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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亭以为虞欢遇到麻烦了，跟秘书交代两句匆匆开车过去，到了后他一眼看到虞欢站在大厦门口。
“小鱼。”贺知亭大步走过去，“怎么了？”
虞欢语气随意，“我跟婚纱店说今天下午去试婚纱，但文潇有事，小舅……哦不对，我快跟文潇结婚了，该叫你小叔了，麻烦你送我过去吧。”
贺知亭喉结滚了下，勉强保持冷静。
“好。”
这家婚纱工作室在大型购物商场内，开车半小时就到了，盘着发的婚纱导购将虞欢领进放高定婚纱的房间。
虞欢挑好婚纱，导购带着她去更衣间。
贺知亭垂眸盯着虞欢放茶几上的包包，包包上挂着一条漂亮的小鱼，只是这挂饰看起来用很久了，绸缎似的鱼尾不再闪亮。
他永远记得十六岁那年，被丢在那座冰冷空荡的小楼里等着腐烂时。
虞欢如冬日里的一抹阳光，闯了进来。
“大哥哥，你脸色为什么这么白，是因为今天没有晒到阳光吗？”
小虞欢把挎身上的包包拿下来，里面好多糖果零食，她分给贺知亭一大半，说这都是她最喜欢吃的，人吃了糖就会很开心。
她还把带来的鱼儿给贺知亭看，骄傲地说。
“老板说这条鱼很多人想带回去，但他们投圈都框不中，我一个圈圈就得到了这条鱼哦，我妈妈说它叫仙女鱼，很漂亮，我也很漂亮对不对？”
“你看你看，它还会翻滚哦。”
小虞欢托腮坐在贺知亭身边，叽叽喳喳说了很多很多话，后来她电话手表响了。
是妈妈打来的，问她在哪里。
临走时虞欢下定决心似的，把玻璃鱼缸放在贺知亭手里，“大哥哥，你别不开心了，我把它留下来陪你，明天我给你带更好吃的巧克力。”
“我妈妈说这种鱼对环境要求很高，你晚上帮我给它换下水，好不好呀。”
小虞欢用小拇指勾住贺知亭的小拇指晃了晃，蹦蹦跳跳的离开，贺知亭走到窗子前，看到虞欢从楼里出来。
小孩子抬头时，也看到窗边的贺知亭。
“拜拜！拜拜！”虞欢蹦蹦跳跳的朝他挥手，“明天我一定会来的，明天的太阳肯定会很灿烂，我陪你晒太阳！”
贺知亭冰冷的四肢，好像因为她脸上的灿烂笑容暖了暖。
晚上他给小鱼换了水，从不期待明天太阳的他，也期盼着太阳快点出现，等着把小鱼还给虞欢。
第二天的太阳真的很灿烂。
可他等到太阳落下，夜晚来临，太阳再升起，落下……
也没有再看到那一抹轻快的身影。
虞欢十八岁生日很重要，可贺知亭没办法亲自为她庆祝，他让朋友给女孩设计了好多衣服，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挑选礼物时把觉得她会喜欢的都买下来。
他亲手做了一个跟那条小鱼一样的挂饰，连同其他礼物一起寄给虞欢。
虞欢特别喜欢，发给他的生活照里，无论背什么包，包上都有这个挂件。
她还说，“这是我十八岁生日收到最爱的礼物，带着它，就好像你真的陪在我身边。”
现在虞欢还把这小鱼挂包上。
恐怕是想提醒她自己“小昭姐姐”是谁，以及遭受的痛苦。
“小叔。”
出神的贺知亭抬起后，看到虞欢慢慢从更衣间走出来。
女人穿着一字肩白色抹胸婚纱，头发被一根珍珠发簪挽起，露出漂亮修长的脖颈，顶灯洒下来，勾勒出她漂亮的眉目，粉色的唇。
她宛如天使降临人间，穿婚纱的模样美得令人窒息。
虞欢腿还没康复，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她在离贺知亭五米远的地方站住，勾唇浅浅地笑。
“这件好看吗？”
贺知亭压下涌出来的疯狂跟酸涩，艰难地说，“很好看。”
婚纱导购也夸好好看。
但虞欢却摇摇头，“是好看，不过这裙摆层层叠叠，而且很重，结婚那天我走红毯会很累。”
“那这件呢？”
婚纱导购指的那件婚纱不厚重，裙摆轻盈，虞欢觉得不错，她转身去更衣间，右腿却忽然传来剧痛。
虞欢痛的站不稳，直接摔下去。
贺知亭冲过来扶起虞欢，见她脸色发白，“小鱼，你哪不舒服？”
“右腿好痛……”
贺知亭立刻抱起虞欢离开，步伐又快又急，后面的婚纱导购都惊了。
那件婚纱少说有十斤，他抱人时没发现吗？
开车去医院途中，贺知亭利用关系联系市医院最好的骨科医生，到了后，护士先给虞欢抽血看看身体状况。
再是医生帮虞欢检查腿，医生让虞欢把婚纱裙摆撩起来，捏了捏她的腿。
捏到小腿处时，虞欢疼的身体轻颤。
“这地方有点软，应该是骨头断了。”医生说，“你需要拍个片子，不过你穿的婚纱太厚，不太好拍。”
贺知亭才发现太着急，在婚纱店忘记让导购帮虞欢换下婚纱。
正好进来送资料的护士说她柜子里有条连衣裙没穿过，贺知亭把虞欢抱去员工更衣间，护士帮虞欢换上了裙子。
走的绿色通道，拍片加拿片也就十分钟。
虞欢小腿处的骨头确实断了，医生说她双腿被撞过，骨头本来就脆弱恢复的慢，她太急着站起来，频繁进行康复训练，这才出了事。
“你腿上骨头愈合这段时间，别进行康复运动了，否则骨头长歪，你再也站不起来。”
“好。”虞欢抿了下唇。
医生开了些口服药，贺知亭把虞欢放在等待区，下去拿药。
他才坐电梯下去，一位护士拿着单子朝等待区喊了声，“哪位是虞欢女士？”
虞欢估计也没同名同姓的人，举了下手。
“我是。”
“这是你的验血单。”因为虞欢验血走的加急，迟迟没人去窗口取，护士送了上来。
护士问，“你怀孕了，要挂个妇科详细检查下吗？”
“什么？”虞欢愣住。
楼下窗口，贺知亭拿了药正要离开，一个胸前挂着相机的女人拦住他去路。
贺知亭脸色冷沉，“有事？”
“先生你好，我刚刚看到你抱着你女朋友来医院，那一幕很美，就拍了下来……”女人将拍的照片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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