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吵架了?”
贺争又回到刚才的话题。
是分手了,闻阮对这事难以启齿,毕竟被人当了三年工具人,太丢人了。
如果贺争知道,得笑死她,估计还要说一句:活该,报应,风水轮流转。
“嗯,吵架了,”闻阮随口道:“工作上的事,意见不合。”
她多嘴问一句,“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没辞职前,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回头蒋青延和姚曼官宣了,她就成笑话了。
“闻阮,你骂我呢。”
贺争眼睛锐利,“别什么锅都往我头上扣,我像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背后乱嚼舌根的人吗?”
贺争能猜到他们为什么不公开。
办公室恋情,上司与下属,能造谣的空间很大。
职场里善妒的狗玩意多,她这么优秀,树敌肯定不少,要真跟蒋青延传出恋情,背后朝她喷唾沫的不能少。
不公开是好事。
突然想起什么,贺争伸手拍下额头。
“沈逸帆也知道,这可不是我嘴快,当时我是跟他一块吃饭,他也看见了,不过你放心,他跟我一样靠谱。”
闻阮:“谢谢。”
一年了都没传开,这两个人确实挺靠谱的。
提到蒋青延,闻阮心里还憋着一股无处宣泄的情绪,堵得要窒息,她后悔昨晚的巴掌打少了,应该再扇几下的。
应该把他打到住院。
这样,姚曼也不会去华棠湾吃早餐,就不会用她的咖啡杯。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蒋青延的电话。
他这个时间打过来,闻阮大概能猜到原因,应该是姚曼跟他告了状,他来谈咖啡杯的事。
贺争扫一眼她的手机屏幕,目光淡了许多,他端着那半碗已经凉掉的粥起身。
“那你自己待着,我去看看沈音音。”
闻阮:“好。”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闻阮才接起电话,果然是为了咖啡杯道歉的。
“跟姚曼没关系,家里没有干净的杯子,是我拿给她用的,抱歉。”
蒋青延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跟她谈赔偿的问题。
“杯子碎了,不能还你,我记得你说那是收藏款,是老板割爱给你,没有一模一样的,赔钱好不好?”
闻阮心口的情绪塌陷,问他,“你记得我说是收藏款,那你还记不记得,那是我买给我妈的礼物?我找了很久的礼物。”
蒋青延那边安静了一会,“抱歉,我忘了。”
忘了?
什么话都记得,独独忘了那一句?明明他记性那么好。
他知道她的性子,真相刨开,是她的教养和难堪让她暂时休战,她自己追的男人,她自认倒霉。
但如果他们欺人太甚,她不介意鱼死网破。
蒋青延是个聪明人,实在犯不着在这个时候,在她刚受刺激,情绪还没稳定的时候,因为一个咖啡杯再挑衅她,激怒她。
所以,他是在帮姚曼揽责而已。
“赔钱?”
闻阮冷笑,“我不接受,你也别当我傻,就是姚曼拿的,没经我的允许,她就是偷,我要报警,一千就可以立案,我那杯子两万,我有发票,没讹你们。”
蒋青延叹了口气,“一个杯子而已,闻阮,你别闹了。”
闹?
闻阮气狠了,眼睛里有水波流转,声音冷的不行。
“我偏要闹呢?做错事的人是你们,不是我,你没资格指责我。”
蒋青延安静了很久,直到闻阮不耐烦要挂电话时,他才慢慢开口。
“闻阮,你不是小孩子,遇事不要冲动,要想好后果,你跟姚曼硬刚,可以,但是她背后有整个荣立集团,你有什么?”
“我知道你不怕,你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你可以不管不顾,你可以图一时痛快,但是,你的母亲,你的朋友都在海城。”
“姚家在海城什么地位,你很清楚,如果你想让你的母亲朋友都被你连累的事业尽毁,那你尽管闹。”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却一字一句都是威胁。
闻阮想怼回去,却可悲的发现,他说的没错,她连闹都不能闹。
“蒋青延,”闻阮声音破碎,“认识你,真倒霉。”
蒋青延沉默。
闻阮不想跟他多言,“行,赔钱是吧,你打算赔多少?”
蒋青延说把华棠湾的公寓给她。
“房子你如果想卖,钱你全部留着,过户的时候通知我,我配合签字。”
闻阮抬头盯着吊瓶,半响,嗤笑一声。
“蒋总真大方,行啊,给你两天的时间,周一之前搬出去。”
...
贺争从电梯出来,一抬眼,就看见了在一楼大厅打电话的蒋青延。
蒋青延也看见了他。
正好闻阮那边挂了电话,他收了手机,大步朝贺争走过来,简单客套的打招呼。
“贺总——”
“贺什么贺啊!”
贺争打断他,凉凉的眸光扫他一眼,神情冷淡,声音带着讽刺凶狠的劲。
“别跟我说话,滚边去。”
一个大男人,竟然让自己的妞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喝酒,一个人来医院。
女朋友都疼成那样了,还不赶紧上去,还有时间跟他闲聊。
真行,狗东西。
贺争极为厌恶蒋青延,半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跟他说,撂下一句抬脚就走。
蒋青延:“……”
贺争出国半年,蒋青延自问这段时间跟他没交集没冲突,也没惹到他,所以实在没明白,他这通火气是因为什么。
简直莫名其妙。
转身看向贺争离开的背影,微微蹙起眉,恰此时,手机响了,姚曼的电话。
“青延,你进来了吗?”
医院的停车位紧张,蒋青延怕耽搁事,把车停在门口让姚曼先进来找医生包扎,他绕了一大圈才找到一个停车位。
过来的路上,顺便给闻阮打了个电话。
然后就碰到贺争了。
贺争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蒋青延也没再管他,对着手机温声道:
“在一楼大厅了,往左走?好。”
...
贺争没去找沈音音,他在外面寻了个安静的地方抽烟,抽完,拿手机给沈逸帆打电话。
“来了吗?”
“都准备走了。”
“在哪?我跟你一起。”
贺争按着沈逸帆的指示,在医院停车场找到了那辆黑色宾利,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朝后看了一眼。
“你们家小公主呢?”
“走了,她手没事,装的。”
沈逸帆扣上安全带,“不让我送,拦个出租车跑了,要去我妈那告状,说我胳膊肘往外拐。”
沈逸帆提到这个堂妹就头疼。
他爸妈就生了他一个,三个伯伯家也都是男孩,就小叔生了个女儿,沈音音是他们这一代唯一的女孩。
长辈们都宝贝的紧,爷爷奶奶更是当眼珠子疼,宠的能上天,干什么都按着自己的性子来。
高中时迷恋某男星,为了近距离追星,高考一结束,直接参加选秀比赛出道了。
老沈家从商从政从教育,从来没有混娱乐圈的,家里全持反对票。
这丫头猖狂到离家出走,后来家里见劝不住,又怕她一个人在外吃苦,只能妥协。
怕她被欺负,暗中托了人照顾,怕她陷太深,又压着她资源,只让她偶尔拍个广告,演个小配角,想着让她过过瘾,玩够了就回来好好生活。
结果这丫头还挺有恒心。
入圈快三年,虽然还是不愠不火,但也没有放弃的念头,甚至有一直混圈的想法。
为这事,小婶上个月发了火。
小婶想送她出国留学,她打死不愿意,母女两大吵一架,她不敢回家,于是学校没课又没通告的时候就往他这跑。
倒不是他这个堂哥多受她喜欢,主要是他这,有个贺争。
要说沈音音对贺争爱的死去活来,也不至于,那丫头是超级颜控,纯粹是迷恋贺争的那张脸。
有证据。
当初她是为了追星出道,出道后见了那男星镜头外的样子,又嫌人家素颜丑,改追某个精致小鲜肉。
后来见到贺争,又把小鲜肉忘了,去年演了个女四号,迷上大叔款的男主,又觉得贺争少了点味道。
他还替贺争松口气,结果这丫头半年前又跑回来。
“还是贺争哥最好看。”
要是哪天又来个帅哥比贺争好看,她保准又跑了。
沈逸帆跟贺争这么多年兄弟,对他很了解,贺争只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不好说太重的话。
贺争不喜欢沈音音这种性子的女生。
不对,准确的说,无论什么性子的女人,贺争都不喜欢。
也不对,更准确的说,全世界的女人,贺争就喜欢一个,无论那人什么性子,贺争都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可惜......
郎有情,妾无意。
车子从医院的停车场驶离,沈逸帆偏头看一眼副驾驶的贺争。
“闻阮还得一会儿吧,你不在那儿陪着点?一个人打点滴多可怜啊。”
贺争扣上安全带,“蒋青延来了,要陪也是人家男朋友陪,我在那算什么事。”
蒋青延这时候来,肯定是闻阮告诉他的。
闻阮既然让他来了,两人也差不多和好了吧。
路口红灯,沈逸帆把车停下,短暂的沉默后,幽幽叹口气。
“真要走啊,不再考虑考虑?”
公司要在新加坡设办事处,贺争离开这半年就是忙这事了。
本来那边不用他再过去,但是,他想离开海城了。
他说,没有留在这座城市的意义了。
以后,他会长期在国外待着,偶尔回来。
原计划是过完年再走,但新公司那边有一项目急着敲定,很重要,拿下来算开门红,所以他得提前走。
明晚的飞机,下次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贺争把外套给了闻阮,刚才又在外面吹了风,这会儿觉得冷,伸手把空调开大。
“下周五回来。”
“啊?”
贺争提到跟闻阮的约定,嗓子里溢出笑。
“下周六,人姑娘非要请吃饭,还要在景弯路10号,盛情难却,我得给面子。”
“呵呵呵,”沈逸帆瞥他一眼,“盛情难却?是你死皮赖脸讨来的饭吧。”
贺争得意,“那你管呢,我是凭本事吃饭。”
“行,凭本事,”沈逸帆拉了长腔,“闻阮知道你以后长期在国外待着吗?跟她说了没?”
“没。”
“怎么不说,万一她挽留你呢?”
贺争身子骨懒散的靠在座椅上,眼睛定定看着窗外灰暗暗的天空,眼底是泛不起波澜的迷雾。
许久,他低低笑一声。
“才不会,我走了,她就在海城称霸了,那没良心的小骗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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