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个中年妇人的神色却不自在。
但不知道她想到什么,又装作若无其事。
“你们.......有什么事儿吗?”
“问这么多作甚,孙老也,屋里请。”
男人看着孙老的时候,十分客气。
自家父亲与此人可是堂兄弟,而今,他们应该是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上门来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来认亲的,还是来撇清楚关系的。
堂屋不大,但正好能够容纳姜皎月等人。
“我去沏茶。”
“不必了”孙老示意他们一家三口落座,然后将视线落在姜皎月的身上。
“孙老,这件事,还是你来说了,剩下的事情,我待会儿处理。”
闻言,孙老点点头,目光落在男人的身上。
“你们不远万里来京城,是来寻我的吧,说吧,你们什么目的。”
男人略微憨厚,可眼底逐渐涌出不甘。
“我也是孙家的血脉,为何却将我们抛弃?有了功名利禄就怕我们沾光吗?庶出便不配作为孙家人?”
那妇人此时也跟着附和,她不断抹泪,露出一副期期艾艾的模样。
“我们这一支人丁单薄,到我们这一代,只有依然一个女儿,我们夫妻俩只希望如意能寻一个好人家罢了。”
“孙老也,我们别无所求,只希望您能看在依然有孙家血脉的份上,照拂一二,我们可以不认祖归宗。”
说的话,令人动容。
孙若微和她的母亲还有小婶对视一眼,眼中同样划过不忍和心疼。
可一想到对方弄了什么移魂大法,她们这点怜悯消失一空。
可怜不是害人的理由!更何况是至亲,他们大可以大大方方来认亲。
姜皎月静静地听着这夫妻俩控诉,没有说话,点翠眼珠子滴溜溜转,直觉告诉她,此事定有隐情!
孙老叹气,“孩子,你错了了,你父亲不是我爹的孩子。”
原来,孙老祖只娶了一妻,孕有三子一女,如今只剩下孙老一人。
当初,他的确娶了一平妻并且和对方和离,但那女子是她好友的遗孀。
那好友死在战场上,又没有其他至亲,临终前请求他照拂。
“我爹与你祖父有过命的交情,回来后与我娘商量,将你母亲娶回去,好让你爹名正言顺出生。”
“待你爹长大一些之后,有了立足的能力,便按照约定与她和离,并让他随母姓。”
之后孙老带着儿子上战场,建功立业,祖过世之后,孙老便携同妻儿来这京城。
“父亲在世时,便视你爹为己出,我们几个兄弟,小时候也是很和睦的,我实在是不懂,难道姨母临终前,没有告诉你们真相?”
听到这儿,男人已经无比震惊。
“这,这怎么可能,真相不可能是这样!我爹没说啊!他说自己就是孙家后代没错!”
“可你们偏心,不让他上战场,你们排挤他,怕庶出的他比你们出息。”
孙老叹气,“你祖父过世,你祖母郁郁寡欢,大夫说了,也因此也影响了腹中的孩子,打小你爹身体有些弱。”
“上战场,那是拼命的地方,他去不了!”
“虽然他没有走从军的路子,但我爹娘从小不曾委屈过他,让人教他读书认字,后来不是还成了私塾先生吗?”
只不过那时候,父亲已经与那妇人和离了。
那时候正值孙家逐渐出人头地之时,她担心儿子和自己的存在让孙家为难,也不愿意享受不属于自己的荣华富贵。
也许,也是因为这样,她的儿子一直心存怨恨。
“不是这样的,我不信!”男人的面色难看极了,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女人更是哭哭啼啼,还是质问,说孙家就是看不起他们这一脉,因为他们太穷。
姜皎月这个时候出声,“你祖母不是不愿意说,而是她突发恶疾,没来得及告诉你父亲真相。”
“孙家发达了,外人的揣测,落到他的耳朵里,逐渐就成了真。”
曾经的一家人,各奔东西,另一家过得越来越好,其中不明正常的,自会恶意揣测。
也许那个妇人曾经解释过,但男人没想象,而执念和怨恨便也就落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头上。
“若你不相信,取来你祖母留下的木头手钏吧,里面有有你想知道的真相。”
男人将信将疑,但还是回屋,取来了一个木头手钏。
小时候,他有记忆开始,祖母就说此物很重要,所以,即便他们的家曾经搬动过三次,他都不曾漏掉这个东西。
“此物有何特别?”
孙老将真相说了,但他也的确没有证明。
但姜皎月这么说,难道手钏有玄机不成?
“这手钏能够打开,捏碎外壳你们便知晓。”
男人看着姜皎月坚定的模样,咬了咬牙,将手钏重重往桌子上砸去。
“咔。”
外面的木质裂开,男人外面的一层木头扣开,有布包裹着什么东西。
当他将木块全部褪去的时候,一张薄薄的布上面写了字,而手钏则是一个金镯子。
“金镯!”
金镯子打造得很简单,但有大拇指那么粗的一个。
男人身边的妻子立刻迫不及待戴上去,欣喜打量。
而男人此时也已经看清楚了上面所写的一切,落款是两个人的名字,以及一个人的拇指印,应该就是自家祖母的。
是成亲以及和离的约定,他为好友遗孀免去流言蜚语而娶她,只为保留好友血脉。
祖母同意了,甚至,后来和离,他们都是搬家的,只不过父亲闹着要回,才又接触了那些邻居,听他们的嘲讽。
原谅,这些年的怨,是他们自找的。
“是我爹娘的字迹没错!”
孙老捧着这一小块薄如蝉翼的布料,眼睛顿时就红了。
在他感叹的时候,姜皎月也已经取出了两张符。
符纸飞到半空,猛地飞向那个默默听着众人叙述过往的女子面前,然后在她面前无风自燃。
她下意识按着眉心,又瞬间头疼。
另一端的孙若微也有这样的感觉,但随之而来的则是松快,腰杆都有力气。
“大师,我好像,好了!”应该是解决了吧?
中年男人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看着孙家人,他变得羞愧难当。
“对不住,我,我........”
孙母很是恼怒,“一句对不起就完事儿了,你们好歹毒的心,竟想害我闺女!”
“我没有”男人下意识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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