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家,这会儿工人们正排队在李云这里领钱。
有些工人干久了,家里存了点钱,也不在乎这一星半点的,直接打个招呼就先在李家存着。
孙香草领着两个娃娃搓着手,开心的拿走了属于她的一百二十文钱,其中有她在家里剥果子的钱,也有她今天白日打桩的钱。
其他不少人家的小媳妇,也是愿意拿着钱回家的,那种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听着就很开心。
作坊的仓库里,堆满了已经制作好的豆腐、饼干、杂面,有些离着远一些的县镇,提前赶着车在这里等候。
都不用李家的装卸老师傅们动手,他们自己就开始抢着装车。
虽然每家都有充足的配额,但总是有官差担心白跑一趟。
县令站在李平安旁边儿,饶有兴致地看着。
“平安兄,你们家这生意安排得真不错,将来你肯定能养活更多的百姓。”
“大人您谬赞了。”
李平安拿来一把扫帚,县令学着老爷子的模样,拿着扫帚不停地拍打身上的尘土。
他是闲不住的人,上山这一趟,又抢过斧头砍了一阵子,身上都是泥土,看起来脏乎乎的。
这以后就得多往外面跑一跑,整天坐在县衙里就跟瞎子一样。
可出来就不一样了,广阔天地,各种奇思妙想,都可以用在帮自己治理地方上。
就拿刚才跟李平安上山那一会儿来说,李平安给自己指出了七八种可以用来充饥的野果,这些野果子如果都采集出来,即便是不加工,也能满足很多老百姓的肚子的。
这会儿大嫂已经将鱼做得差不多了,县令不喜欢排场,就跟李平安两个人,小半坛子老酒,一条鱼,一小碟花生米,中午剩下的硬菜,就直接喝了起来。
李云作为晚辈,一直侍奉在一边儿。
而李家的大桌子,也在适应了县令的存在之后,变得再度热闹起来。
第一次,二哥耐住了性子,没有将调皮的李鲲给揍一顿。
等到天色暗了下来。
僚人雇佣军经过了一天的训练之后,进入到了学习的环节。
僚人的内心都很复杂,每日吃得饱饱的,穿得干干净净的他们很开心。
但是每天晚上,东家都会逼着他们读书识字,说汉话他们就很头疼。
李家的娃娃和王豆子他们,都学了很长时间的文字了,正好学以致用。
这会儿,每个人身边儿都领着一二十个僚人,逼着他们摇头晃脑地跟着读书。
字不认识,就先背书。
赵旅帅也闲不住,别看年纪大了,但好胜心还很强,正好撩人没有基础,是从头开始,他也跟着小心翼翼地拿着根木棍在地上写字。
李平安就在篝火堆旁边儿,手里捧着一份册子。
他喜欢跟一群男人呆在一起,享受着热情澎湃的岁月。
李平安这份册子可了不得。
为了手头这份册子,他让李云、李亮走访了很多各地的老人,又通过官差,找到了不少放在仓库里吃灰的资料,此外还请了三位地师,到处去转。
目的就是了解玉林县,以及玉林县周边儿,先前哪里有水源,湖泊,以及现在有可能存在地下水的地方。
现在的老天爷不下雨,就只能跟后土奶奶要了。
地师门也是有本事的,很多地方他们看一看山川,瞅两眼地脉,就能估算出哪里大致可能存在水源。
李平安手里拿着笔,在从舆图上,勾勾画画,每落笔一处,就意味着此地是未来的工作方向,可以打井试一试。
不一会儿,僚人们背书的声音结束了,李平安也放下了手里的活,他来这一趟肯定不能啥都不干。
“黑娃,你这作业不及格!你怎么连一加一都算不对?一加一能等于三吗?”
看着好端端的纸上面,写着极其不靠谱的数字,李平安就格外的恼火。
黑娃瞬间满头都是汗。
他深吸一口气,对李平安说道,“东家,我不是故意做错的。”
李平安指点道,“你左边儿伸出一根手指,右边儿伸出一根手指,算在一起,是几根手指。”
黑娃低下头,瞅了瞅地面,“三根。”
李平安以手扶额,“狗娃,拉下去打,啥时候对了啥时候停。”
县令好奇道,“你雇佣这些僚人给他们钱也就罢了,怎么还花心思教他们读书?这不是浪费时间和精力吗?这僚人比咱们汉人还笨呢。”
“别打啦!”不远处传来了黑娃的一阵阵惨叫,他想起来了,等于二,嘴里不停的喊道,“一加一等于二啊!别打我了!”
狗娃激动道,“放屁!一加一等于一。”
李平安差点悲愤地流出泪水,这天底下怎么会有人不知道一加一等于二。
他无奈地喊道,“黑娃,换你打狗娃了。”
县令蹲在一边儿,看着李平安粗暴地教学。
而李平安则坐在一边儿,让那些写对作业的人,围在他近前,他给这些人讲故事。
只听李平安朗朗上口地说道,“书接上回,宰相孔明大败南蛮三洞元帅,又布下伏兵,让王平、关索诱敌。二人假装战败,引南蛮王孟获入峡谷,再由张嶷、张翼两路追赶,王平、关索回马夹攻。孟获抵挡不住,被魏延生擒活捉。但是孟获不服气,说:“我自己不小心,中了你的计,怎么能叫人心服?”
一众僚人愤愤不平道,“为何不服?”
“弄死他!”
“对!孔明对他们那么好,还不服!”
一边儿的县令眼睛直接亮起来了,他每次最头疼的就是教化当地野蛮的百姓,尤其是那些户籍上写着汉人,其实祖上是僚人的家伙,这群家伙就是一群糟糕的野蛮人,大家明明都是说汉话的,但是自己派人讲的道理,他们硬是一点都听不懂。
但是李平安这办法可不一样,依托于古代的故事,又有趣,还能发人深省。
他一听就知道,李平安讲的是三国时期的故事,但是跟自己在三国志里了解的不一样。
公孙县令开口道,“平安兄,你这孔明先生跟我知道的孔明先生是一个人吗?”
李平安尴尬地笑了笑,“是一个人不假,但我这个是演义,纯粹的教化人用的。”
一边儿坐着的李云也跟着笑,“我叔父口中的孔明先生,跟三国志的孔明先生可不一样,他老人家舌战群儒,借东风,气死美周郎,六出祁山可厉害了呢。”
一群僚人也跟着喊,“对对对,我们最崇拜孔明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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