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者在乡下,是个厨艺不错的厨子,娶了师傅唯一的女儿,得对方将厨艺倾囊相授。
附近村里红白喜事掌勺,少不得请他,日子虽然清苦但也不算很差。
老丈人去世后,再加上妻子连生三个女儿后,他开始被人挑唆,觉得自己没儿子没面子。
他酗酒殴打妻子女儿,挣到钱就在外面找人给她生儿子,然而毫无动静。
有人说妻宫被占是没办法如愿的,他便休妻,若不是本村的村长据理力争,他甚至想将她们娘几个发卖。
“我说的没错吧?”
老者听到姜皎月说出这些后,面色就已经发白。
这一切太清楚了,就仿佛是亲眼所见一样。
“那......那又怎样,我们家三代单传,我就想要个儿子怎么了,没儿子会被人看不起!”
“诸位,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不等姜皎月往下说,在场不少人竟还赞同他这句话。
“没错,女人不能生儿子要她何用!”
一人说出这话,当真是让姜皎月觉得不痛快。
“不能让女人生出儿子的男人,岂不是更废物?”
她语气漫不经心,“别的男人能让他妻子生儿子,偏生他不能,难道他就不会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同样是男人,怎么他不行。”
头一次听到姜皎月这等惊人的言论,在场的人沉默了。
“不论是财富地位还是儿女,命里有的无需求,命里无的,强求也未必有好结果!”
男人听到这儿,立刻反驳起来,“大师你算错了,我有儿子,我再娶后,我有儿子了!”
那骄傲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挖到了金山银山。
姜皎月冷哼,“你这儿子是强求得来的,是你家的血脉这点无可否认。”
“大师你扯远了,我想让你算的是我孙子为何会这样,总不能因为我休妻导致的吧?”
老者满脸不屑,“天底下休妻的人多了去了,要是这样会影响孙子,那别人怎么没事。”
姜皎月语气冷冷的,“我有说是因为你休妻害了自己的孙子吗?是你休妻再娶之前,害了别人的孙子。”
“虽说当时你喝了酒,我想你应该没忘记自己做过什么吧?”
那是他准备再娶妻的时候,去隔壁村帮忙一户人家做百岁宴的宴席。
他得知主家连生三子,他嫉妒得发狂。
趁着大家在前厅用膳屋中没人的时候,从后厨溜进屋,把那小孩的叽叽给剪了。
不仅如此,他还制造是狗子发狂的假象,主家以为是看守疏忽所致,不曾怀疑到是有人使坏。
“你害了此人一生,报应出现在你儿子,你孙子的身上,你儿子被你们纵容,不学无术,只知道花天酒地。”
“好不容易说了门亲事,孙子则应了劫。”
老者撇嘴,“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都过去了,大师,我儿媳妇要是再生,还会有孙子吗,还会不会正常?”
“你的卦我已经解了,这是另外的问题,我不想回答。”
“能告诉你的就是,人要为自己所犯的错付出代价!”
见姜皎月不想说,且周围的百姓对自己指指点点,老者很心虚。
那个酒楼肯定是回不去了,他还是回家收拾东西,离开京城避一避风头。
看着他离开,百姓们鄙夷,有些恨不得冲他吐唾沫,“这心肠,真是蔫儿坏!可怜那户人家了。”
受害者不在这儿,即便是知道他作恶,也不会有人报官。
然而,姜皎月算到了。
“百因必有果,说不定报应,就快来了呢?”
当年被坑害的那一户人,两年前也来到京城了,不巧的是,那位的大哥,就在大理寺卿手底下当差。
很快这人就会被抓了起来,当然这都是后话,那儿媳妇本就是被诓骗拐卖来的,她也会得到解脱。
紧接着,出现了第二个来算卦的人。
姜皎月抬眸望去,犀利的眼神盯着一婆子,她伸出去的手讪讪收回。
也许是觉得没人看得到自己,她开始在四周转悠起来。
“大师,打扰了,抱歉。”
一妇人抱着孩子,身边看着一个婆子,两人的穿着讲究,应该是京城里,稍微富裕一些的人家。
“请坐。”
女人抱着孩子坐在卦摊前方,怀里的孩子眼角还带着泪水,但这会儿乖巧冲着她笑了笑。
她喜极而泣,旁边的妇人更是惊喜,冲着姜皎月行礼感谢。
“大师,请您替这孩子瞧瞧吧,他啼哭了许多日都不见好,今日到您这店门才止啼,定是上天的指使。”
“对了,这卦金......”
姜皎月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给我六文钱即可。”
老妇急忙付钱,然后站在儿媳的身侧。
这时候,卫蓝和罗飒以及白雁,带着新店开张的贺礼来了,她们和姜皎月颔首打招呼后,默默来到二楼等待。
原本以为顾客会不好找来,现在看来是她们多虑了。
“我这儿算卦有规矩,卦可以单独说给你们听,也可以私下说。”
女人吸了吸鼻子,“大师但说无妨,我们就是普通人,行的端做得正,您占卜到什么,直说便是,若是莫须有的,我们也不会认。”
“这位娘子大可放心,大师的卦很灵!不灵不要钱。”
其他人听了,纷纷替姜皎月作证。
女人这才微微道来,她的儿子已有半岁,但自从七天前起就开始啼哭不止,不分白天黑夜。
哭累了才会消停,甚至在梦中也抽噎,短短七天便瘦了一大截。
本以为是身体不适,找了大夫看过,服药也不见好,婆母便想着带她一块去上香,沾点佛法庇护。
马车经过这店门,停顿了会儿,孩子不仅不哭,还笑出声来,直觉告诉他们不简单,这才入门来看。
“我明白了,你们稍安勿躁,有我在,没事的。”
听到姜皎月这么说后,四处溜达的那个婆子折返回来,伸出手又要去掐这孩子的脸。
“哼!”
冷哼一声,姜皎月伸出手,隔空一抓,一甩,愣是将她砸在了大堂里的柱子上。
“哎呦......不好。”
她想要跑,却被无形的力量反弹回来。
看到姜皎月这古怪的动作,女人和自家婆母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不安。
“大师,我儿是不是被脏东西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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