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薛妩漾畏罪服毒的消息就传回了镇国公府,一道来的还有薛家流水一样送进来的赔礼,和前来道歉的薛大夫人。
长公主并没有为难薛家,魏家收了适当的赔偿,这件事就这么算过了。
夏筝也有一份赔礼,金银珠宝,瞧着都是值钱的,可却让人心中憋闷,便让人放去厢房的柜子里了。
新年第一天,镇国公府了再没有了名为薛妩漾的侧妃。
与之有关的一切东西都被清除了个干净,就连她曾经住过的林渊阁也全部拆除了,一砖一瓦都没有留下。
魏卿卿从昏迷之中醒过来已经是年初三了,面对被夷为平地的林渊阁,她连个发泄的地方都没有,又因移除的事是长公主下的令,她就是闹都闹不得,听闻生生气呕了一口血又晕了。
而长公主应是要在府上过完新年才再离开,即便长公主居在离所有人都远的盛阳苑,但就她在,整个府邸就人人自危,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懈怠一分。
好在她是妾室,没身份去给长公主请安,只每日给陶语蓉请安后就回自己的小院待着,不在外晃荡一刻。
因着魏卿卿还在月子中,请安就她们三个妾室。
今个陶语蓉问她肚子的事,所以春芝和环姨娘先走了,她落了两刻时间才从芳华院离开。
“夏姨娘。”
才走到小花园,夏筝就听到了不太熟悉,但叫人心惊的声音。
转过身,长公主带来的那位少女正带着笑快步走来。
她跟着长公主一并住在盛阳苑,夏筝才知晓,她是长公主的侄女萧敬月。
是已逝的汉阳公主所出,其父是镇守南疆,手握十万兵马的萧大将军,她一出生便就被老皇帝封了县主,赐字鸿嘉,足见重视。
“婢妾拜见县主。”
“夏姨娘怎么这般客气,你是表哥的妾室,咱们也算是一家人,我又比你年纪小,日后你便就叫我月妹妹可好?”萧敬月热络的伸手就要来拉夏筝的手。
夏筝忙往后退一步,惶恐道:“不敢,婢妾身份低微,岂能与县主遑论一家,县主莫折煞婢妾了。”
“瞧你吓的,当心些,还怀着孩子呢。”萧敬月吓了一跳的样子捂着心口。“罢了,罢了,吓着你倒就是我的不是了,你不愿如此叫就算了。”
夏筝轻舒一口气,正欲开口逃离,萧敬月又紧跟着道:“这事可以算了,可另一件事你可不能拒我了。”
在这等着她呢。
可即便知晓,身份差距下夏筝也不能说什么,只能低头等着。
“我听府里的人说夏姨娘厨艺卓越,甚至宫中的御厨都比不上,听得我心痒痒了好几日,今日好不容易见到姨娘了,姨娘解一下我的嘴瘾呗。”
萧敬月声音娇俏清脆,在相对清净的小花园里格外清晰,周围撒扫了下人都听得清楚,即便不敢直接看过来,也都是竖着耳朵的。
高高在上的鸿嘉县主,对一个身份低微的婢妾没有半点高傲,平易近人的亲近将她视为一家人,如此单纯善良的贵女,夏筝若了连这一点小要求都不满足的话,那就太不知好歹了,说不准还会落个恃肚而骄的罪名。
即便夏筝千百不愿和眼前的萧敬月扯上半点关系,但形势之下也只能道:“婢妾只会做街头小食而已,县主喜好什么,婢妾尽量做。”
“我喜酸,只要是酸的都喜欢,姨娘随意做就是。”
“那婢妾回去准备,做好再让人送去盛阳苑。”
“好,那我等着你。”萧敬月高高兴兴的甩手离开,就连背影瞧着都是不谙世事的模样。
“姨娘为何要答应?以前薛侧…薛氏也是一进门就让您去做吃食,这鸿嘉县主也要您做,会不会有什么啊?”霜降担心的小声问。
“县主特意开了口,如何能不答应,不过是一份吃食,不会有什么事的。”夏筝说着转身往回走,心里却是不安稳的。
这事容不得她拒绝,萧敬月也是刻意等在这的。
想来这几日她都躲在小院里,她寻不着机会,所以今日才等在她必经之路的小花园。
还偏是在她独自留在后面的时候。
陶语蓉这个时候应是不会帮着萧敬月的,那便就是她自己的眼线,在芳华院有她的眼线,这是何等叫人心惊的事。
可见她猜想的没错。
这位鸿嘉县主是长公主选中要入府的人。
否则除夕那夜不会把人给一并带来。
只是这样高贵的身份只怕不会,也不能为侧吧,那便就是……
可这般拉拢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明面上她是陶语蓉的人,即使没有这层关系,她也不过就是个婢妾,没有什么对萧敬月有用的价值才是。
可如此之人又岂会做无用功。
虽摸不准她的目的,但想来也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害她的,因而她才会答应下来。
之后,静观其变。
而夏筝在小花园遇上萧敬月的事很快就传进了芳华院,正在擦拭心爱的白瓷冰裂瓶的陶语蓉手一抖,瓶子脱了手,碎了一地。
“你说什么?”
采薇心头一颤,硬着头皮重复:“鸿嘉县主在小花园叫住了夏姨娘,缠着夏姨娘给她做吃食,夏姨娘……答应了。”
“查!院里所有人,都给我细细的查!”
“世子妃冷静,长公主可在府上,若是查起来,动静大了传入耳中,不利于您啊。”
听到这话,陶语蓉不得不冷静几分,可心底的气却是越发的盛,抓起年初一长公主赏的红封就狠狠砸在那堆碎瓷上。
她恨极了长公主的过河拆桥,阴险冷漠。
薛妩漾和魏卿卿的事,她早就试探过长公主,见她没有任何反应才逐步往下,可除夕入宫她才发现,长公主身边带着萧敬月。
借着她的事,把萧敬月带进来,等价交换。
她已经箭在弦上,没有后路可走,只能任由着长公主带着萧敬月一并入府,顺利落座下来。
这些她都忍了,可那萧敬月手竟伸得这样快,在芳华院里安了眼线,还明目张胆的找上夏筝,摆明了奚落她能力不足。
贱人!都是无耻贱人!
无非就是嫌她安阳侯府日渐落败,嫌她家世不够。
可她才是世子妃,她还没死,长公主怎么能这般无情无义!
“要不给夏筝传话,让她装病或者弄些伤拒了这事?”
“你当那萧敬月是魏卿卿,薛妩漾这等蠢货?”完全冷静下来的陶语蓉走到软塌坐下,左手手指轻转动右手中指上的蓝宝石戒指道:“随她去,我既放了萧敬月进来,对等的,长公主也不会动夏筝的肚子。”
只要是个男孩,便是那萧敬月是太后亲生都无用。“让哥哥尽快把那药带回来。”
“不是已经准备好几个了吗?还用那药?钱大夫不是说拿药机会不大,还会伤身啊。”
“有机会比没机会好,男孩能从她肚子里能爬出来最好,若不是,她也不必留着,伤不伤的,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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