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看着出神的曹操,他起身来到曹操身边问道:“孟德此行,将欲何往?”
曹操感觉这名县令很奇怪,他感觉这名县令似乎并不想将自己交给董卓,隐隐约约间,曹操对其莫名的有了一丝好感,于是他开口说道:“我准备返回乡里,发矫诏,召集天下有识之士,兴兵共诛董卓!到时候即使是死了,我也死而无憾了。”
县令待曹操说完后,似乎很满意曹操的回答,他上前一步亲自将绑在曹操身上的绳子解开,然后扶着曹操上坐,曹操不由有些不解的问道:“先生何意?”
这县令也不说话,纳头便跪倒于地沉声说道:“孟德真乃我辈忠义之士之楷模!”
曹操见状连忙回拜,两人相视一笑后,纷纷起身,曹操没想到本是必死之局,竟然峰回路转,他看着对面一脸刚毅稳重的县令不由开口问道:“孟德还不知先生姓名!”
借着庭院内微弱的火光,县令看着曹操那欣喜的面容,于是开口回道:“我姓陈名宫字公台。老母妻子,皆在东郡。现今感孟德忠义,愿弃此官,从孟德而逃。”
曹操听了之后不由大喜过望,他起身说道:“先生此话当真?”
陈宫目光坚毅的看着曹操沉声说道:“当真!”
于是二人不在迟疑,陈宫带着曹操回到屋子收拾,然后递与曹操一身衣物易服更换,二人各背剑一口,连夜乘马投谯县而去。
且说第二日中牟县的衙役们不见了县令陈宫和重犯曹操不由大惊,于是急忙上书洛阳董卓处,一面组织人员追捕二人,然而出了中牟,大路小路有很多,众人无功而返后,只得等待朝廷命令了。
重人摇头顿足间,最悲催的就是那几名捉拿曹操的军士了,本来可以封万户侯的,却被一顿酒食打发了,说来也是可笑!
且说曹操和陈宫二人行了约摸三日,来到了成皋,此刻天色向晚。曹操不由勒马以鞭指向一处密林深处,然后回头对他身后的陈宫说道:“此间不远处有一户人家姓吕,名伯奢,是我父亲的结义弟兄,今夜我们就去吕家休息一晚,顺便问问家乡的情况怎么样了,公台以为如何?”
陈宫点头,他放眼看了一眼前路,然后回道:“也好!”
二人纵马穿梭于密林之中,没过多久,一座山庄出现在二人眼前,二人打马来至庄前,然后翻身下马,曹操率先来到门前敲门。
没多久一名庄里的一名仆人听到敲门声后,将庄门打开,这名仆人看着门前的曹操和陈宫二人,不由开口说道:“你们找谁?”
曹操和陈宫对视一眼,然后开口对仆人说道:“去禀告你家主人,就说曹姓故人路过此地,特来拜见!”
仆人闻言后,说了句稍等便去庄里禀报,曹操和陈宫二人在庄外等了片刻,没过多久后,那名仆人打开大门,将二人请了进去。
仆人在前面领路,将二人带到一处房子,二人入内后,只见大堂之上正站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此刻老者正来回的走着,神情中有些难以掩饰的焦急之色!
曹操见到老者后,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他高兴的对老者喊道:“伯父,阿瞒给你请安了!”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曹操父亲的结义兄弟吕伯奢,此刻吕伯奢听到曹操的喊声,不由回过头,当来到曹操身边,他上下打量曹操一番后,然后开口说道:“我听说朝廷遍行文书,捉拿于你,你父亲如今已经去陈留避祸了。你怎么又到这里来了呢?”
曹操闻言后,不由一愣,没想到父亲已经去陈留了,那他也没必要去谯县了,他看着吕伯奢那一脸焦急之色,心头一暖,于是将他怎么杀董卓失败,怎么逃跑被把关军士拿住都跟吕伯奢说了一遍,然后他指着陈宫对吕伯奢说道:“如果不是陈县令舍命相救,小侄如今早已是粉骨碎身了。”
吕伯奢听了曹操的话后,目光看向陈宫,刚开始吕伯奢以为这陈宫不过是曹操的一名随从,没想到原来是救命恩人,于是吕伯奢急忙对陈宫施礼说道:“多谢先生仗义,救了我这侄子,先生宽怀安坐,今晚你与小侄就先在这里睡下,好好休息。”
陈宫闻言见状,连忙还礼,毕竟吕伯奢岁数这么大了,他怎么能受此大礼呢,两人谦让一阵后,吕伯奢对二人说道:“你们先做,我去给你们找酒,行了这么久,想必身子也困乏了吧,喝些酒暖一暖,然后在睡个好觉,明日我安排你们去陈留!”
吕伯奢说完之后,起身进入内堂。过了许久之后吕伯奢一脸无奈的从内堂走了出来,他开口对陈宫和曹操二人说道:“唉,此时家中无好酒,且容我去西村沽一樽酒来相待。”
吕伯奢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等二人回答,就匆匆出了屋子,然后骑上一头毛驴离庄而去。
陈宫看着吕伯奢的背影不由有些好笑的对曹操说道:“伯父还真是个急性子,酒这种东西,不喝也无妨嘛!”
曹操附和了几声,只是陈宫并没有发现曹操此刻那狭长的眸子已经眯了起来,在这狭长的眸子之中竟然隐隐有杀机流露,二人此刻无所事事,于是在屋子里躺了下去,时间一久,二人都有些困顿了,眼睛不由渐渐闭上。
不知过了多久,曹操猛然睁开眼睛,此刻庄子内很安静,一阵霍霍的之声传入曹操的耳朵内,曹操听在耳中,惊在心里。
听着这声音应该是磨刀声,而听着声音的来源应该是从庄后传来的,深夜庄后有磨刀之声,曹操眸子杀机更深。
曹操起身看了一眼身边的陈宫,此刻陈宫睡的正香,曹操不由上前推了章下陈宫,陈宫此刻睡的正迷糊,被曹操一推之下,不由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说道:“孟德怎么了?”
曹操以手放于唇间示意他仔细听,陈宫原本迷迷糊糊在听到磨刀声后,也瞬间清醒了,两人本就是逃亡之人,所以精神都处在高度紧张之中,稍有风吹草动,二人就必须保持十二分的警惕。
此刻二人都已经坐了起来,曹操更是持剑在手,他低声对陈宫说道:“吕伯奢非我至亲,此去行迹可疑,走,我们去看一看。”
陈宫看着曹操那谨慎的目光,此刻他也疑惑不解,万一这吕伯奢以沽酒为名,实则去报官,那么二人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此刻二人起身,悄无声息的出了屋子,潜步来到了庄后,借着月光二人发现前方有一座草堂,二人对视一眼后,偷偷来到草堂后潜伏了下来。
躲在草堂后,二人只听草堂内有人低声说道:“缚而杀之,怎么样?”
曹操听到这句话,狭长的眸子宛如一条毒蛇一般,他看了一眼陈宫,然后低声说道:“看来他们果然要杀我们,现在我们若不先下手,必遭擒获,到时候悔之晚矣!”
曹操说完这句话后,将剑从剑鞘中拔出,二人来到草堂前门,曹操看了陈宫一眼,陈宫点头,二人瞬间起身冲入草堂之中拔剑就砍,一时间,草堂没刀光剑影,血渐四壁,不问男女,尽皆杀之,借着草堂内的火光,二人浑身欲血,一连杀死八口。
看着不大的草堂内,横七竖八的躺倒了一地尸体,二人生怕还有漏网之鱼,于是继续在草堂内搜索,当二人搜至草堂内的厨房时,只见地上一头被绳子捆绑堵着嘴的肥猪正在地板上扭动着。
陈宫眼睛在这一刻朝的潮湿了,他一下跌坐在地,对曹操说道:“孟德,我们误杀好人了!”
曹操神色复杂,他一抹脸上的血,然后一把将陈宫拉了起来说道:“事已至此,此处不能久留,我们赶紧走!”
曹操拉着失魂落魄的陈宫,二人急急忙忙的出庄上马而行。
一路上陈宫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懵懵懂懂的状态,他看着自己的手,感觉这双手已经布满了血腥,借着月光二人行不到二里,只见前方远远的出现一个人影。
曹操和陈宫不由勒马,而这时只见吕伯奢骑着一头小毛驴,嘴中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一摇一晃的朝二人走了,而毛驴的鞍前鞒悬着美酒二瓶,驴的两侧还挂着瓜果蔬菜。
此刻吕伯奢遥遥的看到前方骑马的两道人影,借着月光他认出了曹操二人,于是他不由开口问道:“贤侄与先生怎么走了?”
陈宫羞愧的低下头不敢言语,而曹操神色复杂的打马向前,他走的很慢,一边走一边说道:“戴罪之人,不敢久住。”
吕伯奢闻言,不由呵呵一笑,他开口说道:“我已经吩咐家人宰猪相款,贤侄、先生还是和我一起回去吧,吃些猪肉喝壶酒,明日再走不迟!”
曹操叹息一声,策马便行。吕伯奢看着曹操与他擦身而过,他看着曹操脸上的血迹不由疑惑的说道:“贤侄,你的脸怎么了?”
吕伯奢的话,宛如晴天霹雳,曹操整个人瞬间呆住了,他的眸子越来越长,他忽然回头指着吕伯奢的身后说道:“伯父,你看身后是谁来了?”
吕伯奢闻言回头看向身后,可是身后那里有什么人呢?
而就在这时,曹操一夹马肚,风驰电挚而来,吕伯奢刚准备教训一下曹操为何如此戏弄长辈之时,曹操已然来到吕伯奢身边,月光之下,手中长剑挥砍而下,吕伯奢带着不解翻身坠落于驴下,看着吕伯奢那茫然的眼神,曹操同样神色复杂。
陈宫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不由大惊失色的喊道:“刚才的是误会,现在你又杀吕伯干什么?”
曹操收剑入鞘,他目光看向天上的月亮开口回道:“如果伯奢到家,看到我们杀死了那么多人,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他若率人来追,我们必然跑不掉。所以只能将他杀了。”
陈宫闻言,愤怒的说道:“明知杀错,还要一错再错,大不义也!”
曹操仰天长笑,笑声带着些许无奈和狂放,他神色带着一丝狰狞说道:“宁我负人,毋人负我!”
曹操说完这句话,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电光下陈宫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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