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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烈山兄弟惊讶的目光中,我不紧不慢地挑了几根拿在手中,然后将剩下的也轻轻搭在烈山诺腕上,也轻描淡写地道:“多余的还给王爷。”
本来得了枪又愚弄了我,甚是得意的烈山诺此刻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我,我则看向烈山韬想着该如何和他算账。可他望着我的眼神带着几分责备和些许无奈,最后都化成一记轻笑,转身把刀放回了架子上。
受了瘪的烈山诺拿着自己那缕头发讷讷地走了出去,我本以为剩下了我们俩人可以质问他为什么要砍掉天心居的树,却没想到烈山诺出去后,几个内侍立刻走了进来,递上帕子给他拭汗,换了干爽的贴身衣物,好一通折腾后,他才披着外衣向五层的天阙走去。
我跟在他身后好不容易等到又剩下我们两人了,才迫不及待地道:“陛下为什么要砍掉我们天心居所有的树?”
“出去两天石头可累坏了?”他席地坐在小几后,擦拭整理着他的匕首,马鞭等物。
我见他顾左右而言他火气更盛了,声音又大了几分道:“为什么把我们的树都砍了?”
“你就为这事来的?”
“对。奴婢想要陛下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
“如果说朕没有你要的答案呢?”他头微扬起凝着我。
没有?
没有什么意思?
难道他是一觉睡醒就突然看我们的树不顺眼的?可他没有,我又能怎样?我这时才想到我其实没什么和他谈判的筹码,一下反而语塞了。
就在这空挡内侍突然领着一名武将走了进来,武将立刻跪地回禀说,烈山韬从柔然带回的八千柔然军卒和魏周军卒起了冲突,一时间柔然军卒反心四起。
烈山韬了解了来龙去脉后,眉头也没皱一下地道:“将柔然带头闹事者在三军前斩首。”
“陛下,末将已经斩杀了一批了。”武将老实回道。
“那就在杀一批,直到没有人闹事为止。”
再杀一批!直到没有人闹事为止!在他眼中人的性命和蝼蚁完全没有区别,而他的嗜血残忍也和魔鬼没有两样。
就在我怔怔想着这些时,武将和内侍已经退了下去,他抬眼看着我道:“怎么不说话了。”
我有些僵硬地看向他,不由冷笑道:“身为囚徒有什么好说的,不要说陛下砍了我们的树,让我们无所依凭犹如*****般一举一动都在满宫人的眼皮底下,就是真的把我们赤身luó体像猴子一样耍弄,奴婢又能说些什么。”
我说完规规矩矩行了宫礼要转身出去,他却反而有些含糊地叫住我:“凤梧……那些树……”
我也未转身只是冷冷轻笑道:“那些树不过是你喜怒无常随心所欲的牺牲品。”
“随心所欲?喜怒无常?”
“不是吗?哦,不是,八千性命,血流成河这些都是陛下的帝王之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陛下要成为万世敬仰统一宇内的圣君。对了陛下的帝王之道还有豢养满门抄斩的孩子,掣肘藩王?囚禁被俘的敌人,要挟江南臣民。陛下,要万众归心之术真可谓天下第一帝王道啊。”
“不要再说了,你下去吧。”烈山韬猛击了下小几后沉声道。
“与陛下相比尧舜周公又算什么,怎么比得了陛下谋略深远,刀马锋利,夏桀商纣也只能是望陛下相背……”我怨气已起再也忍不住了,明知道在说下去只能激怒他,可还是忍不住一吐为快。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猛地扭回头看向他道:“想说什么?我想说你只是个暴君,只懂杀伐来压制人心,对治国理政不要说死去的万俟锦浓,万俟锦洹远胜过你,就是一个稍有慈悲之心的百姓都远胜于你,你就穷尽此生也不会明白什么叫真正的万众归心,啊……”
我的话终于还是把烈山韬激怒了,他拿起小几上的皮鞭失去理智地朝我挥了过来,我见皮鞭挥来本能捂住了头脸,随即右背上一阵火辣辣钻入骨髓的疼。烈山韬皮鞭的厉害我早在柔然就见过,他的鞭子由混着铜丝的的皮条编成,不仅坚韧还遍布棘刺,一鞭下去就能让人皮开肉绽。
我僵在原地疼得已不敢呼吸,只是目光错也不错一下地望着他,已不知是恨是怒。烈山韬见真的伤了我,也愣在了原地怔怔看着我,缓了好一会儿,缓过神来明白失了手,把鞭子扔在地上大步过来……
见他要过来,我扭回头咬着下唇努力向门口走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天心居。
“凤梧,凤梧……”他大步过来要拦住我,又怕再弄疼我只好轻轻拉着我的手臂。
我面无表情地推开了他的手,依旧咬着唇向外走。
他再次拦在我面前,“你坐下,朕立刻给你上药,上了药就不疼了。”
我一言不发地绕过他,他却再次挡在了我面前,两人就此僵住,谁也不肯让半步。我最后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把簪尖对准自己脖上的动脉,他仍是不肯退,直到我把簪尖抵进了皮肉,他才暴怒着叫起来:“你……你到底要我怎样?”
我疼得感觉全身的皮肉似乎都要从后背的伤口开始蔓延裂开,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到天心居,但还是一字一句清楚的告诉他:“请陛下让开,我要回天心居。”
“如果不是你激怒我,我怎么会伤你。”
伤了我又算什么?我有什么不同!我对着他轻蔑冷笑,笑容落在他眼里却成了冰,他的神色竟现出了黯然,最后转为哀伤道:“你以为只是我伤了你吗?在你去柔然伏在我身上哭时,我真的以为你是离我心最近的,你最后总是毫不犹豫的选择那个傻子,选择回到他的身边。”
尽管背上痛得让人几乎想死,但我还是忍不住用冷笑对他,“我总是选他是因为他是个人,而你是个魔鬼。”我说着探身靠近他,在他胸前清清楚楚道:“我告诉你烈山韬,没有人能走进你的心,便是走进了也要离开,因为那儿太冷,李妃,你的兄弟,石头,没有人真正属于你,而我更不会。就像六爷在世时说的,你只是个知道杀戮的屠夫,你既成不了万世敬仰的帝王,连一个好的丈夫,兄长,父亲也做不了,能陪伴你的只有孤独,万世孤独……”
“不要说了,你走吧,回你的天心居,永远永远不要在出来,朕永远不要在看见你。”烈山韬终于闪了一条路给我,我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去。
外面的小内侍见了我的背影立时惊呼出来,“凤姑娘,你的背,你的背这……这衣服也……”
我顾不得后面衣服已经裂开了一道大口,只能死死抓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慢慢往下走。没下几步楼梯,那小内侍就追了下来,把一件披风披在了我身上,我知道是烈山韬的,他此刻就在我头上看着我,但还是把披风扯了扔在地上,我就是赤身luó体成为宫中的笑柄,也好过披着这个屠夫的衣服出去。
不知走了多久,我才从天阙上下来等完全走下石基时,身上已经完全被汗浸透。可才下石基我已经拧成疙瘩的眉头不由拧得更紧了,因为天阙下没走的烈山诺,正在和他的宝贝妹妹烈山娇若连比带划的聊天。
面对我的烈山娇若一见我狼狈缓慢地走出来,就停下了和兄长的交谈,把目光投向了我,烈山诺也不由看着我,我只好全当没看见二人般径自走自己的。
可烈山娇若从来不肯放过欺辱我的机会,她快步朝我走了过来,烈山诺见状也忙跟了上来。
烈山娇若围着我转了一圈脸上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最后一下横在了我面前,对着她的二哥比划起来。
烈山诺看了她的手语眉头不由皱紧,叹了口气后道:“你们到底又怎么了?”
我又痛又怒,根本不想和他们说话,便一言未发地绕过他们继续走。谁想烈山娇若竟在我背后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让我不能在前进,而且她抓我头发时,又狠狠在我背上抓了一下,我顿时疼得叫了出来。
就在我疼得几乎昏厥过去的时候,烈山娇若的手被烈山诺抓住了,他这会儿才看清我的背,一下惊呼出来:“他打了你。”
他打了我有什么奇怪,他还想杀了我呢,只是他不敢罢了。我想着想着痛极而笑,忍不住抖动着笑了出来,这一笑牵动后背,伤口越发疼了,我竟在这痛中得到了一丝痛快,便推开他们忍着剧痛快步朝天心居走去。
我头也不回的走着,烈山诺便一直不言不语地跟在我身后,直到我上了小船他才不得不停下脚步。
老内侍在前面撑船,我坐在船后只感觉后背已经疼麻了,头却原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只想合上眼睡一会儿便请老内侍到天心居时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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