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无星光，月色隐藏。
相比于白天的寒冷，晚上竟然罕见的感受到了一股温暖。
“将军...难道不...”
韩玖儿站在董裕身旁，时不时的为其斟满酒水。
她很疑惑，为什么对方没有一点举动。
难道自己不够诱人？
她以为，董裕这种血气方刚的武将，会迫不及待的将她占据，甚至恨不得好好的宠爱一番。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董裕竟然带着她来到城墙上，坐在城楼里喝起了酒来。
“春宵一刻值千金。”
“但今夜不是春宵。”
董裕头也不抬地看向城楼外的山河。
“今夜没有星光月色，将军也看不到什么啊？”
韩玖儿站在一旁，顺着董裕的目光看向城外。
“那是你看不到。”
“从这里，可以看到无尽的山河。”
“当然，还有将士们在金戈铁马的战场上，那无尽的嘶吼。”
董裕仰头饮尽羽觞中的温酒。
小董从来都不是急色之人，拎得清轻重缓急。
如果是老爹的话，董裕想都不用想，他肯定直接就上了。
可是今夜，他有一场更吸引人的大戏要看。
男人的战场是那尔虞我诈金戈铁马的黄沙之上，而不是男欢女床笫之间。
女人可以调剂，但不要过于沉迷。
真正成大事的英雄，身边固然美人环绕，但却能够有十足的自控力。
“会跳舞吗？”
董裕偏头看向韩玖儿，第一次主动要求对方做什么。
“会。”
“奴家自幼被韩遂调教，凡是女子该会的，奴家都会。”
韩玖儿眼中闪过一丝淡漠。
她与其说是韩遂的女儿，不如说她是韩遂豢养的工具。
琴棋书画，音律歌舞，这种取悦男人的技能，她几乎每一天都在学习。
“韩遂？”
“来一支我未见过的吧。”
听到对方竟然直呼韩遂其名，董裕顿觉有些好笑。
“诺！”
“借将军佩剑一用。”
韩玖儿应了一声，褪下披在身上的白色狐裘。
“拿去。”
董裕将桌案旁的佩剑递给对方。
锵——
剑锋出鞘，韩玖儿一身浅色长裙于城楼上翩然起舞。
叮——
当——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秦皇汉武处。”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去病曾住。”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狩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
董裕敲打着面前的羽殇，口中随着节奏唱起了清商曲。
至于词，则改变了辛弃疾的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听到董裕的歌声，韩玖儿心中不由一震，手中的长剑舞的更加拥有力量感。
就在城楼上歌舞升平之际，郿县城门大开。
数千骑率先冲出城门，向着西北方向而去。
张绣、张郃、张辽、黄忠、李傕、段煨等大将纷纷相继带兵出城。
...
韩遂的军营灯火通明，里面除了营门处的百余巡逻队外，里面早已替换成了草人，以及一千多有其他任务的士兵。
透过摇曳的火光，仿佛营内依旧有千军万马一般。
渭河边，数十艘船停靠在南岸。
“快！”
“动作快点！”
“不许点火把！”
韩遂站在河边，对着将士们开口吩咐道。
脚步声急促，士兵们一批批的上船渡河，接连七八个来回，近三万大军全部渡过渭水。
期间虽然因为天色太黑，有些士兵不慎落入水中，但总的来说此次偷渡渭水，还是有惊无险。
“谁都不许发出声音。”
“待得南岸喊杀声一起，我率你们杀入马腾营中。”
韩遂骑在马上，对着身后的士卒们喝道。
旋即，大军趁着夜色，一路摸黑朝着马腾军的大营赶去。
为了能够掩人耳目，韩遂特意挑选在了今夜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此时，马超他们还不知道韩遂的大营已经接近空营。
由于双方开战，对于细作的监视尤为严密，双方都很难探知到对方的情况。
尤其是这些船只，韩遂都是挑在夜间寻觅、打造。
可以说，韩遂这个人真的把机关算尽演绎得淋漓尽致。
黄河九曲，名副其实。
马军大营之中，火光若隐若现。
庞德正在营中巡逻，确保营中细作没有机会溜出大营泄露消息。
咚咚咚——
突然，河对岸的韩遂大营方向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鼓声。
“什么情况？”
“韩遂这么晚还有精神折腾？”
庞德皱了皱眉。
今夜貌似与以往不同啊。
以前都是白天他们互相对射，怎么今天晚上也要射几万发才能安然入眠？
“李河，你继续率军严密巡逻，我去大帐通知少主。”
庞德看了一眼身旁的军司马。
“诺！”
“跟我走！”
李河拱了拱手，继续带着士兵绕营巡逻。
其实不用庞德前去通知，马超就已经被鼓声所震醒。
“什么情况？”
马超冲出军帐，抓住一名士兵问道。
“回少主，鼓声是从对岸传来的。”
士兵连忙指着南边答道。
“哼！”
“好你个韩遂！”
“白天没被骂够，大晚上的找骂！”
“来人，跟我到岸边！”
马超怒哼一声，骂骂咧咧的召集兵马。
就在马超召集兵马之际，庞德也是赶了过来。
“少主！”
“令明，你也听到了？”
“你不用管，你在营中守着，我自己带兵去就行了。”
看到庞德过来，马超嘱咐了一句。
“诺！”
庞德拱了拱手，欣然领命。
不多时，马超带着数千人离开大营，朝着河岸赶去。
河岸距离大营仅有不足五里，以马超的行军速度，不到三刻钟便已抵达。
“对岸的，是何人领兵？”
“大半夜的找骂是不是，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马超举着火把，对着对岸骂道。
“放箭！”
对面的将领显然没打算与马超浪费唇舌，当即下令放箭。
这让马超心中一惊。
敌军好狡诈呀！
自己骂人的本事发挥不出来了。
“放箭！！”
马超高举火把，对着士兵们大喝道。
咻咻咻——
箭矢如雨，一支支箭矢抛射向对岸。
一时间不足百米的渭水水面上，箭矢纷飞。
“用火箭！”
“起火，用火箭！”
“绝不能让对方白白得了我们的箭矢。”
马超看了一眼天色，决定将箭矢点燃。
“诺！”
不多时，士兵们在岸边点燃杂草，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堆。
同时在箭头后方缠裹油布。
火箭，并非是先将箭矢点燃，而是将箭头烧红，然后在命中目标时燃烧油布，否则以箭矢的速度，会在半空中熄灭。
不得不感叹，咱们老祖宗绝对是战争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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