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皎月站在原地没动,唇瓣轻启,“我数到三,若你还执迷不悟,我不介意来硬的。”
白雁眼皮子狠狠抽搐,这话有点痞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纨绔公子,在调戏美人儿呢。
许鑫充耳不闻,抬起脚步便走。
此时姜皎月没吭声,而是拿起一张符,符纸无风自燃。
“三。”
话音落下,许鑫猛地停下脚步,不可思议地看向姜皎月。
眼神似乎在质问她不按照常理出牌。
他轻叹一声闭上眼睛,下一秒许鑫软软倒地,手中的红伞却飘到一侧。
“大哥!”
“儿呐。”
许夫人他们顾不得害怕,急忙冲到许鑫的身边,将他抱起。
白雁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油纸伞,寒气直窜天灵感。
她在姜皎月身边听她算卦,但没亲眼见过鬼。
现在没见着,但却已经令她感觉到毛骨悚然。
难怪!
难怪她问卫蓝,鬼长什么样的时候,对方的表情一言难尽。
合着她已经见过了?还故意不说,吊自己胃口。
“女鬼?”白雁壮着胆子,小声询问姜皎月。
好姐妹在这儿,肯定不会让她有危险的。
“不是,算了,你自己看吧。”
姜皎月拿起一张符,符纸飞过在场之人的眼睛。
睁眼的瞬间,他们看到了红伞下的男子,他一袭红衣,风华绝代,长相有些阴柔,却并不邪气。
同样是男生女相,但也许是经历不一般,眉宇之间多了几分阳刚之气。
“大师年纪轻轻,手段倒是个狠的。”
男人的语气带着嘲讽还有咬牙切齿,似乎是在恼姜皎月破坏了自己的好事儿。
“你,你怎么缠着我家大哥啊,他很正常!”
许璇似乎想质问,但却底气不足。
没办法,这张脸怪好看的,她凶不起来。
“在下没有伤害许公子的意思,只是想借他入京,这才出此下策,还请见谅。”
他要附身,就需要消耗许鑫的阳气。
儿女子属阴,他这么做的目的,是想短暂掌控这身体,实现心愿。
但许夫子他们不理解,毕竟受伤的是自己的亲人。
“有天大的理由和冤屈,也不该影响无辜!”
许夫人红着眼,看着憔悴的儿子,愤愤地瞪了一眼红衣男子。
他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不甘心而又视死如归地望向姜皎月。
“动手吧。”
他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即便是抱着魂飞魄散的决心,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姜皎月眨了眨眼,“我没说收你,急什么。”
“?”
红衣男子睁开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像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姜皎月为自己感到委屈。
她也是有是非善恶之分的,缠着许鑫是此人不对,但他本意不是伤害许鑫性命,能度化他也是功德一件。
唰的一下,红衣男子出现在姜皎月的面前。
他撑着伞,两人面对面。
白雁和许璇眼珠瞪大,恐惧的同时又觉得此刻的场景有些许唯美。
“大师你能放过在下吗?若在下能完成心愿,此生愿不入轮回,任您驱使。”
“我不养鬼。”
姜皎月说完,狠狠打了个喷嚏,“你阴气太重,离我远点。”
好冷!
红衣男默默拉开距离,却红着眼看她。
“我知道你逗留人世的原因,你在找一人,我知道他在哪儿。”
姜皎月刚说完,许鑫就嘤咛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恍惚看到红衣男子的时候,还傻笑,“姑娘,你来了.....”
“清醒点!”
许夫人一巴掌拍了上去,疼痛让他瞬间清醒。
待看到撑伞的是红衣男子,还是半透明的时候,许鑫倒吸一口凉气,却怎么也晕不过去。
红衣男收回歉意的眼神,继续望着姜皎月。
“大师,您知道他在哪儿,告诉在下!”
他确定对方一定在京城,这才想办法,缠上了许鑫,借他的手来此。
“对,这小子肯定知道的,但他就是不告诉我。”
许鑫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们说什么,本公子听不懂。”
头脑迟钝,闷闷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妹妹带回的这个漂亮妹妹,是谁家的姑娘,他从没见过呐。
姜皎月深吸一口气,“许公子带出京城的一把折扇,是这位公子的故人所作,留有他的气息,他这才找上你。”
那折扇曾划破工匠的手,有血渍滴落过。
“匠人?”
许鑫拍拍脑袋,“折扇是我好友所赠,我去打听打听,他跟谁买的?”
红衣男蛊惑许鑫并且附身,却得不到他的记忆,因此这么多天也没头绪。
“不用了,我知道在哪儿,跟我走吧。”
姜皎月一把拿起油纸伞并且合起,然后往外走,白雁迟疑了一下跟上。
“呀,你们等等我”许璇犹豫了一番追上去。
这鬼看起来也没那么可怕啊。
“璇儿,等等为兄”许鑫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也跟着追了出去。
许夫子和自家夫人面面相觑,最后什么都没说。
姜皎月坐在马车上,指挥着桃枝,驾车穿过一条巷子,七拐八拐,大约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来到了一处地方。
此处是一家民宅的后门,她下车后。
红伞自行打开,飘进了屋内。
院中,中年男人留着胡子,不修边幅,正在忙活手中的东西。
他雕刻着一个木雕,上面的人栩栩如生,赫然是他的模样。
“噼里啪啦。”
此时屋内响起碗筷落地的声音,中年男子立刻放下手中之物跑过去。
“娘,您慢点,这些东西交给儿来就行。”
他搀扶瞎眼老母坐下,自己去收拾地上的残局,并端来水盆和帕子给母亲擦拭脸和手。
红衣男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他,他没说话,而是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巷子里,几双眼睛盯着姜皎月,似乎在期待她的解释。
“我想起来了,这儿是笔墨斋工匠师傅的住处,师傅做的墨条,砚台,折扇,都是极好的!”
他所制作的东西都会拿去笔墨斋出售,包括他这折扇,就是一好友买了赠自己的。
白雁他们很奇怪,这师傅今年快四十了,瞧着也不像是这红衣男的故人,真不知道有什么一段往事。
“造化弄人,这一错过,就是一辈子。”
姜皎月唏嘘,简言意赅概括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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