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稚清敲肩膀的手停顿了片刻，转而转过头去看向陈聿为。
“苏城这边没有好的精神科医院，等回了杭城，我帮你去寻访一下？我看你病的不轻了。”
陈聿为的眼神却是认真。
他似笑非笑得看着她，宋稚清发现，自从那老太太说他是她老公之后，他就是这个态度。
也不知道在暗爽什么。
明明现在还因为沈柔的事情恨她恨地要死。
人真是复杂。
“一个月五十万，你不如去包个大网红小明星。”
“那价位有点低。”
宋稚清挑眉：“你还真是对行情了如指掌。”
“道听途说。”
“你的意思是我只配得起这个价格？”宋稚清反问。
“随你开价。”陈聿为开口。
宋稚清觉得他真好笑：“赶我出门的时候那么决绝，现在就随我开价。男人真是善变。”
“我自问在钱方面，没有亏待过你。”陈聿为走到了她身旁的沙发上，坐下。
他双腿叠在一起，又点了一根烟。
云雾缭绕之间，宋稚清看向他的脸。
陈聿为的脸太好看，凌厉的脸部轮廓上，是不算浓烈却足够漂亮的五官。
这张脸，要包什么明星网红？
一张脸就足够了。
宋稚清心想，自己当初就是吃了看脸的亏，看到这张脸，怎么也忘不掉了。
“嗯，的确没有亏待过我。毕竟像我这种结婚一周之后就跟老公要钱的女人，也是少。”
要的数目还不是几万几十万。
陈聿为听见老公两个字，心情又舒畅了一些。
“所以，当时也是为了给宋卫强还债？”
“嗯。”
“当时为什么不说？”
“不想说，觉得说了也没必要。我说给我爸去还债，你就会体谅我，理解我一点吗？不会的，陈聿为，你太厌恶我了。”
宋稚清扯了扯嘴角。
将这些往事说开，好像忽然就没那么累了。
这些事情像是沉甸甸的石头，一直都压在她的心头上，很窒闷。
“你去市区找个酒店住吧，我今晚想住在这里。”宋稚清看向他，“在卖掉房子之前，我想再住一晚。”
陈聿为环视了一眼这里的环境。
虽然很老，但是一看就是有人定期来打扫。
宋稚清在苏城的时候一般一周回来打扫一次，最近去了杭城，也会拜托邻居来稍微清扫，晒一下床单被套。
可以住。
“利用完我，就打算把我赶走？”陈聿为问。
宋稚清蹙眉：“我有什么好赶走你的。你一个大少爷，难不成跟我住这种地方？”
陈聿为家之前虽然买在隔壁，但那是独栋别墅。
里面的装修在十几年前便花费了千万。
亭台楼阁，样样不缺。
“你能住，我就不能住？”
“你别到时候叫苦连天就行。我劝你，要么去市区住，要么去隔壁你家住。”
陈家那栋别墅，一直是有保洁每周来打扫的，自然可以住。
“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别墅，我怕。”
“......”
宋稚清真的觉得他有病。
“随便你。”
说完，宋稚清起身，然而下一秒她的手臂忽然被抓住，她一下子跌落在了陈聿为身上。
“你干什么？”
“真的和他断了？”
宋稚清轻舒了一口气，很无奈：“一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N遍。”
这句话，也算是以牙还牙给陈聿为了。
毕竟他经常这么说。
“你女儿，打算怎么跟她解释？”
宋稚清没想到陈聿为竟然还会想到九月那边。
“我女儿才两岁多，什么也不懂，不需要解释。”宋稚清觉得他真的好笑。
陈聿为点头，貌似很认真。
“两岁多的确还不懂，那等她长大一点，就跟她说，我是他爸。”
“？”宋稚清心跳漏了一拍，坐直了身体盯着陈聿为，“我还不知道你有当别人孩子爸爸的癖好。”
“你的孩子，我勉为其难可以接受。”陈聿为的眼睛，看上去不像是在说谎，甚至是给人的感觉心情还不错。
宋稚清心脏跳的很快。
他现在这么轻松得说着这种话，那是因为，他以为九月是别人的孩子。
但是如果他知道九月是他的孩子呢？
还会是这样的态度吗？
不可能。
她太清楚陈聿为了。
她才不会拿九月去赌。
“不用你勉为其难，九月不需要你这个便宜爹。”
陈聿为脸如期沉了沉。
宋稚清想要从他腿上起身，这样被抱着真的很禁锢很难受。
“你把你女儿藏在苏城的时候，她和保姆住乡下？”
“嗯......”
其实宋稚清真的觉得挺奇怪的。
站在陈聿为的角度看，九月是陈聿舟的孩子，也是沈柔的孙女。
他竟然愿意当流淌着沈柔血的孩子的父亲。
离谱得让她不敢多想。
“乡下环境比这还差？”
“你要是嫌弃这里环境差你可以不住。我也不欢迎你住。”宋稚清反驳，“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我只是觉得，你女儿跟着你这个妈，真是够吃苦。”
陈聿为的眼眸里，都是嘲讽。
宋稚清嘴角扯了扯，内心已经气死了。
“我饿了，我准备去吃饭，你去不去？”宋稚清转移话题，没好气得问。
“我记得含山镇上，有一家正宗的苏菜。我想去吃那家。”
宋稚清心底咯噔了一下。
酸楚感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抿唇苦笑：“早就关门了。你太久没来，不知道。”
陈聿为有些讶然：“我记得生意很好。”
宋稚清垂首：“老板和老板娘离婚了，听说一开始吵了两年，因为有两个孩子了，所以一直没离婚。后来实在过不下去了，各自带走了一个孩子。大概五年前关门的。”
陈聿为明白了她为什么苦笑。
是因为离婚。
他盯着她的侧脸，她很清丽，很漂亮，就像是一副江南的水墨画。
以前看她第一眼，就觉得宁静，温柔。
只是那第一眼的印象，在之后的磋磨中，互相都变得面目可憎。
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是两个人的互相利用。
“如果我们之间有孩子，是不是就不会离婚了？”
这句话一出口，宋稚清忽然感觉到，耳后一热。
陈聿为咬住了她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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