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儿的做法，草民猜不到。”
顾方心里想了几种可能，最后都葬在了腹中，并未告知给周绍。
在他看来，那几种答案都不能很快得到结论，不如不回答。
摄政王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位风度翩翩的皇子，如今心中暗藏的心思，旁人捉摸不透。
今非昔比，他的地位摆在那里，顾方更是得罪不起，也不敢说错一句话惹来对方不快，给顾檀招致麻烦。
他即便是知晓周绍对顾檀宠溺，愿意留着顾檀一条命，护着对方，但也知道饿虎扑食这样的字眼。
人的心思更为八面玲珑，难以猜测。
他只管着将所有的想法表达出来，不留一点隐瞒，让周绍不对他产生怀疑。
他这边只要不给顾檀招惹什么麻烦事，便是最好的。
“本王猜测，顾檀应该会顺了沈卓的心，说服沈杭，利用季芸来个将计就计，你说本王说的对吗？”
周绍的答案，顾方倒是没有想到。
在他眼里，顾檀还是当年那个顾家小姐，他的妹妹，一直受他们保护着，不谙世事。
顾方也同样憎恨沈卓，摧毁了一切，残害顾檀至今。
当他得到证据的时候，拿着证据的手都是颤抖的，那一刻他脑海里几乎是茫然的。
他不知道如何将这些证据告知给顾檀，只知道顾檀知道这一切时，恐怕无法接受。
顾檀同顾方所述的，一直都是沈卓待她极好的字眼，她也愿意同着沈卓过完余生。
在这三年里，顾檀从未提及周绍。
那个人的存在被她生生抹去，只有顾方知晓，她是在刻意为之。
当年顾檀对周绍的情意，顾家人尽皆知。
一个人不是说忘记就能够忘记的，尤其是如此刻骨铭心的感情，更难找寻。
但那三年里，顾檀的日子过得也算是安稳。
他不知道，沈卓在顾檀心中的分量有多少，顾檀在得知那些事情以后，是否还能心安的待在沈国公府。
如今顾檀已经知晓了真相，周绍并未告知他顾檀的状态，只将着他的安危转达给了顾檀。
“顾檀临了说过让本王带几句话给你，大抵是她忘记了，并未留下只言片语。”
“本王猜测，应该是让你安稳就在山庄一类的话，再者就是她的计划。”
那日他没有控制好情绪，吓住了顾檀，顾檀仓皇而逃。
沈杭自是不会告知顾方，他做的那些事情。
他倒也不在意顾方是否会知晓那些事情，只是他觉得说出那些话没有任何意义。
“倒像是从檀儿口中说出的，草民在此谢过王爷。”
顾方在得知周绍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以后还愿意救他一命，甚至还愿意帮助顾檀除掉沈卓，顾方是感恩的。
他不知道周绍对顾檀做的其他事情，单从他所知道的那些，他认为周绍重情重义。
倘若没有沈卓，顾檀嫁给周绍，该是怎样的幸福。
他同样也憎恨沈卓的出现，毁了顾檀的一切。
“本王想做，便做了，你也不必一次又一次感谢本王。”
周绍将匕首藏于盒中，起身掸了掸衣裳的灰尘，背对着顾方准备离去。
他不喜一个人如此客套，而顾方一直都是个沉稳之人，对待礼数更是循规蹈矩。
诸如此类的话，周绍已经提及了两次，顾方还是习惯性感谢。
他有些腻了，不愿意再深谈。
“她在府上会安然无恙的，这件事情的后续，本王会讲述给你听，你在山庄里养好了伤再回京也不迟。”
他的去向，他若是不想让旁人得知，无人能够得知。
从暗卫口中，他已经得知沈卓在暗中调查他的去向。
无论是察觉出来他同着顾檀有联系还是在怀疑顾父一事是他暗中调查，掳走面具人也是他所作所为，沈卓都调查不到他的行踪。
今日无人会知晓他去往了何处，山庄里机关是他亲设的，沈卓即便是查到山庄这里，也是有命来，无命回，倒是省了多余的麻烦。
不过人死在山庄里，始终得要个交代，周绍最怕麻烦。
顾檀希望沈卓活着向顾父忏悔，看着他所拥有的一点点失去，他便成全顾檀，不会让沈卓死的太早。
“烦请摄政王殿下一定要告知。”他很担心顾檀的安危，他如今只有顾檀一个亲人了。
他为了顾父的事情把命搭进去不要紧，但顾檀不可以，他答应过顾父，要好好照顾顾檀。
当年顾父为了保住顾檀，原本是想让顾檀早一步嫁给周绍的，哪怕当年的周绍，自身也岌岌可危。
但顾父信任周绍，知晓周绍一定能够化险为夷，从中脱险护住顾檀。
顾父大抵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沈卓会从中横插一脚。
从他被陷害开始，顾檀就已经成为了沈卓的囊中之物，一步步进入他的陷阱，那一切，都是沈卓早已经设计好的。
他之前所托付给顾方的事情，终究是没有可行之处。
“好。”
周绍离开，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了不少。
“没有想到一向沉稳的顾家义子，话能够如此多。”
舟白汗颜，他能够瞧见王爷眼底流露的不耐，已经是强忍着不发的状态。
“走吧，少一些废话比较适合你。”
周绍也觉得，自从他回京以后，一向少言寡语的舟白竟觉得如此多话。
舟白自是为了王爷的终身大事做考虑，倘若沈卓的事情解决掉，王爷同着顾夫人也未尝不可。
而这样的话，自是不适合现在说出口的，舟白选择了沉默。
“属下知错。”
他默默跟随在周绍身后，消失在暗道里，一道烛光掐灭，暗道的门合上，无人知晓周绍来过山庄。
而顾方倚靠在座椅上，有侍女端来茶水，王爷特意叮嘱过，不该说的话一句也不要多说，顾方询问什么，想清楚了再回答。
侍女正要离开，顾方叫住了侍女。
“你家王爷这几年，可有带过女子来此处？”
三年前，顾方不曾听说，摄政王有一处山庄。
这三年里，发生了不少事情，只是如今他人在山庄，身受重伤无法离开，便不能传递消息给亲信，让亲信调查清楚。
“不曾，奴婢只在山庄里待了一年，并不清楚王爷先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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