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别院出事了。”
姚清越听闻别院出事,就连手中提着的食盒都是瞬间落下石梯之上,散落出来的点心还冒着热气,他眼中全是冷意,双手抓着锦袍的男子双肩,眼中全是震惊之色,“别院出事?别院出了什么事!”
“大理寺少卿带着禁军把别院全都包围了,贺寅已经在进了别院之中。”
姚清越闻言,转身便是往姚府大门奔去,身后的男子跟在姚清越的身后,说道:“老爷,那些人全在姚家的别院中,贺寅定是发现了什么,老爷,姚家,姚家会不会就此完了。”
姚清越脚步有些加快,听闻身后的担忧的话语,眼中全是呈现冷意之色,“在姚家别院就跟姚家有关系吗?若是贺寅没有别的证据,量他有十个胆子,也不能把姚家怎么样。”
这个时候,姚夙蘅在正院的鹅卵石小道上走着,见着姚清越脸上的表情,脸色正了正,上前问道:“大伯,是出了何事?”
姚清越看着姚夙蘅向他走来,脸上的冷意缓和了不少,说道:“蘅儿啊,今日可有见过夙玺?”
“夙玺?他今日就在院子中的书房,哪里也没有去。”姚夙蘅也正是从姚夙玺的院中出来,便遇到了姚清越。
姚清越听闻姚夙玺并未有去大理寺,脚步直接停下,他眼睛眯了眯,“整日都在院子中?”
姚夙蘅明显感觉到了姚清越的不对劲,挑着淡眉,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大伯?”
姚清越神色淡了淡,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说道:“无事,蘅儿先回院子吧,我去找找夙玺。”
姚夙蘅轻微点头,给姚清越让路,深沉的眼睛一直看着姚清越的背影消失在鹅卵石的小道上,他才说道:“姚肆,今日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姚夙蘅身边的男子闻言,恭敬的说道:“今日好像并没有大事发生,不过看着大老爷刚从外面回来,就算发生的事情也是刚发生不久。”
姚夙蘅闻言,立即转身往姚府大门走去,他沉着声音说道:“先办我们自己的事情。”
“是,大公子。”姚肆说完,跟在姚夙蘅的身后,便踏出姚府。
而这边姚夙玺的书房中,姚清越一推开门,便看到那书案几旁坐着的人,眼中的冷意淡去,他唯一的儿子。
“今日沐修?”
姚夙玺抬头看着走进来的姚清越,随即低下头,他说道:“今日贺大人说并没有什么事情,贺大人就便让我回来了,正好手中有点事情,便回来处理了。”
“贺寅让你回府?那他去了哪里?”姚清越好似随意问起一般。
“贺大人说今日要去一趟靖南王府,有点事情与姑姑谈,不过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关于那日刺杀世子妃有关。”
姚夙玺的话让姚清越的眼神越来越有深度,他问道:“去靖南王府?”
这个时候姚夙玺才是感觉到了姚清越的不对劲,他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眉间相皱,问道:“爹问这个做什么?”
姚清越眼睛眯了眯,便是问道:“玺儿,你知道你娘是苗疆的人,你也知道有苗疆的人在我们姚家的别院,那你知道贺寅今天去了别院吗?”
姚夙玺一听,噌的一下站起身,眼中有些质疑,看着姚清越问道:“贺寅去了别院!”
姚清越看着姚夙玺的神情,声音有些僵硬,说道:“看来贺寅是特意让你回府的。”
“爹,那还不去别院看看!”姚夙玺说着便是绕开案几,面色严肃,他是大理寺的人,当然知道西秦对于苗疆的人是恨之入骨,贺寅历来也有手段,若是姚家被安上窝藏苗疆之人的罪名……
“还不坐下!”
正是要踏出大门处的姚夙玺停下脚步,侧身看着姚清越,“爹、贺寅不好糊弄,儿子去看看。”
“若是你此刻去,就是在说明姚家做贼心虚、”姚清越沉着声音,说道。
姚夙玺闻言,深深的看向姚清越,“爹、你知道窝藏苗疆人的罪名吗。”
“窝藏苗疆人的罪名?自从我娶你娘开始,便不知有这个罪名,是伏修先心狠手辣的灭了苗疆的族人,当年我遇到你娘的时候,苗疆活着的人渺渺无几,这些年来,你娘已经彻底是西秦的人,可是伏修的儿子还是不放过你娘,你看看你娘如今的模样,断臂,就连脚筋都挑断,伏家父子,简直就是该死!”
姚夙玺眼睛眯了眯,声音有些起伏不定,“爹,贺寅不是伏修,也不是伏璟。”
“总之那别院虽然在姚府的名下,不过早已租了出去,就算苗疆的人被贺寅给擒住,也不关姚家的事。”
姚清越的话语让姚夙玺微微的吐了一口浊气,姚家在京城被就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若是在这个时候被安上一条苗疆人的罪名,怕是、在如何的根深蒂固,也会跌下万丈深渊。
然而,这边姚夙蘅刚刚走出姚府石梯后,便看到一辆马车停在姚府的大门处,马车停下,跟随的禁卫军全全把姚府给包围住。
姚夙蘅脸色冷了冷,为何会有这么多的禁卫军。
赶马车的是容沙,她跳下马后,接着便是岚桑,岚桑扶着江灼,轻柔的说道:“小姐,你慢一点。”
在姚夙蘅看清江灼的面容时,眼中那股恨意怎么掩藏也掩藏不住。
江灼也是一眼便看到了姚夙蘅,她莞尔一笑,“姚大公子,真是好久不见啊。”
姚夙蘅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重,薄唇翘着的笑意冷厉如刀,“江、灼、”
“这么巧啊,你也在姚府、”江灼一步一步的往姚夙蘅走去,她声音轻飘飘的,“姚大公子是要出府吗,不过姚家出了一些事情,你还是先进去吧。”
江灼的声音落下,便是听到容沙的声音,“世子妃、姚府中有苗疆人,还是等贺大人来了再说。”
江灼的目光始终都没有从姚夙蘅的脸上移开,“无事,我也正想问问姚家大老爷,是想让靖南王府怎么样。”
说着,便与姚夙蘅擦肩而过,“姚公子一来京城,京中便有苗疆人,这其中难道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姚夙蘅闻言,猛的转身看向已经在上石梯的江灼,狠狠的盯着那一抹背阴,是不是每次他要对她动手的时候,这个女人就要先一步,什么狗屁苗疆人,给他安的罪名还真是恶毒。
眼看着江灼已经走进姚府,禁卫军也把姚府围的密不透风,容沙嘴角一翘,看着姚夙蘅,“这位姚公子,请。”
姚夙蘅阴冷的与容沙对视着,相隔了一会,姚夙蘅咬着牙转身,又重新走进姚府中,身后的姚肆淡淡的看了一眼容沙,便跟随其后。
容沙冷厉一笑,走进姚府,禁军立马把姚府大门守住。
姚府中的小厮见着靖南王府的世子妃来了,连连往后退着,有的便是去通知各院子的主子。
“老爷、老爷、不好了……”
姚清越正是与姚夙玺相谈着,听到屋外传来的声音,两父子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老爷,大少爷,靖南王府的世子妃带着禁军把整个姚府都包围了。”小厮还在喘着气,声音中亦然有着紧张。
“什么!”姚清越瞬间起身。
禁卫军把姚府包围,这说明什么?姚清越绕开小厮便是往大门处走去。
姚夙玺跟在身后,问着小厮:“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为何要老包围姚府?”
小厮闻言,因着姚夙玺的脚步有些大,小厮小跑着说道:“不知,已经去通知老夫人了。”
姚夙玺完全把别院的的事情联合在了一起,不知怎么的,整个心都提起来,看着前面姚清越的背影,衣袖下的手紧紧紧握。
姚府大厅之中。
姚家老夫人丘氏脸色平静,姚清毅坐在左边的首位,他并不知这个外甥媳妇来姚府是干什么,不过,他心里隐约觉得是姚府出了什么事情。
姚董儿与周氏坐在一起,这大厅之中本就有一顾僵硬的气氛,两人更是不敢说什么话,对与江灼,姚董儿还是比较好奇的,她看着与姚老夫人坐在一起的江灼,眉梢都是羡慕,先不说江灼这个女子有多聪明,就单单想到她能在皇宫与先皇,与当今的皇帝对势,姚董儿便绝的江灼很了不起了。
“不知,世子妃带着禁军来把姚府给包围,是姚府出了什么……”姚清毅平视着江灼,就算姚府出了什么事情,或者犯了什么过错,他总是要知晓的原因的吧。
江灼面色很是柔和,并未有过多的情绪,她把视线放在姚清毅的脸上,说道:“这个事情还不怎么好说,但是呢、”江灼看了一眼姚老夫人的侧颜,薄唇一翘:“这个还是要等姚大老爷来了,才好说。”
丘氏怎会不知自己的大媳妇是苗疆的人?她总觉得江灼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的。
姚董儿与周氏相视一眼,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还要等大伯前来才好说?
姚清毅闻言,立即收回视线,说道:“难道是大哥做了什么……事情?”
江灼浅浅一笑,说道:“这些时日,京城中出现了苗疆的人,刚好,和上次刺杀本世子妃是一批的人,虽然千禅阁的人已经被关进了大理寺,但、苗疆的人却是在姚家别院相安无事的住着。”
江灼在说到苗疆人的时候,大厅中气愤好似凝固住了一般。
姚清毅脸色冷了冷,对与苗疆人,他们就像平常老百姓一般,内心莫名的有着仇视,不过如今江灼说姚家别院有苗疆的人。
“这、世子妃是不是弄错了?姚家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养着苗疆的人?”姚清毅诧异的说道,这不是一般莫须有的罪名,这个是窝藏苗疆人啊。
江灼闻言,像样的挑了挑眉,认真的看着姚清毅,问道:“可、姚家大夫人就是苗疆人,难道姚二老爷不知道?”
江灼的话音落下,大厅之中的氛围再一次的僵持住,姚清毅握着雕花木椅的扶手上,姚家大夫人就是苗疆的人。
在最末端坐着的姚夙蘅闻言,脸上并未有多大的表情,不过,内心的震撼只有他知道,姚家窝藏苗疆人这么多年,被诛九族也不为过,那么远在云阳城的姚家也不能幸免。
姚董儿满是震惊之意,她说道:“表嫂,怎么可能,大伯母怎么可能是苗疆的人啊。”
“是啊,璟儿媳妇,你是不是弄错啦。”周氏也是说道,要说平日与王元香多多少少都一点摩擦,但是要说王元香是苗疆的人,她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是不是、让姚大夫人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江灼轻飘飘的说着,眼眸微微垂着,“都说清者自清,如若我诬蔑,就让姚大夫人出来……”
姚老夫人脸色微微一变,就连姚清毅脸色都是变了变,江灼这般笃定的话语,那么,后面定是有什么证据才能这般说。
“璟儿的媳妇这般招摇的来姚府,不知姚府犯了什么事,连禁卫军都出动了。”姚清越一踏进大厅之中,带着寒意的眼睛直击江灼。
江灼看着一步一步走进的姚清越,嘴角噙着的弧度都是一股讥意,“犯没有犯事,姚大老爷真的这般不清楚吗?”
江灼身侧的容沙看着姚清越走进,她好似无意开口般:“世子妃,想来贺大人已经把姚家别院窝藏的苗疆人进宫面圣了。”
姚清越脸色一变,姚老夫人,姚清毅脸色都不怎么好,在姚家别院有苗疆的人,大理寺少卿贺寅还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
江灼闻言,她看了看天色,说道:“是吗,贺寅能这么轻易的把苗疆人给制止住,本世子妃还真是小看他了呢。”
“江灼!姚家别院早已租了出去,你如今这般,意思就是在说姚家人在窝藏苗疆人是不是!”姚清越字眼明了的说道。
“是啊,姚老爷养了这么多年的苗疆圣女,养几个区区苗疆死士有什么奇怪的?”江灼的声音中全是讽刺之意,“当年苗疆人专挑西秦百姓做药人,漠北一带的百姓个个都在恐慌之中度过,苗疆人那般欺辱西秦的百姓,父王带兵剿灭苗疆,是替天行道。”
“而你、”江灼直直的看着姚清越,“居然看上了苗疆圣女的美色,在自己妹妹有身孕时,你的苗疆夫人亲自下蛊在自己亲妹妹身上,你不但没有阻止,反而还想为苗疆报仇血恨,怎么?西秦已经入不了你的眼了?这般的急着通敌叛国?”
“原本想着让父王死妻亡子,结果并未有入你和你夫人的意,母妃好好的活着,就算这些年伏璟深受痛苦,可、还好好活着、”江灼说着脸上全是笑意,“如今看着靖南王府全是女人,怎么,姚老爷这次是想靖南王府谁死呢?”
姚清越听闻江灼说的种种,眼中的冷意好似能穿透江灼一般,他恶狠狠的盯着江灼,并未有说话。
而大厅中的人,除了江灼,姚夙蘅外,在场的人在听到当年姚若尘是怎般的中毒,而伏璟又是为何不良于行的,都是震惊的看着姚清越。
就连刚刚走在大门口的姚夙玺都是停下脚步,他愣愣的看着姚清越的背影,他知道他的娘是苗疆人,他也知道靖南王与苗疆的事情,不过,他并不知道他娘是苗疆的圣女,他更是不知道伏璟不良于行是自己父亲母亲的手笔。
姚老夫人想到当年姚若尘生产时的场景,已是震惊不已,如今还听到当年的事情是自己大儿子干的,她怎么也接受不了,正是在她要大声质问时,却是见身侧的女子站起了身。
江灼与姚清越对视着,继续说道,轻飘飘的声音落入姚清越的耳中,好似一个耳光。
“你一定很好奇伏璟为什么单单报复王元香一个吧、”
姚清越眼睛紧了紧,他看着江灼身侧站着的容沙,紧握的大手,并未有敢出手。
“他真是太善良了,想着冤有头债有主,当年是王元香给母妃下的蛊毒,跟你这个舅舅没有关系,想来你这个舅舅也有几分怜悯之心,不指望自己舅舅关心一下自己,总该关心一下亲妹妹吧,不过、你这舅舅好似真希望他死吧,或者,让靖南王府所有的人下地狱?”
江灼挑着眉,目光中满是笑意,与姚清越对视,对姚清越脸上的寒意,视若无睹。
“不过呢,伏璟是伏璟,他不想母妃为难,他也不想外祖母为难,更不想看到无辜之人遭罪,如今,姚老爷,你得罪的是我,你想我死,我怎么会让你好过呢、”
“你说、我该怎么才能让你不好过呢?”江灼轻声一笑,微微低眸,“窝藏苗疆人,本该诛九族的,若是姚老爷想让整个姚氏家族与你陪葬的话。”
“那血流成河的场面定是很壮观。”
此时的姚清越整个身子都子发抖,而姚清毅才知道江灼刚刚为何那般的笃定,原来当年若尘中毒是自己大哥大嫂下的手。
姚清毅噌的站起身,两步走到姚清越的面前,“砰”的一声,一拳重重的砸在姚清越的脸上,他冷着声音,“若尘的事情是不是你与王元香干的!啊!你说啊!”
姚清越身子偏了偏,嘴里有着生锈的味道,他看着姚清毅,并未有说话,江灼刚刚的意思很明显,若是不想整个姚氏家族与他一起死的话,那定是要独揽窝藏苗疆人的罪名。
可,自私如姚清越,怎么会独揽苗疆人的罪名?
姚清越冷厉的看了一眼姚清毅,并未有回答姚清毅的话,便是直接看着江灼。“你说这么多,你有证据吗、刚刚我已经说了,姚家别院早就租了出去,就算那里住着的是苗疆人,与姚家有何关系?你说若尘的事情是我与我夫人做的,你的证据呢?你说我夫人是苗疆圣女,你的证据呢?你想让姚氏家族血流成河?你有那个能力吗?”
江灼闻言,透着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姚清越,黑眸深处划过的是几缕笑意,她还真是小看了姚清越,都到这个份上了,还能这般镇定自若,姚家的掌家人,就是不一样啊。
姚夙蘅目光一直看着江灼,此刻看着姚清越这般说,他轻笑一声。
姚夙玺走到姚清越的身侧,看了看一脸冷意的姚清毅,还是很有礼的喊了一声,“二叔。”
姚清毅见着姚夙玺,脸上的冷意收了收,他只有一个女儿,并未有儿子,这些年来,对姚夙玺相当于自己的亲儿子。
“姚老爷说我没有证据,是啊,的确我没有什么证据,不过,你就觉得你逃得过吗?你就这般笃定你姚家能逃得过?”
江灼话音一冷,姚夙玺便沉着声音说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江灼莞尔一笑,“那么,姚家大小姐去了哪里呢?”目光从姚夙玺的脸上移到姚清越的脸上,问道:“姚语彤去了哪里呢?难道不是跟随西域太子一同去了苗疆?姚老爷,你真当京中之人是傻子不成。”
“你、你调查西域太子!”姚清越很是震惊的说道。
江灼把眼中的笑意瞬间收起,她冷笑一声,她还真是懒得与这些人废话,难道直接抓起来严刑拷问不好?
“姚清越,如今你只有两条路走。”
姚董儿紧紧的抓着周氏的手,在周氏耳边说道:“娘,表嫂好像说的是真的,大伯母真是苗疆的人,难怪,难怪上次落姨与我说,说咱们姚家除了大哥一人外,全是女儿,为什么全是女儿?难道就只有大伯母一人能生儿子吗,原来,原来大伯母是苗疆的人啊。”
原来是苗疆的人啊,因为只有苗疆的人才会邪术,这也解释了姚府上除了姚夙玺外全是女儿的原因。
周氏一听,脸色一变,她下意识的捂上了小腹,她莫名的想起了在姚董儿三岁时,她有段时间特别想吐,可是在给王元香说后,王元香却是对她说是身子不好,调理调理便好了,后来王元香还很是关心的给她调理身子,后来月事就来了,后面每一月的月事都准确无误的来,她当时还挺感谢自己大嫂的。
如今听姚董儿这般一说,她总觉得不对劲。
“你要么独揽窝藏苗疆人的罪名,要么,整个姚氏都入狱。”
江灼轻飘飘的话音落入每个人的耳中,一时之间大厅中便陷入沉寂之中,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姚清越。
“除了这两条路,你无路可走……”
江灼一说完,便听到姚老夫人哽咽的声音:“作孽,作孽啊,越儿啊,你怎么这般心狠,去害自己的亲妹妹,那个女人就那般好,让你不惜去害自己的妹妹吗。”
姚清越看着姚老夫人的模样,指尖都在颤抖,“母亲……”
“想好了吗。”江灼的声音这般响起,让在场的人又是一惊。
姚夙玺冷冷的看着江灼,说道:“你也知道姚府是靖南王妃的娘家,做为儿媳就这么不把王妃放在眼里,居然带着禁军来姚府,是要抄了姚家?”
“是呢,你能把我怎么样呢?”江灼轻柔的说着,目光转向姚清越,薄唇一勾,“既然那条路都不走、”
“来人、把姚府的主子全都带走!”
姚董儿与周氏立即站起身,说道:“表嫂,我们真的不知道大伯母是苗疆的人,真的,不知者无罪,我们二房什么都不知道。”
周氏见着江灼看向她们,立即跟着点头,说道:“这些年,我们真的从不知道大嫂是苗疆的人,就连大丫头去大嫂的娘家,我们也只知道是在漠北,并不知道是苗疆。”
江灼嘴角一扯,“可能二舅母不知道何为诛九族。”
周氏闻言,往身后退了退,诛九族,诛九族,身子已经在颤抖,恶狠狠的盯着姚清越,“这个混账玩意,明知是苗疆女人你还娶,如今还要拉着这么多的人陪你送死,你简直不是人……”
诛九族是什么?诛九族周氏要死,或许,周氏的娘家也会被祸及,包括,云阳城的姚家……
此时的姚夙蘅脸色终于变了变,在这个时候,在皇权下,就算他有如何的手段,如何的想江灼死,他也有些无能为力,只要一想到,自己爹娘根本就不知道京城的事情,还要被殃及,大手就是紧握着……
随着云薄走进,院落中站着的全是禁军,他们全是凛然的表情。
“世子妃、贺大人已经把苗疆人带进皇宫,让皇上定夺。”云薄说道。
江灼轻声一笑,“这些人也全部带走!”
“是!”云薄立即转身,说道:“全部带走!”
姚清毅立即护在姚老夫人的面前,他看着江灼的背影,恳请的说道:“世子妃,你就放过你外祖母吧,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江灼本就心冷如石,只是想到伏璟的时候,居然起了恻隐之心,她转身看着姚老夫人的模样,对着容沙说道:“容沙,把姚老夫人带去母妃的身边,姚老夫人这个年纪,早该以享天伦,有自己的女儿陪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姚老夫人身子都在颤抖,她嘴巴在颤抖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姚老夫人紧紧的握着姚清毅的手,那双浑浊的眼睛有些湿意,她看着江灼。
容沙见状,上前搀扶着姚老夫人,说道:“姚老夫人,请。”
姚清毅轻吐一口气,对着江灼拱了拱手,他说道:“我想皇上不是昏君,该死之人他该死,无辜之人定是无辜,皇上定不会让无辜之人死于非命。”
江灼淡然一笑,“或许就会真的如了姚二老爷的意。”
姚董儿原本还想对着江灼说个什么,但是在听到江灼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莫名的不怎么害怕了,她拉着周氏的手,在周氏的耳边说道:“娘,别怕,表嫂定是不会让我们有事的。”
姚清越冷厉的看着江灼,他咬着牙说道:“江、灼、你、敢、”
“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的。”江灼盈盈一笑,她继续说道:“云薄,记得姚家后院还有一个苗疆圣女。”
“你!”姚清越与姚夙玺同时说道。
云薄嘴角带着笑意,恭敬的说道:“是!”
江灼冷笑一声,在岚桑的扶着下走出了姚家的大厅,身后还传来姚清越的冷冽之声,“你这是滥用王法,你没有证据,你没有证据,休想对我怎么样……”
江灼并未有停下脚步,姚清越后面的声音也没有听清,待她走出姚府的时候,姚府大门前已经包围了许多的百姓。
当然来的百姓手中拿着的全是臭鸡蛋与菜叶子,在听到姚家窝藏苗疆人的时候,姚家已经在百姓眼中是通敌叛国的家族,苗疆人都敢窝藏,就算皇族怎么的你我争斗,只要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都是好皇帝,只要能为老百姓除害的都是好人。
之所以先皇这么多年不敢把伏修怎么样,兵力是一部分,但,先皇更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靖南王府的名声,西秦谁不知道?
靖南王府铲除那些巫术之人,姚家的人却偏偏还窝藏,这怎让人不恨?
“出来了出来了。”
“是世子妃。”
“姚家的人真是没有想到,居然暗中勾结苗疆人,如今漠北大战在即,苗疆人混迹在京中,不知道是不是来暗杀皇上的,多亏有贺大人,还有世子妃。”
百姓在相互的交谈着,江灼脸上并未有什么表情,在侍卫的护着下,上了马车,江灼上了马车看着马车中的姚老夫人,嘴角轻扯,便坐下。
“姚老夫人别怪我心狠,不顾母妃的面子让姚家难堪。”
姚老夫人看着江灼,并未有说什么。
“这世上都是如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怪,就怪姚大老爷自作自受。”
姚老夫人轻吸一口,平复着心情,很是缓慢的开口,“孩子啊、外祖母并未有怪你的意思。”
江灼由衷的笑了笑,轻柔的说道:“母妃早就想与外祖母独处了。”
而马车缓缓的行驶着,姚家的人被禁军押出来的时候,围在姚府的老百姓,便是丢着手中的鸡蛋,还有菜叶。
“居然包庇苗疆人!”
“该死!”
“以后买什么都不会买你们姚家的东西!”
耳中传来形形色色的话,没有最难听,只有更难听,然而姚清越眼中全是冷意,任然想着江灼并没有证据,这些事情还要经过大理寺审查,还要经过皇上,他有的是话理论,在加上姚家每年送进国库的粮食银子,姚清越终觉得,皇上也会三思而后行。
不过,江灼从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
姚家被打入天牢的事情,没隔多久整个京城都知晓,有的百姓更是去已经被封了的姚府大门前泼粪,通敌叛国的人,真是耻辱。
与此同时。
漠北平阳城。
自从上次在营帐中见识过伏璟与祁承寒的手段后,虽然还有几人暗中不怎么服气,不过在大战在即时,所有的人都收起了那心中的小心思。
伏璟让祁承寒从平阳城的左城门攻,在经历两天的掠夺下,终是攻下平阳城。
还在梁城的安九君被伏璟的突击,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在他要带领兵力去平阳城的时候,伏璟已经比他快一步的进了平阳城。
梁城。
安九君看着手中的信笺时,脸上全是温和的笑意,“伏璟亲自约本太子去平阳城。”
“你们说,本太子该不该去呢?”
一位身穿盔甲的男人出位,供着手,恭敬的说道:“依卑职所见,太子殿下还是不要去见伏璟,伏修自来都是一个捉摸不透的人,他的儿子几斤几两我们亦是不知,若是太子有个什么安危,卑职无法想皇上交代。”
安九君闻言,淡然一笑,目光停留在一身玄色锦袍的男子脸上,他说道:“子青,你觉得呢?”
名叫子青的闻言,便出列,供着手,说道:“卑职觉得太子殿下还是去会一会这个伏璟比较好。”
“哦?何以见得?”安九君有些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看着子青。
“依平阳城这般快就被夺回,想来伏璟也是一个知战场的人,太子殿下最会看人心思,俗话说的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太子殿下完全可以赴这个约。”
安九君听着子青这般说,便把手中的信笺扔进一旁的火炉中,淡笑道:“原来子青与本太子的想法一样。”
子青闻言,淡淡一笑,恭敬的退回原来的位置。
身穿盔甲的男人微微低眸,开口道:“太子殿下,还是小心为上,万一有诈……”
“左统领放心便是,本殿下知晓该如何做。”安九君那双深不见的眼中有着狡诈之色,他说道:“伏璟敢让本太子去平阳城,本太子便没有不去的道理。”
“至于有诈、”安九君薄唇上挂着一抹冷笑,便吩咐道。
“给伏璟回信,本太子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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