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虽然萧条，但长安城的消金窟可一点都不萧条。
乱世之中，苦的一直都是百姓，而不是上层那些掌控权势的人。
玉香阁·二楼雅间。
坐在这里可以俯视一楼的宾客。
一楼一座庞大的高台上，几名身着暴露的青楼女子，正在上面随着音乐翩然起舞。
而一帮二代们，则是在美人的陪伴下，欣赏着歌舞。
“少主，我们来这种地方作甚？”
张绣站在董裕身后，一脸无语的看着一楼奢华中放荡的男女。
作为一个很有为的有志青年，张绣觉得人生不应该荒废在这种烟花柳巷。
甚至二十多岁的他，才刚刚成亲。
要知道，汉代二十多岁才成亲的，已经算是大龄青年了。
可见，绣儿对于女人真的不是很感兴趣。
“看戏。”
董裕翘着腿，吃着油炸过的花生米，上面还有那么一些白色的细盐。
“少主...我能吃点嘛？”
张绣眼巴巴地看着那一盘子花生米。
“吃呗，也不是什么贵的东西。”
“一边吃，一边看。”
“人生趣事。”
董裕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笑着说道。
“少主，都已经安排妥当，王盖已经到了。”
青楼的老鸨恭敬地走了进来，弓着身子对着董裕小声说道。
“交给你了。”
“事情办的漂亮点。”
董裕将一块马蹄金丢给青楼老鸨。
“嘿，诶，少主放心。”
老鸨捧着马蹄金，脸上堆着笑容，快步地离开雅间。
目送着老鸨离开，张绣心中愈发的不解。
“少主，王盖这个名字...他是王允的儿子？”
张绣眉头皱紧，询问道。
“看着就行了。”
董裕喝着酒，吃着花生米，静静的看着台下的好戏。
今天整个青楼里面，只有王盖一个外人，其余的全都是做局的棋子。
王允算计他老爹的仇，他可不会忘记。
之前没有将他弄死，不仅仅是觉得杀了王允，会导致潜在势力龟缩起来，同时也是觉得这老头恐怕还会有利用价值。
老王终究是要死的，不如让他死的有一点意义。
高台之上，老鸨花枝招展的扭着大屁股，宣布着什么诗会。
“今日诗会，以酒为题。”
“得头筹者，可与我玉香阁花魁，来姑娘把酒言欢。”
老鸨朗声宣布，旋即伸手指向二楼楼梯尽头的一名女子。
只见此女身着一身红装，虽以红纱遮面，但魅力不仅丝毫不减，反而还增加了一些神秘感。
红裙难以遮盖其窈窕的身段，的确是世间难寻的佳人。
“少主，此女倒是不错。”
看到此女的瞬间，别说那帮公子哥沸腾，就连一向不怎么喜欢女色的张绣都多看了两眼。
“喜欢？”
董裕抛了一颗花生米进入口中，笑着打趣道。
“呃...不喜欢。”
张绣目光在董裕身上打量了一下，然后又看向那名女子。
“这玉香阁是我父亲的。”
“那女子是宫中的女官，被我父亲送到我府上当婢女。”
“长的确实不错，不然也不会将她送到这种地方当花魁。”
董裕目光盯着一楼，笑着说道。
“那少主此番前来，是为了什么？”
张绣越来越懵了。
刚刚那女子出现，他还以为董裕是为了这女子而来。
如今看来，恐怕是有别的目的。
“杀人。”
董裕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杀人？”
“少主想杀谁！”
张绣眼睛一亮，立即站了起来，抄起一旁的虎头湛金枪。
“坐下。”
“不用我们动手。”
董裕白了对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就在二人说话间，一楼已经有好几个人作诗，只不过这诗词多为四言，少有五言，更别提有七言了。
东汉末年主题还是以四言为主，但却已经开始流行五言。
其中，五言的佼佼者应该就是曹植了。
“少主，王盖也做了。”
“感觉都还不错啊。”
张绣扶着围栏，睁着大眼睛好奇地观望着。
“是不是四个字的、五个字的你都觉得不错？”
董裕挑了挑眉，苦笑着问道。
“呃...能做出来就比我强，虽然在山上也读过一段时间的书，但那是为了识字，不是为了作诗。”
张绣挠了挠头，解释道。
一楼的高台上，随着王盖的诗念完，一时间整个场中都开始推崇王盖。
什么千古第一才子，什么世间之才共十斗，王盖独占九斗。
几乎是将王盖捧上了天。
这些言论自然是董裕故意为之。
“在...在下也有一首诗。”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锦衣的青年走上了高台，醉醺醺的说道。
“就你，谁不知道你士孙泊是个纨绔，不学无术，还作诗。”
“可不嘛，就你也配和花魁把酒言欢？”
一大群起哄的声音在高台下响起，早已被捧上天的王盖更是一脸轻蔑之色。
“纨绔？”
“一群废物，我父亲是士孙尚书，尔等若是再敢出言羞辱于我，我弄死你们！”
士孙泊面露恼意的喝骂道。
随着士孙泊的喝骂，原本那些起哄的人立刻低下头。
他口中所谓的士孙尚书，其实就是士孙瑞，目前在李儒手下任职尚书仆射。
显然，他们所惧怕的不是士孙瑞，而是李儒这个臭名昭著的人。
“士孙瑞算什么东西，我父亲是司徒。”
“既然你要作诗，那你就作来听听。”
王盖脸色阴沉，怒声喝道。
如果换做正常情况，王盖也未必会这般轻率。
但今天这酒有问题。
经过提纯过后，原本度数较低的酒液变成了烈酒。
酒精上头，人自然就会失去理智。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士孙泊高昂着头，朗声诵道。
“好诗啊！”
“好诗，好诗啊！”
“没想到士孙公子竟有如此大才！”
“天下才气共一石，士孙公子独占九斗啊！”
一时间，原本吹捧王盖的话语，全都落在了士孙泊的头上。
“哈哈哈，小王，怎么样，能输给本公子的诗作，你不丢人！”
“听说你一直仰慕来姑娘，今个本公子就替你尝尝鲜，回头跟你分享一下心得。”
士孙泊迈着酒步，摇摇晃晃的走到王盖面前，一脸嚣张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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