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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一个侍卫领进了南巍殿,往日恢宏庄严的宫殿经过这一日战争的摧残也显出一派颓败之气。
我进ru时烈山韬并没坐在昔日属于万俟穆的御座上,大殿中只有左右各一排的皇家亲卫。凭心而论魏周的气象和乐朝确实迥异,但看皇帝近前之人便让人深有体会。
乐朝皇族身边一向都是内侍宫女左右侍候,而烈山韬我至今还未看见一个内侍或女眷。想来烈山家治军果真是有方的,也难怪他去年深秋时说一年后要我把五色丝绳挂在家门前,那时他就很有把握一年内轻取乐朝。
我想着不由轻轻叹出口气,低头看着躺在掌中的半段五彩丝绳。
“后悔吗?”一个声音毫无预兆地在我身边响起。
我抬起头,不知什么侍候烈山韬已经坐在了御座上。
此时他已脱去了盔甲和战袍,但仍是着着一身黑色绣金软袍未束腰带,半倚半坐在御座上,神色有些慵懒地眯眼看我。
“陛下。”我恭敬地向他施礼,心里却想着他的问题?后悔吗?我不知道他听没听说过悔青肠子这句话,但这话形容我时下看见他的心情实在太轻描淡写了。
“朕的话好笑吗?”他带着一丝不解地看着我,狭长的眉微微皱起来。
“我没笑。”以我时下的心情悲痛大哭还来不及,怎么会笑?我抬眼看着他冲口反驳,因气愤一时忘了尊卑之礼。
他挥手让两边的亲卫退下,空荡荡的大殿中只剩下了我们两人。
“你在冷笑。”他眼眸深深凝着我,不容我逃避地看着我。
是吗,我自己都不知呢?
“你在笑朕?”
“不,奴婢不敢,奴婢笑也是笑自己有眼无珠,居然不识陛下龙颜。”我狠狠攥着手中的丝绳道。
他突然笑了,从御座上缓步走下来,到了我面前,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后面高照的烛光。偌大个阴影完全罩在了我身上,我本能往后退了一步,想从他的影子里退出来。
他却长臂一伸抓住了我的肩,让我不得不和他保持了一步的距离,既不太远也不太近。
“即使你当日知道我是魏周皇子,你也不会杀我,还是会救我。”他非常肯定地道。
我轻摇着头,“其实,奴婢的答案早在岳阳城已经告诉陛下了。当日深坑中的陛下和今日被我杀死的那个逆贼在奴婢眼中实在没有什么不同。”我知道现在不是说这种实话的时候,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也许是我血统的里阿Q精神作怪,我实在不想让他觉得他有那么了不起。
“性命本就没什么不同。但拿起刀和被迫拿起刀是不同的。”
这次我可确实是在冷笑了,带着嘲讽地口气道:“那之间的不同就像侵略他国和卫国保家之间的不同。”
他得意地笑了,那笑就好似在对我嚣张地说,是又怎样?
我尽量不去理会他刺眼的笑,掉转话锋道:“奴婢恳请陛下派御医医治我皇之伤。”
“为什么?”
为什么!优待俘虏没听说过吗?当年宋徽宗被掳尚有衣食,难道他要断水断粮饿死我几个?
“陛下,兵戈虽厉但总不能杀尽乐朝所有百姓,万俟皇族统辖江南数省已十世之久,乐朝人只知乐朝万俟,不知魏周为何,若陛下背负戕害乐朝皇帝之名,日后恐难收服人心,定鼎中原。如何处置被俘之君还望陛下三思?”
“这么说你这番话到全是为了我魏周喽?”
“虽不尽然,但于陛下亦是有利而无害。”
烈山韬突然加重了抓在我肩头的力道,敛起笑颜,正色道:“既然不想乐朝百姓饱受流散战乱之苦,你就应该早些把玉玺交出来,以便朕早一日召告天下,乐朝以请降归顺于魏周。让他们明白中原大地此后再无乐朝万俟,苍穹之下八荒之地尽归魏周。”
“玉玺,乃天子印鉴,自然由天子使用掌管,但我皇现在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玉玺也失落不着。若陛下要早一日人心归顺,宇内安定,还请陛下派御医医治我主,待我主复原如初自然奉玉玺予陛下。”我摆明如果要玉玺必须先医好锦愁。
“天子血,天子印,天地人神共鉴。君不负臣,臣不负君。”
我一惊这话分明是我同那十九位军士立盟时说的,看来烈山韬已经审过那余下的三人了。
见我低头不语,烈山韬从衣袖中夹出一片我蘸着锦愁的血印了玉玺的战袍,搭在我手上。
“一直都在你手上,说吧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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