“所以呀……”谢淮睁开桃花眼,眼里盛着灿然水光,“她自己都玩这套咧,当然希望我猛烈地回应她。”
他不会如她一般走极端,也不会把她关起来。
只是在心这一块,他无比强势霸道,他不允许她有任何一丝打野食的想法。
谢淮斜了一眼不远处的铜镜,铜镜倒映着他精壮漂亮的身体。
彪腹狼腰,肩阔腿长,从阔胸到紧腰,这么纵横的肌肉线条一收,浑然天成的爆发感。
他身材应该算好吧?
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正宫在这儿立着呢?
保准量大管饱。
他就不信她还有胃口,去打别的野花野草。
少年有些傲娇的想着,时不时又低下头笑了下。
他的笑骄傲又羞涩,在微微灯下,灿烂无比。
少年人血气旺,头一次爱人,恨不得把对方融进骨血之中。
连张文渊一个大男人都被晃了眼睛,他心头止不住地连连叹气——
心想这样骄阳一般的人,作点就作点吧。
说不定小荷就吃这一口呢?
果真,包扎完伤口之后,谢淮迫不及待,直直奔到了内室。
他怕小荷抛下他回了韦府——
小荷手指互戳,纠结又担忧的身影出现在谢淮瞳孔中时,他这才安定了下来。
“小荷。”他站在门口喊了一声,伸出了自己的双臂,张开怀抱。
“张大夫那药疼极了,你来扶一扶我呀……”
小荷惊喜抬头,毫不犹豫地奔了上去。
………………
当天晚上,毫无疑问,小荷留到了医馆之中休息。
张文渊担心了一个晚上,怕两人血气太旺,搞得两败俱伤不说,还把医馆拆了。
苏世淡淡白了张文渊一眼,“你担心个爪子嘛,小荷肯定把谢师弟给整得巴巴适适的。”
苏世虽然癫,但是看人看事,还是清楚的。
他认为张文渊的担心太过,就算谢淮忍不住,小荷还是有理智的。
谢师弟若是锋利的绝世之剑,小荷便是他最温柔的剑鞘。
她安抚他、制止他、容纳他,他亦心甘情愿地被她牵绊、被她控制,为她掩藏住所有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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