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针的手微微一抖，舒晚面色如常的点头，紧接着把银针丢进盒子里消毒。
故意不看秦霆妄，过了会儿，她边翻病例，口气如常的回。
“是啊，那时候读高三，马上要高考了，师傅让我报医科大，我想学传媒，想做一名娱记，跟师傅闹了点别扭，刚好那天来医院给师傅送饭，没想到遇到了被师傅救好的奶奶前来感谢，心不甘情不愿的拍了照片。”
“要不是之前听你一番解释，估计没人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舒晚笑容依旧，“是啊 ，别说你，我现在看之前的照片也有些恍神，这么多年了，想起曾经年少无知的样子，忍不住唏嘘，那时候啊，狂热的追星族，追剧又追星，特别单纯。”
“为什么会整容？之前的你，看起来还不错。”
秦霆妄看似正常的问询，其实眼神里却带着探究和疑惑。
为什么偏偏这么凑巧，和顾小七同一个名字，同一张脸。
难道仅仅就是巧合？
舒晚指了指脉枕，示意他坐下。
伸手搭在她脉口，沉思闭气。
过了几分钟，示意他再换只手。
秦霆妄难得配合。
摸完脉，舒晚一边开药房，一边说：“高中的时候，我就很不自信，觉得自己长得丑，加上从小被父母遗弃，我很自卑，有一段时间特别虚荣，总想着自己为什么是这样的出身，为什么别的女孩，在青春期快乐美好，我要活在被家人遗弃的阴影里，那时候欢欢特别讨厌我，用她能想到的词辱骂我。”她说话的时候，手上没停。
别的大夫的药方都是龙飞凤舞，像符咒，患者们看的两眼一抹黑。
而舒晚的不同，她规整俊秀的字体，像写书法一样，看着让人赏心悦目。
“对了，欢欢就是我师父的孙女，也就十多岁吧，后来啊，我特别叛逆，有一次和朋友去飙车，发生车祸，差点没命了，好不容易人救回来，可惜容貌毁了，没办法只好去整容，恰逢那时候有个同学是顾家小七迷妹，我就整成她那样。”
俊美的脸上，有转瞬而逝的疑惑，但很快就被压下去。
“那真是太凑巧。”
他说的很慢，舒晚听得很真切。
开好方子，舒晚让人去抓药。
好久不见的小乐，笑嘻嘻的凑上来。
“舒晚姐，你老公好帅啊！好羡慕你啊！”
舒晚一愣没想到消息传这么快。
“对了，舒清明最近有来过吗？”师傅病重消息，医院那边给的调查结果是遵医嘱，无任何异常。
师傅和副院长是多年老同学，这点舒晚是放心的。
而药方里面的成分和用量是她亲自配比，更不会出问题。
为何师傅昏迷至今？
“别提了，前几天来过一次，嚷嚷着要进师傅资料室，被保安拦下来。”
小乐毕业就来医馆，这么多年，舒清明夫妇什么德行，她是见识过的。
气愤的说：“她老婆叫嚣着说等她以后得到医馆，就把我们统统赶出去，还骂我们下等人，让我们走着瞧。”
“唉，你说师傅一辈子积德行善，怎么就遇到这么不整齐的儿子，人在医院昏迷不让我们见，还等着师傅咽气夺遗产。”
“好了，这件事别对外宣扬，舒清明夫妇再来闹，你盯着点，别和他起冲突，惊到看诊的病人。”
不多会儿，药抓好了。
舒晚拎着沉甸甸的药包走出来。
秦霆妄还在车上。
舒晚把药包递给徐阳，弯腰拍了拍玻璃。
玻璃降下，露出刀削立体的侧脸。
“二爷，我有点事，就不同你一起回家了。”
秦霆妄点头，没追问。
徐阳很快发动车子，两人离开后，舒晚慢悠悠的往公交站走。
徐天约定的地方在一处偏僻的赛车馆。
在公交站台附近，她找了一个洗手间。
没多会儿出来后，原本墨色的长发变成了齐耳的酒红色，小皮裙搭配丝绸衬衫，哪里有往日的温婉贤淑，俨然刚毕业热辣明艳的大学生。
场地人不多，休息区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人，四五辆车在赛道里奔驰。
舒晚站在圈外等，忽然一辆蓝色的卡丁车一个神龙摆尾从眼前飘过。
带着头盔的司机朝他比耶。
是徐天。
舒晚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没多会儿，徐天大汗淋漓的走过来。
“来了怎么不去玩玩。”
“没心情，直奔主题吧。”舒晚简单明了的说：“你调查到哪里了。”
“听说你结婚了？”徐天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秦家跟顾家有关系？”
徐天拧开一瓶可乐，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故意卖关子，“怎么说呢，目前为止，还看不出什么，后年就说不准了。”
“拿来吧。”
舒晚伸手，徐天笑呵呵的扔过来一瓶可乐，舒晚板着脸。
徐天不情愿的掏出一个信封丢过去。
捏了捏信封，她忍住没当徐天的面打开。
而是很认真的说：“回去看看奶奶吧，她很想你。”
提到养育自己的奶奶，徐天才有了正形，脸上有转瞬即逝的难过和无奈，“我回去又能做什么，自从进少管所那天起，我就已经没脸再见她了，你有时间多陪陪她吧，就当我拜托你了。”
“行，那我先走了。”
舒晚起身，想起什么似的，“你这次回国还是小心点吧，那边要是知道你回来，可能不会放过你。”
说完，没听徐天的答案，舒晚起身走了。
场馆外面地面不平，为了搭配自己这身衣服，舒晚穿了一双十公分银色镶钻凉鞋，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扭头看见一个齐肩短发的女孩扶住了她。
“谢谢。”
“没关系。”女孩用着不标准的普通话。
结合她高鼻梁，蓝色的瞳孔，舒晚很快反应过来，这女孩是混血。
笑了笑，没追问。
“打扰一下.....更衣室在哪里。”
舒晚朝右手边指过去，尽量放慢语速，“那里，你绕过场地，右手边就是女更衣室。”
女孩似懂非懂的点头，露出疑惑的目光。
“你朋友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女孩微微一笑，“我没有家人，和同...学一起。”
“那我送你过去吧。”舒晚有些于心不忍。
女孩高兴的点头，“thank you！”
不远处被女孩团团围住的薄妄，看着两人背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妄爷，怎么回事？有相中的妹子啦？”
薄妄狠狠给凑上来的人一脚，“滚！”
“眼瞎啊，这是二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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