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来了？”
李九霄的声音在林诗薇耳畔响起，林诗薇心中微动连忙回过神：“我来有一段时间了，你这么累怎么不回房歇息？”
李九霄伸了个懒腰，“没注意就睡着了。”
“尸体都处理干净了么？尸体太多了，若是随意处置恐怕会滋生瘟疫，焚烧是最合适的方法。”
林诗薇认真听着，完全插不上话。
李九霄说了会儿，起身准备去找赵德全和苗少风了解一些情况，“对了，龚绍来了么？”
“来了，在前院候着你呢。”林诗薇答道。
李九霄点了点头走向前院。
林诗薇原本打算跟上去，半路就被林兴鹏拦下来了，让她有些着急：“大哥，你拦着我干什么，我要跟过去瞧瞧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二人谈话的时间，李九霄已经走远。
林兴鹏方才压低声音说道：“他这是要去做正事，不是你我能插手的。”
林诗薇神色有些沮丧，但也放弃了追上去的念头，“什么正事，难道连我都不能知道么？”
看见妹妹沮丧的模样，林兴鹏摇头说道：“有时候你需要摆正自己的身份，步步紧逼只会适得其反，而且我有预感李九霄要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他若是没有主动开口，你也不要问他在做什么，明白么？”
“知道了，知道了……”林诗薇胡乱应和。
前院。
龚绍一看见李九霄就快步迎上来，向李九霄道贺铲除了苗少风这个心腹大患。
李九霄面色依旧凝重，摇头说道：“最大的威胁并非苗少风，而是盘踞在城外的三千流寇，一日不除我一日不得安宁。”
“你来得正好，随我去审讯二人。”
龚绍是个聪明人，知道李九霄为什么要带上他而不是别人，因为有些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赵德全和苗少风被分开关押，李九霄最先找到赵德全。
这位玉泉县令早已没有往日的威风八面，有的只是浑身血痕以及狼狈。
一见到李九霄，赵德全立马跪在地上叩首：“李大人饶命，李大人饶命啊！小人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请大人给小人戴罪立功的机会！”
李九霄哼了声：“你可知造反在历朝历代都是诛九族的重罪？”
赵德全被吓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呜呜，小人真的知道错了，大人给我一次机会吧！”
站在李九霄身旁的龚绍实在听不下去，打断赵德全的话后说道：“赵县令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除非你能给李大人提供流寇的藏身之处争取戴罪立功，否则说什么都无用！”
赵德全十分为难。
因为这些事情都是苗少风负责，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那我问你，苗少风造反的底气是什么？”李九霄开口。
赵德全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双手抓住铁栏说道：“我，我依稀听苗少风提起过，他说那是很重要的东西，要是让朝廷知道了也会眼红！至于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龚绍当着面就给赵德全扇了一耳光。
赵德全下意识动怒，意识到自身难保之后才忍气吞声。
“一句含糊其辞的话就能戴罪立功了么，你再好好想想是怎么回事！”龚绍说道。
赵德全实在是为难至极。
因为他压根不知情，不然早就一股脑告诉李九霄了。
“那你总归知道流寇的首领是谁吧？”李九霄询问。
赵德全眼睛一亮，“大人，这个我还真知道！流寇的首领是金耿浩，也是玉泉本地人，祖上三代都是屠夫。这金耿浩原本是玉泉县城的小流氓，后来因为犯事蹲了几次大牢，出来之后就没消停过，再后来就被苗少风收了当家奴。”
李九霄看向龚绍。
龚绍显然对此人有所了解，颔首说道：“原来是他，那就说得过去了。”
“这金耿浩是玉泉县的大名人了，十二三岁的时候因其母亲与人通奸，直接提着砍刀把他母亲和奸夫脑袋砍下来。通奸在大乾乃是重罪，加上金耿浩事出有因所以没有受罚，后来就因此变本加厉，时常欺男霸女招摇过市，玉泉县没人敢招惹他。”
“是个人物，人不狠谈何大丈夫？”李九霄点了点头。
赵德全又说：“金耿浩当了山匪之后很快就拉拢了许多人，原本有些人不服他，都被他杀光了。”
李九霄眸光变得凝重，遇上这类狠人必有一场恶战。
“还有别的么？”
赵德全为难摇头，“别的小人就不知道了。”
李九霄起身就走，让赵德全想清楚了再跟他说，若是没有别的补充就去死。
赵德全喊住准备跟随李九霄离去的龚绍，求他帮帮自己。
龚绍罕见没有拒绝，让赵德全看见了些许希望。
“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若是能活着，一定会好好感谢你，今后给你当牛做马都成！”赵德全已经慌不择路。
龚绍看了眼李九霄远去的背影，收回目光后说道：“你要向李大人证明你有价值。”
“我不知道啊……”赵德全茫然。
“你脑子真笨，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人让你暗中勾结苗少风？”龚绍循循善诱。
赵德全眼神更加茫然了，一个劲摇头表示没有。
龚绍哼了声：“算了，榆木脑袋！活命的法子已经告诉你，你想不明白怨不得别人！”
赵德全脑子里灵光一闪，明白了龚绍这番话的意思——
分明是让他攀咬李九霄在朝廷的政敌！
“我，我想起来了！”赵德全开口。
“苗少风与一位朝廷大员时常有书信往来，好像叫什么杨元录？”
说到这儿。
赵德全语气有些不确定，小心翼翼看向龚绍。
龚绍扶额，“杨元录是朝廷宰相，位高权重怎么可能跟苗少风勾结？你一定是记错了，再想想……”
赵德全想了好一会儿，总算想到了个合适的人选：“对对对，杨相与这件事无关，是新来的京兆府尹周靖阳！”
“诶，这就对了。”龚绍让人取来纸笔，递给赵德全让他看着发挥。
赵德全有些激动。
只要自己表现好了，兴许就能活命！
与此同时。
李九霄已经来到关押苗少风的地下室。
苗少风比赵德全硬气，说什么都不肯开口透露底牌，甚至反过来威胁李九霄：“你以为杀了我他们就不会造反了么？你实在是太天真了，没有了我还会有李少风张少风，这片河山上的百姓已经被朝廷践踏得很惨，他们需要发泄怒火！”
“待天倾之时，你下场又比我好到哪儿去？”
李九霄坐在苗少风面前，密室之中除了二人之外还有一个姜沛，摇曳的火光让三人影子闪烁。
听着苗少风的威胁，李九霄忽然失笑：“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非要问你的底牌是什么？”
苗少风皱眉，“什么意思？”
“有一句话你说对了，这天底下想要造反的人不止你一个，有没有李少风这个人我不清楚，但肯定会有李九霄！”
李九霄的话让苗少风瞳孔收缩。
许多念头交织到一起，让苗少风脑子里诞生了个极其荒诞的念头。
荒诞的程度是说出去没有人会相信那种——
李九霄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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