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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极力压制朝野对万俟穆宝藏的猜测,但雷拓等人还是的不断上书,最后为了免于让锦愁雷拓疑心我有心阻挠,我只能颁旨命以雷拓和沈良为正副主事暗中探查此事。
所幸他们多方探访,用了数月时间,都没有任何实质进展。从外部的失利,加重了锦愁对我的疑虑和逼迫,他多次暗示我是否知道此事,我都一直咬定从未听过,但我的态度却似乎并没有打消锦愁对宝藏存在的深信。
而锦愁和雷拓这种急迫的态度,让我深深感到锦愁和苗王虽已暗中缔结了盟约,但相较于蓄势待发的苗王,锦愁除了空有一副上朝大国的架子外,无论从兵力还是财力都还不具备和魏周一决雌雄的实力。这使他一边在表面上佯装出一副同乐朝历代君王如出一辙的奢靡安逸,一边在暗中积极筹措兵丁粮草,静候时机。
春末不出意料的黔滇大旱,所幸的是我听取沈良的意见早做应对,百姓虽还是难逃灾年之苦,但饿死之人还不多,我的良心也稍稍安慰。
“娘娘,这是谁呀?她好…好……”素竹打开一副旧画品评着。
“飘逸出尘,不似我们这些凡人是不是?”我放下手里的书接续道。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素竹似乎在繁杂的词语中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用在画中人身上。
我深深凝望着画中的紫歌,当年在海陵王府看见满满一间书房都是她的画像的情景再次涌上了眼前。时光荏苒,十多年倏忽而过,我现在仍清楚地记得笑倾把紫歌的画像交给心上人的样子。
两生的经历,经常让我感慨良多,女人的心胸或细如毫末,若李妃至死都不能原谅我的无心之失;或广阔如海,若笑倾能为心上人留下他的心上人,或若我,因为一次次错误,伤害了那么多人。
“在想什么?”一个清朗又不失温柔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随后他修长散发着淡淡尘土气息的身体靠近了我。
我向后侧让了一步,无形中和他分开了些距离,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伸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沉声道:“在想紫歌姐姐吗?”
我仰头看向他,明媚的春光在他锦白色的身上折射出柔和的光,映衬着他好看的笑颜,若是十多年前,我一定想偷偷吻他。可现在我们似乎已经隔着无法遥望的时空。
近些日子我经常想起戛垮对我说得那句佛语: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都有他不能释怀,不能放手的执念,属于他一个人的情非得已。我尽己所能去理解每一个人,可我实在理解不了他的选择,他的想法,由此也不能接受他的粉饰太平。
我躲开他的手,拿过画轻轻卷起来,让素竹收好,随后在书阁中慢慢找起万俟穆在时命人绘制的乐朝图志。锦愁默默跟在我身后,不言不语,亦步亦趋。
不知过了多久他翻着一本大册子幽幽开口,“过去我听宫里的老内侍说,先皇在世时,自出宫带回来了七哥的母妃后,就再没出过京城,如果有什么宝藏应该也是在京城中吧。”
他的手指在册子某一点上不停画着圈,我望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如果当年父皇没有先后失去三位皇子,他大概是不会把皇位传给我,是不是?”他横在我面前,使我不得不回答他的问题。
“也许吧。”
“你说如果不是我,会是七哥吗?”
“宫倾时七哥已经失踪。”这大概就是所谓历史的选择。
“也许失踪的七哥正在某处守护着那批宝藏。”
我抬头看着他冷笑,“怎么你现在相信七哥还活着了?”
“你不相信吗?”
我忍不住再次笑起来,“我相信如果七哥还活着他会努力救你出魏周。”
说到此锦愁脸色难看起来,半晌才道:“你以为我没有派人找他吗?”
我挑挑眉道:“你还是决定派人去找了?如果七哥真的知道那批宝藏,以他在朝中的威信,他振臂一呼,你随时可能失去帝位?权衡了这么久,你还是决定找他?我劝你还是三思?”
锦愁脸色已变得灰暗至极,伸手握住我的肩,“那夜的事你还是不能原谅我?”
我冷冷一笑,摇头道:“我从未因那件事怪过你。”
“那为什么?”他满脸不解和无辜。
我深深凝着他,希望他自己能觉悟,可他的眸子空洞如昔。
“没什么。”推开他的手,我拿过了他手里的乐朝图志,转身向外去。
“凤梧。”他拉住我,将我堵在书架和他之间,“当年父皇传位给我时,有没有和你提起那批宝藏?”
我看着他,政通殿噼啪作响的烈焰中,万俟穆那癫狂的笑脸似乎和他重合了,他颤抖着手示意我上前,“还有一件事我要你日后转告给锦愁……你要告诉他,如有一天……”
“如果我真知道那批宝藏,可我说出来的条件是要你和我离开这里吗?你还愿意听吗?”我审视着锦愁问。
许久,他一措不措的眼睛终于躲避开了我的目光,吐出几个字,“我现在不能走。”
我轻松地嘘出口气,真心地对他道:“谢谢你没骗我。”说罢便推开他朝门口走,可锦愁仍不肯罢休,再次抓住我的手逼问道:“凤梧告诉我那批宝藏到底有没有?究竟在哪里?有了那批宝藏,我就能打败烈山韬,让他彻底消失,到那时你会发现你爱的人还是我,他只是败者。”
“锦愁,你愿意相信它存在,它就存在。而我……我不愿意相信它存在,它就不存在。”我说完便撇下他径直出了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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