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州牧府,郤俭斜靠在椅子上,身后一名娇媚的女子给他按摩着身体,郤俭闭着眼睛一脸享受。他的手不老实的在侍女身上上下游走。
门外脚步声传来一身黑色道袍的谯研走进来对郤俭躬身说道:“大人,朝廷来消息了。”
郤俭眼睛都没有睁开,他身在益州,天高皇帝远,从来不管什么朝不朝廷的。
谯研见郤俭态度冷淡,开口说道:“朝廷传来消息,太平道造反,如今中原各州都已经陷入战乱之中,朝廷要大人捕杀益州的太平道众。”
郤俭听完谯研的话,来了兴趣,他睁开眼睛,拍了拍侍女的屁股,让侍女先下去,侍女妩媚的冲着郤俭微微一笑,施了个万福后离去。
郤俭待侍女走后,坐直了身体眼中精光闪闪的问道:“太平道反了?”
谯研点点头,郤俭继续问道:“你感觉太平道能成事么?”
谯研思索片刻说道:“这个不好说,不过看形势太平道如今锋芒正露,而且青州牧焦和已经身死了。”
郤俭冷笑道:“焦和这个废物,死了不奇怪,朝廷如何应对了?”
谯研耐心的说道:“朝廷派出了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领兵进剿颍川黄巾,又命卢植为北中郎将挺近冀州直捣太平道张角总部。”
郤俭翻了翻白眼,继续斜坐在椅子上,郤俭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三人亲自领兵,这帮黄巾军还打个屁啊,这三人都是身经百战之辈,兵法娴熟,黄巾军说白了,就是一群刁民。”
谯研摇摇头说道:“这个不好说,如今黄巾军仅青州一地就达到了近百万众,有句俗话叫蚁多咬死象。”
郤俭微笑着摇了摇头,作为益州牧,他知道这三个人的恐怖,郤俭手指敲击着桌子思考着什么。
谯研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朝廷让各地招募义兵共剿黄巾”
“什么?”郤俭直立而起,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说道:“招募义军,嘿嘿。”
郤俭看着谯研说道:“你速速去操办这件事。”
谯研有些不解的问道:“咱们益州有军队还招募义军做什么?”
郤俭一脸冷笑的说道:“干大事,当然是越多越好喽。”
谯研身体一震,满脸惊愕的问道:“大人,你是要?”
郤俭冰冷的盯着谯研说道:“没错,昔年高祖刘邦凭着益州之地,出三秦,败项羽,这里就是大汉龙兴之地,如今天下大乱,正是天赐良机。”
谯研震惊的看着郤俭,这郤俭哪里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庸庸碌碌,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的州牧,谯研跪下对着郤俭叩头说道:“属下告辞。”
郤俭挥挥手,目光望向窗外,益州这里,我为王。
不管郤俭如何野心勃勃,谯研确实开始忙碌起来,而一场更大的风暴,却在悄悄降临。
夜晚益州府内灯火通明,郤俭召集了益州之地的各个太守,将军,校尉。此刻益州牧府堂,宾客如云。
酒过三巡,郤俭举杯对再坐的各位将军说道:“诸位同僚,如今帝国陷入战乱,命令我们捕杀太平道众,可是这太平道终究只是些普通百姓,他们是被朝廷压迫的,要我杀他们,我真的不忍心啊。”
郤俭一面说,一面伸手假意抹了抹眼泪。
听完郤俭的话,堂上众人纷纷放下酒杯,不明白郤俭这是演的哪出,一时间大堂上陷入了沉默之中。
郤俭见众人没人说话,眼神示意谯研,谯研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谯研放下酒杯起身说道:“天下四战,朝廷昏庸,内有十常侍专权,外有黄巾做乱,究其原因,不过是当今天子无能,郤大人今日召集诸位,商量清君侧之事。”
“啊……”堂上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这郤俭要清君侧?
郤俭见场面活络起来,于是继续开口说道:“诸位,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私欲,而是为了全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
“放屁!”大堂上一名身穿甲胄的男子排案而起,这人四十岁上下,仪表堂堂,此时这人指着郤俭大骂道:“郤俭,你也配说为了天下百姓?”
郤俭大怒指着这名男子怒骂道:“严颜,你莫不是想死?”
被称做严颜的男子,是益州巴郡校尉,为人正直无私,速有侠名。
此刻严颜对着郤俭冷笑连连着说道:“你我相距不足十步,十步之内,是你死还是我死?大人要不要试试!”
“你!”郤俭手指颤抖的指着严颜,确实两人距离这么近,而严颜的武艺号称益州之内第一人,郤俭不敢拿自己的命去冒险。
再坐的有和严颜关系不错的官员,急忙起身拽了拽严颜的衣袖,生怕他做出什么冲动之事。
严颜冷哼一声说道:“此事恕难从命,告辞!”
说罢严颜大袖一挥出了大堂,离开了州牧府,郤俭本打算派益州牧的甲士偷偷跟上去杀了严颜,谯研看出郤俭的用意后连忙对郤俭摇了摇头,这严颜可是益州武道第一人,杀了还好,万一杀不了,这益州牧将永无宁日。
随着严颜的离去,陆陆续续的有几人也起身借故离去,看着这些离去的人,原本野心勃勃的郤俭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
看着大堂之上剩下的寥寥几人,郤俭一把将杯子摔在了地上,他狠狠的攥紧拳头,心中已经对严颜起了必杀之心。
夜深人静,郤俭搂着两名侍妾睡得正沉。
几道黑影出现在益州牧府的屋顶之上。这几人黑衣蒙面,静静的等着巡逻甲士巡逻而过。
这几道黑影轻身落在地上,几人猫着腰快速穿梭,很快几人来到郤俭所在的位置,其中一人,捅开窗户纸,偷偷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屋内郤俭鼾声如雷,为首的黑衣人对着其他几人做了个手势,其他人点点头,身形轻点隐入黑暗中。
而剩下这名黑衣人,左右看了看,轻轻推开房门,一闪身进了郤俭的房内。没多久这名黑衣人手中拎着一样东西,闪了出来,他将门原样关好,然后闪身躲入黑暗之中。
第二日,谯研来到州牧府,谯研是州牧府的头号幕僚,可以自由出入州牧府。谯研此刻坐在州牧府大堂上,一名侍女给谯研倒好了茶,谯研拉住侍女问道:“州牧大人呢?”
侍女掩嘴浅笑道:“大人昨日和两位夫人折腾到很晚,这会应该还在睡觉吧。”
谯研松开侍女,他也知道郤俭的德行,于是开口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侍女走后,谯研一个人坐在大堂内,又过了半晌,还不见郤俭出来。
谯研有些急了,这是折腾了多久,还不起来。谯研起身来到州牧府后排,来到郤俭的住处。
谯研抬手正准备敲门,一阵风吹来,郤俭屋内的门竟然自己开了,谯研轻喊道:“大人?”
屋内无人回应,谯研提高了些许声音:“大人?你在么?属下找你有事!”
屋内静悄悄的还是无人应答,谯研,心中有一丝不安,他伸手将房门推开,大步走进郤俭的屋内。
谯研在外屋隔着帘子看到床上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连忙停下脚步,试探性的问道:“大人?”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谯研一把掀开帘子,眼前的一幕让他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谯研此刻满脸惊恐,郤俭的两名姬妾赤身裸体躺在床上,而郤俭的尸体夹在两名姬妾的中间,郤俭的头已然不翼而飞。
郤俭房内,血喷洒的到处都是,谯研慌乱的退出郤俭的房间,嘴中嘶吼道:“来人啊!州牧大人死了!”
谯研的喊叫声很快吸引来很多州牧府内的甲兵,侍卫。
谯研此刻已经回过神来,州牧遇刺身亡,他想起昨晚的事情,难道是他?
很快州牧府内来了几名官员,谯研看见他们之后,快步走到为首的那名官员身前低声说道:“许大人!”
益州牧治所成都,而这名官员正是成都太守许扬。许扬是郤俭的人,他对谯研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手下走进了郤俭的房间,许扬看着床上的无头尸体,脸色变得苍白,许扬抬起手跑了出来,他扶着府内的一棵树,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许扬哪里见过这等场景,许久之后许扬才回过神来。许扬抬起头对身边的谯研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谯研开口说道:“今天中午发现的,不过我初步看了一下,血液早已经干涸凝固,我推测大概是昨晚就死了。”
许扬闭目凝神说道:“来人,立刻封锁城门。”
“诺!”许扬身后一名官员领命而去。
谯研有些忧心忡忡,如今一点证据没有,要怎么查?如何查?谯研低声的说道:“许大人,你说州牧大人的死会不会和昨夜之事有关?”
许扬眉头扬了扬说道:“你怀疑严颜?”
谯研点点头说道:“在益州能够在州牧府悄无声息杀掉州牧的,也只有可能是身为益州第一武夫的严颜了。”
许扬凝眉思索,确实昨夜晚宴他也在场,严颜的态度很是坚决,难道真的是他?
许扬立刻对身后之人说道:“传我命令,立刻抓捕严颜。”
“这”身后甲士有些犹豫,严颜的大名在益州军界可是一个传说般的存在。
“这什么这!”许扬破口大骂道:“还不快去!”
甲士一百个不情愿的走了。
很快成都城内,全城戒严,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传了出来,益州牧郤俭被人刺杀了。
鹤鸣山深处,仙人居,一座高大的坟茔前,一名黑衣男子摆弄着手中的一块黑布,黑布内似乎有些东西,黑衣男子将黑布掀开手中赫然出现一颗头颅。
男子将手中的一颗头颅摆在了坟茔前,三拜九叩之后,男子站起身,风吹乱他的长发,一身黑衣下,映衬着一张年轻的脸,他是天师府,小天师……张鲁。
张鲁看着眼前的坟茔,这是他父亲的坟茔,他低声说道:“父亲,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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