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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朽以为此代蝶女…蝶女……”花苗的杨长老似乎还没下定最后的决心,一被问到不由含混支吾起来,这反而引得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向了他,在众人咄咄目光下他的心思似乎也愈发混乱,额角都已渗出了汗。
见杨长老踌躇不绝,宛能捋着衣袖漫不经心道:“杨长老以你的年岁不会不知道蝶女十年一择之事吧?怎也疏忽懈怠,忘记了禀告我王?”
宛能一席话后,杨长老脸色立刻变得犹如死灰,额角的汗竟淌过了眼角。这情景不禁让我心头一骇,宛能十几年不再苗王寨中,今日才一回来便把不可一世的白马死死制住,对诸位长老的威慑力更不必讲。试想当年他大权在握时,手段又该何等高明狠辣,世子诸事有他谋划,看来我娘是凶多吉少了。
我不敢在看可怜的杨长老,叹着气扭回头来,谁想目光竟会和我娘看向杨长老的目光在空中相碰。霎那间,她惊得凤目睁圆,花容失色,我则无奈的一记苦笑,努力用眼神告诉她,对不起,我认出了你,你不要吃惊,更不要晕,你晕了我们都得死。
好在我娘久经风雨,虽然一双美目像看见怪物般看着我,但情绪很快镇定下来。在加上时下人们的心思都在杨长老身上,没人注意到我们的异状。
我们都强自镇定尽力消化这个要命的相逢时,殿里形式有发生来峰回路转的改变。被宛能和苗王两厢逼迫太紧的杨长老竟然精神一泄,身体向前一倾倒在了我们这些女娃堆里。
早在殿中精神紧绷了许久的女孩,突然被杨长老身体一压都惊叫了起来纷纷起身退到一旁,场面登时又是一片混乱。被压的女孩都起身离开后,没有动地儿的我反而成了距离杨长老最近的人,我娘见状拨开众人走到杨长老身边察看他的情形。
她俯下身试探他鼻息的瞬间,满含眷恋地看了我一眼。因为怕她见我在这里乱了应对宛能他们的方寸,我极想让她知道我不会再这里和她相认让她安下心来,但又怕下面的杨长老是佯装昏倒听见,便用极轻的声音在她耳边道:“我娘是凤嬷嬷。”
她听了这话,审视杨长老病容的眼里竟不由闪起了泪光,我怕她再动情真的掉下泪来便起身退后了数步跪下。她自头上取下一支粗大的银发簪拔起簪头,里面竟是空心储着数根银针。她一连取了数根银针在杨长老的穴位上施以针灸,不多时后招手令侍卫将其抬走。
她起身前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已经如她平时见我般平静,但却有了更多意味,而我也为她更加担心了。随着杨长老的昏倒,殿中的形式又有了极大变化,本来可以和世子宛能舍命一拼的我娘,顷刻间已经变成了孤木难支。
世子,宛能,黑白苗长老都要求蝶女另立,而我娘这方白马受人要挟不置可否,苗王无法直言干预,独剩下个红苗长老即使反对,也是无济于事,更何况为急转直下的情势所迫,难保他不会从善如流,蝶女重选恐怕已是在所难免了。
我这时在不用低着头,而是直直看着她显得有些萧索的背影缓步走回苗王驾前。不知是不是我看花了眼,我竟发现高居宝座上的苗王,在我娘站定的一瞬眼中闪过了一丝歉意。
我娘把银针收好重新戴上银簪,理好刚刚弄乱的衣裙,对苗王飘然施礼:“王,凤惜对蝶女重选之事也有话说。”
“凤惜……”苗王沉吟了一句,后面却断了声音。
“凤惜,你休要眷恋尊位,破坏了祖先选立蝶女的规矩。”宛能唯恐我娘说出什么不肯退位的理由,出言警告道。
我娘看向宛能和世子嫣然一笑,凤眸一转一盼犹若柔暖的春风拂面,立时醉得殿中半数人呆立当场却意动神摇,将诸般丑态尽收眼底后,她敛起笑意道:“大巫师,几时听凤惜说过眷恋蝶女之位了。”
宛能撇过目光不语,我娘遂转向其他问道:“诸位长老可听见了?那就是其他人听过?”
一干还痴醉未醒的长老官吏把头摇得像波浪鼓般,我娘冷笑着看了宛能一眼。
宛能虽然弄了个没趣却不以为然,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嘴脸。
我娘向苗王继续道:“王,凤惜要说的,正是凤惜也赞同世子和大巫师在这班十岁女娃中重选蝶女。”
“凤惜……”苗王和大祭司白马同时惊叫出来。
她却充耳不闻转过身来看向我们这些跪在地上的女孩,全日不理身前身后哗然唏嘘之声,坚定淡然的目光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我。
我顿时明白了她的念头,试图用目光告诉她:我不干,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干,我要回家,我要回凤家寨。
但她回答我的目光却是,凤梧,你回不去了。
在拼命想拒绝的瞬间,我竟然忘了,一切从来都不是她和我能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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