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吕布望着貂蝉乘坐的车架,黯然神伤,就在这时忽闻背后一人问道:“温侯何故在此遥望发叹。怎么没和太师一起走?”
吕布回头视之,乃司徒王允。二人相见毕,王允开口说道:“老夫近日来因染微恙,闭门不出,故久未得与将军一见。今日太师驾归郿坞,只得扶病出送,却喜得晤将军。请问将军,为何在此长叹?”
吕布无奈的摇头叹息道:“正为貂蝉。”
王允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他还是佯惊道:“过了这么久,难道太师还未将我女许与将军?”
吕布闻言,不由攥紧拳头恨声说道:“老贼自将公女留于府中,宠幸久矣!”
王允佯装大惊道:“将军切勿说笑,老夫不信世间还有这种事?”
吕布将前事一一全都告诉王允。王允听了之后,不由仰面跌足,半晌不语。
且说王允沉默良久,最后开口说道:“不想太师竟然会做出如此禽兽之行!”
王允说完,挽吕布手说道:“将军且与我到寒舍商议。”
吕布闻言随王允归府,王允将吕布请入密室,置酒款待。吕布又将凤仪亭相遇之事,细述一遍。王允叹息一声咒骂道:“太师淫我之女,夺将军之妻,诚为天下耻笑!非笑太师,笑允与将军!然而允以老迈无能之辈,不足为道,可惜将军盖世英雄,亦受此污辱,一世英明毁于一旦!”
王允说完之后,偷眼打量吕布,只见吕布听完之后,果然怒气冲天,最后吕布更是拍案大叫发泄心中的恨意。
王允急忙说道:“老夫失语,将军息怒。”
吕布此刻脸上青筋爆起大声疾呼道:“某誓杀董卓老贼,以雪我耻!”
王允急上前掩其口道:“将军勿要乱说,一旦被太师得知恐怕连老夫都要一起受到牵连了!”
吕布一把将王允的手拉开,然后恨声说道:“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王允叹息一声说道:“以将军之才,确实不是董太师所能驾驭的。”
吕布继续说道:“我想杀此老贼,但奈何是父子之情,恐惹后人议论。”
王允闻言,自思时机已然成熟,不由微笑着说道:“将军自姓吕,太师自姓董。凤仪亭掷戟之时,太师可曾顾忌父子之情?”
吕布听罢,恍然大悟,他奋然说道:“若非司徒点拨,布仍蒙在鼓里!”
王允见吕布杀意已决,于是便趁热打铁说道:“将军若扶汉室,杀董卓,乃忠臣也,到时候青史传名,流芳百世;反之,将军若助董卓,欺汉室,乃反臣也,载之史笔,遗臭万年。将军自己思量”
吕布闻言之后,避席下拜道:“我意已决,必杀董贼,还望司徒勿疑。”
王允摸着颔下花白胡须说道:“如今只恐大事不成,反取大货。”
吕布见王允仍心存顾虑,于是拔出腰中七星刀,刺臂出血为誓。王允见状跪谢道:“汉祀不绝,皆出将军之赐。将军切勿泄漏!到时老夫想出计策,自会派人禀报将军。”
吕布闻言,慨诺而去。王允待吕布走后,立刻派人即请仆射士孙瑞、司隶校尉黄琬商议。
二人到了王允府中,各自坐定,王允将他的计划说于二人,二人闻言都难掩脸上的喜色,三人庆祝一番之后,士孙瑞开口说道:“方今主上有疾新愈,可遣一能言之人,往郿坞请董卓来长安议事,而另一面在以天子密诏付于吕布,使他伏甲兵于朝门之内,引董卓入内诛之!”
王允和黄琬对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的点头,表示此计可行,但是黄琬想起了一个问题,于是开口问道:“何人敢去?”
士孙瑞似乎早有人选,于是他开口回道:“吕布同乡,骑都尉李肃!”
“李肃?”王允和黄琬听了士孙瑞的话后,不由同时露出疑惑之色,士孙瑞见状,解释道:“李肃此人巧言善辩,昔日曾在洛阳当虎贲中郎将,后来他劝吕布反丁原,董卓曾许诺过他升官,但后来却一直没有消息,华雄被杀,董卓更是怪罪到他的身上,如今他连虎贲中郎将的官职都没了!所以他对董卓甚是怀怨。若令此人去,董卓必不会起疑。”
王允闻言之后,命人请吕布共议。吕布到了之后,听王允说完之后,他不由沉声说道:“昔日劝我杀丁建阳,就是他。如果现在他若不去,我先斩之。”
众人商议定之后,王允于是使人密请李肃到府一叙。
且说李肃正在家中听到王允请他,他不由一愣,他和王允并无交集,王允怎么会请自己呢?李肃虽然疑惑,但还是穿戴整齐前去应约。
等李肃到了王允府之后,王允接到将李肃请到后堂,李肃一进来看到吕布之后他不由愣住了,还不等他开口,吕布率先起身说道:“昔日兄游说布杀丁建阳而投董卓,如今董卓上欺天子,下虐生灵,罪恶贯盈,人神共愤。兄可持天子诏往郿坞,宣董卓入朝,伏兵诛之,力扶汉室,共作忠臣。兄意如何?”
李肃看着吕布那仿佛要杀人的目光,不由有些无奈,如今的局面他若同意还好,若是不同意,恐怕会被吕布立刻给生撕了!
李肃想到这里,笑着说道:“我亦想除此贼久矣,只恨无同心者。如今将军在此,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李肃若有二心,当万箭穿心而死!”
李肃说完遂折箭为誓,王允这时在一旁说道:“公若能干成此事,何愁不得显官?”
当天夜里众人商议完毕,各自散去,次日,李肃引十数骑离开长安,前到郿坞。
甲士拦住李肃问其来意,李肃对该人说道:“天子有诏,速报太师!”
甲士闻言之后,不敢怠慢,急忙入报董卓天子有诏,董卓听了之后,命他唤入李肃。
李肃见到董卓之后,行跪拜大礼。待李肃起来后,董卓开口问道:“天子有何诏?”
李肃闻言,开口回道:“天子病体新痊,欲会文武于未央殿,商议将禅位于太师,故有此诏。”
董卓听了之后,不由皱眉,刘协虽然现在表现的很乖顺,但以他对刘协的了解,此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城府颇深,绝对不是那种会轻易把皇位拱手让于他人之人,难道此中有诈,想到这里董卓不由开口问道:“王允之意若何?”
李肃在来之前就已经和王允等人商量好了应对之策。此刻听到董卓问起王允,于是李肃躬身回道:“王司徒已命人筑受禅台,只等太师到来,就立刻举行受禅仪式。”
董卓听了之后,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他开口说道:“我昨夜梦一金龙罩身,今日果然得此喜信。看来果真是天意如此啊!”
董卓说完之后,便命心腹将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四人领飞熊军三千驻守郿坞,他自己则即日排驾回京,临行前董卓拍着李肃的肩膀对他说道:“我若为帝,定当封你为执金吾。”
李肃脸上连忙露出受宠若惊之色,拜谢称臣,但他的内心里却是冷笑不止,因为他再也不会相信董卓的那张破嘴了。
董卓临走之前入内堂辞其母。此时董母时年九十多岁了,看到董卓后,董母不由问道:“我儿将欲何往?”
董卓别看在外凶残无比,但在他母亲面前,却是出了名的孝顺,此刻他听到母亲的问话,于是开口说道:“儿将往长安受汉帝禅位,到时候母亲当为太后!”
董母听了董卓的话,脸上非但不高兴,反而有些迟疑的说道:“我近日肉颤心惊,恐非吉兆。”
都说上了年纪的人对冥冥之中的天命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感应,李肃听了之后,心中不免有些惊讶,但他立刻上前说道:“老夫人将为国母,岂不预有惊报!这是喜照,您应该高兴才是!”
董母被李肃如此一说,也有些犹豫,毕竟天命这种东西,她一介妇人终究是说不清楚的。
董卓辞别母亲后来到中堂,唤来貂蝉说道:“貂蝉,今日我便去长安登基为天子,到时候我会立你为贵妃。”
貂蝉早已明知就里,于是假作欢喜拜谢。
且说董卓出坞上车,前遮后拥,望长安而来。队伍行不到三十里,董卓所乘之车,忽折一轮,董卓下车乘马,又行不到十里,董卓胯下那马咆哮嘶喊,掣断辔头。
董卓不由问李肃道:“车折轮,马断辔,是何寓意?”
李肃连忙回道:“这是太师应绍汉禅,弃旧换新,将乘玉辇金鞍之兆。”
董卓闻言欢喜不已,毕竟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董卓不疑有他。次日,正行间,忽然狂风骤起,昏雾蔽天,董卓又问李肃道:“此何祥也?”
李肃看着董卓说道:“主公登龙位,必有红光紫雾,以壮天威。”
董卓又喜,美滋滋的回到车内。既至城外,文武百官俱出迎接。只有李儒抱病在家,不能出迎。董卓进至相府,吕布入贺。董卓看着吕布高兴的说道:“我登九五之位,你当总督天下兵马。”
吕布拜谢,当夜就于相府前歇宿。是夜,有十数小儿于城内作歌,风吹歌声传入董卓耳朵。歌曰:“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歌声悲切,董卓不解其中之意,于是又问李肃道:“童谣主何吉凶?”
李肃现在不得不庆幸当初他摆摊算命的那一套还没忘,于是他开口说道:“此童谣无他,只是说刘氏将灭、董氏大兴之意。”
董卓听了之后,越发的欢喜起来,浑然不知大难已经悄然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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