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愿猜到这对父子一定会谈不拢,但以为他们最多就是不欢而散,没想到沈舒白还被罚跪祠堂。
她在房间听到消息,连忙到了二楼。
祠堂门大开,背对着门跪着的那个背影,挺拔俊秀,如一枝迎风而立的翠竹。
她眉头皱了起来。
沈舒白淡淡道:“妈,您不用管我。”
应如愿叹气:“年前我就跟你说过,你爸一定会让你回港城接管荣升集团,让你想清楚要怎么处理和枝韫的关系。”
“你是还没想好,还是猜到了枝韫的答案不想面对那个结果?”
沈舒白目视前方,不动如山,声音听不出波澜。
“妈,您跟枝枝不是处成‘闺蜜’了么,她今天一个人可能会无聊,您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去陪她逛逛港城吧。”
他不关心自己的处境,还在想谢枝韫……应如愿眉心拧得更紧了:“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可以去帮你问。”
沈舒白依旧注视着面前的画像,画中是薄家的开宗祖先,穿着明朝的官服,庄严持重。
他嗓音清冽:“不用问。”
……
谢枝韫醒来时没有看见沈舒白,问了佣人。
佣人说先生一大早就开车出去,但没说去哪里?
谢枝韫便给沈舒白打去电话,沈舒白接了。
“你去哪儿了?”
沈舒白只说:“从前港城的朋友约我出去谈事情,还不知道几点回去,你今天自己出去玩吧,如果需要导游,可以在公馆里挑一位佣人,他们都在港城生活了许多年,对港城很熟悉。”
?谢枝韫阴阳怪气:“该不会又是哪个大学同学吧?”
沈舒白低声一笑:“总之不是叶蓁榛,也不是其他女性,不用多想。”
谢枝韫也不是黏人的性格,虽然沈舒白丢下她去跟别人聚会让她有些不爽,但看在昨晚那场盛大的烟花的份上,还是说:“行吧。”
挂了电话,心无旁骛的谢枝韫开始洗漱、换衣、化妆,收拾好了便出门。
她没让佣人给她当导游,自己在手机里下了一个地图,跟着地图走,边走边跟吴羡好打电话。
她没将叶蓁榛发给她的视频转给吴羡好,只说:“我看见那个女孩子了,确实挺漂亮。”
吴羡好暗戳戳地问:“比起你呢?”
谢枝韫轻哼。
但也没有故意贬低:“离得远,看不太清楚。而且几年过去了,谁知道她变成什么样了?”
于是吴羡好就听出来了:“长得很漂亮吧?”
谢枝韫撇嘴。
吴羡好唏嘘:“那很伤人了。没准沈舒白现在还对这个前女友念念不忘,初恋什么的,最难忘怀了。”
……没一句中听。
谢枝韫直接挂了。
这个话题终究还是影响了她的心情。
她去吃一家很有名的汤包,原本的饭量可以吃四五个,但到最后只吃了三个半——半个喂给狗了。
她一个人去了黄大仙祠,据说这是港城香火最旺盛、也是最灵验的庙宇。
今天是正月初三,确实非常多人,谢枝韫跟着善男信女们点了三炷香,跪在跪垫上,小声祷告。
“保佑我今年就能夺回家产,把谢志谦和谢竹语这对豺狼虎豹黑心的父女彻底赶出谢家、赶出京城、赶出中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如果能达成所愿,信女一定来重塑金身,保佑保佑。”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谢枝韫茫然地转头,看到一个四十岁上下的贵妇,她跪在她旁边,大概是听见她的窃窃私语所以才笑出声。
谢枝韫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起身将香插进香炉里,又回到供桌前鞠了三个躬,礼毕,就准备去参观黄大仙祠。
身后跟过来一道温柔的声音:“黄大仙祠求签很灵验,你可以求个签,问问你所求的事情会不会实现。”
谢枝韫下意识回头。
说话的是刚才那个贵妇,正对她微笑。
谢枝韫只觉得她容貌清丽,保养得宜,一看就是出身富贵之家,尤其是那双眼睛,如同江南的烟雨,水雾朦胧,连眼角淡淡的纹路都是在为她增添韵味,丝毫不显老态。
只不过……
谢枝韫看着她,莫名觉得,她的长相有些熟悉?
“我很少会求签。”谢枝韫回答她。
“我觉得求了签,神明给了答案,如果他告诉我这件事能成,我可能就会放松我的斗劲,也许最后就事与愿违了。”
“但如果他告诉我这件事不能成,我又会不高兴,所以我一般不会求签,诚心上一炷香,拜一拜,就可以了。”
应如愿莞尔:“这种话我倒是很少听。你是一个人吗?”
“对。”
“我也是一个人,小姐要是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起逛逛。”应如愿主动发出邀请。
谢枝韫挑眉:“当然可以呀。”
做戏就要做全套,应如愿开始问:“怎么称呼你呢?”
“我姓谢,叫我小谢就可以。”
“巧了不是,我弟媳也是姓谢,听你的口音是京城人吧?我弟媳也是。”
谢枝韫愣了一下:“你的弟媳叫?”
“她挺有名气的,网名叫谢枝枝。”
“……”
谢枝韫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贵妇,盯着她那双眼睛,一瞬间福至心灵:“你是阿愿姐?”
沈舒白那个加她好友,跟她聊衣服聊首饰的姐姐?
应如愿演出了惊讶之色:“就是我,难道你就是谢枝枝?”
“……是的。”
谢枝韫失笑,太巧了,“难怪我刚才觉得你的眼睛有些眼熟,原来沈舒白的眼睛是像了你啊。”
应如愿也笑:“舒白的眼睛是丹凤眼,隔代遗传了他外祖父。”
谢枝韫心下还在感慨,这个世界有时候也太小了,这样都能遇到。
周围太多香客了,应如愿示意她往下走,谢枝韫便跟她并肩走下台阶:“阿愿姐,你是一个人来港城玩吗?”
应如愿说:“算是吧。你呢?舒白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呢?”
“他有的,他今天跟朋友谈事情,所以才不在。”
“原来是这样。”应如愿顺着演下去,“咱们当了这么久的网友,还是第一次见面,而且是在八竿子打不着的港城偶遇,真是有缘分。”
谢枝韫转转狡黠的狐狸眼,笑眯眯的,开始套话:“沈舒白也算港城人呀。”
应如愿侧头:“他跟你说他是港城人?”
谢枝韫自有一套谬论:“他在港城读的大学,在港城结交的人脉,他有今天全靠港城,港城也能算他的家乡吧。”
应如愿笑:“要这么说的话,那确实可以算。不过,他应该更希望自己是京城人。”
“为什么?”
“他要是港城人,那跟你就是异地了。”
谢枝韫微微一愣,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应如愿也像是沿着这个话题随口一问那样:“假设他真的是港城人,你愿意为了他放弃京城的一切,到港城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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