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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心软了?

雨,越下越大。

硕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联结成雨幕,挡住了视线。

安庆楼的阁楼内,阿萱就倚在窗前,目光落在那一抹被雨幕遮挡着的模糊身影上,面无表情。

安庆楼离王府并不近,但阁楼却在四楼之上,足够高,便能瞧得足够远。

是以,方才摄政王府门前所发生的一切,她也都瞧见了。

那尸骨,是她用死囚的尸骨伪造的。

她知道粱煜定不会轻易相信,除非是见到什么足以令他心服口服的证据。所以,那桡骨上便有了裂缝。

她是他养大的,如何能不知道他会想什么?

他所有的怀疑,她都预料到了,自然,也会提前做好准备。

尸骨是两年前寻到的,而她跃下悬崖时所穿的衣物,身上的物件,这两年也被她特意放在户外,任由风吹日晒。

那些经年累月才会造就的痕迹,只有这样伪装才不会被发现。

为了让粱煜相信她已经死了,她真的是费尽心机。

如今看来,她的心机都没有白费。

雨幕下,粱煜有没有动,那身影灰蒙蒙的,阿萱看不清他到底在做什么,却能看见他依旧呆在原地,与‘她’的尸骨待在一起。

心中免不得一声轻叹。何必呢?

身后,传来红微妖娆的声音,“这雨下得这样大,他也不躲躲。”

语气染着几分嘲笑。

红微行至阿萱身边,将一杯热茶递给了阿萱,这才问道,“可心软了?”

阿萱接过茶盏,嘴角掠起一抹冷意,摇了摇头,却是叹道,“瞧他这样子,对我倒是有几分真心的。”

至少这一世,是有的。

可,又如何呢?

抱着她的尸骨这样深情,是希望她泉下有知,能多喝两碗孟婆汤?

呵!

一声冷笑,阿萱端起茶盏,饮下一口,眸色染着痛。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一直淌进了心脏的位置,却始终无法掩去心中那分凉意。

莫名的,那雨幕下的身影越发刺眼,阿萱索性关了窗,不再去看。

红微拿过一旁的帕子,替她擦去溅在衣裙上的雨珠,柔声问道,“接下去,就是让粱煜离京了?”

阿萱将茶盏放在了一旁,整个人往摇椅上一趟,闭了眼,这才轻轻恩了一声。

粱煜是个死心眼。

他认准了什么,轻易不会改变。

比如当年因着禹王的恩情而护着紫瑜,为了大棠的百姓护着太后。

而他若是认定了她没死,就会永远都守在京城,等着她回来。

可他若一直在京城守着,她又如何能放手对付太后呢?所以,粱煜必须走。

思及此,阿萱这才问道,“阿依那边什么情况?”

“已经回信了。”红微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副信件来。

上头的大棠文字,歪歪扭扭的,可见是哥舒阿依的亲笔信函。

看着这些字,阿萱仿佛就看到了哥舒阿依,嘴角也不自觉地掠起一抹笑来,“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这字还是这样丑?”

红微也跟着吐槽,“她这字,唯有你能认得出到底是写了什么。”

阿萱打开信纸,只见上头歪七扭八地趴着不少字,大致意思是,她已经准备好,初十就会发兵。

初十,离今日倒是还有十二日的时间。

阿萱收了信,这才道,“派人告诉她,我不需要突厥出一兵一卒,她只要能借我这个由头就够了。”

话说到这儿,阿萱还是不放心,便又加了一句,“她若不听我的,就休怪我不客气。”

这一句,是警告,也是威胁。

红微不由得挑了眉,“怎么?你不放心她?”

“我是不放心突厥人。”阿萱如实开口。

两世,她与突厥打了这么些年,突厥是什么德行她自是清楚的。

这一次,她想借与突厥的战事将粱煜调去边关,却也不敢真让突厥人掺和这一脚。

否则,百姓受难,她可担不起这千古罪人的骂名。

但,要让粱煜离京,也就只有突厥这一个借口,她不得不冒这个险。眼见着阿萱脸色有些凝重,红微方才柔声劝道,“时鹰他们半个月前就已经带着兵马抵达凌城了,你放心,倘若突厥那边真有异动,时鹰他们会帮着一并抵御突厥的。”

想到时鹰所带的那支队伍,阿萱微蹙的眉心才终于舒展开来。

那支队伍,是刘翁的。

当年刘翁给她那块令牌时并没有与她说实话。

那令牌,其实是块兵符。

刘翁辅佐七皇子多年,暗中收拢了不少兵马,但这件事,连七皇子都不知道。

阿萱不知道刘翁当初为什么到死都没有起兵。

可能是他知道有粱煜跟公孙羽在,就算他起兵也无济于事。

也可能是这位前朝宰相也是个心怀百姓之人,不舍得黎明受苦。

总归,他收拢的那些兵马,最后都成了她的了。

如今想来,当初太后那么想要她手上的令牌,大约是知道这件事的吧!

如今时鹰他们已经在凌城,倘若突厥怀有歹心,时鹰他们便能保护百姓。

倘若哥舒阿依真的听话,那时鹰他们就会佯装成突厥人在凌城外叫嚣。

势要把粱煜骗离京城不可!

等他发现凌城那边只是个骗局,再赶回来,京内的事儿已成定局,他那样在意大棠百姓的人,也断然不可能有什么大动作的。

思及此,阿萱的眸色越发阴冷。

她知道太后也是重生回来的,却不知上一世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太后要阻止无相助她重生?但这一世,太后决不能再垂帘听政,这大棠的江山,是小皇帝的,没人能夺走它!

想做女皇?

呵,下辈子吧!

这雨,越来越大,打在窗户上哗啦啦地响。

窗枢间甚至都渗进了雨水来,这小小的阁楼被那么大的雨包裹着,竟是有种岌岌可危的感觉。

雨,下了一天一夜。

而阿萱也在阁楼内的摇椅上,坐了一整夜。

翌日,雨渐渐停歇,陆续有客人进了安庆楼来。

口中说的无非是昨夜大雨倾盆,家中差点被淹了。

还有摄政王淋了一夜的雨,方才抱着摄政王妃的头颅,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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