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渊气的脸色发青,他这一天实在太过憋屈,刚才被知微威胁了,这会子又被沈沧眉这臭娘们威胁。沈沧眉那臭娘们不过是仗着她有个鲁莽的武将爹,学了那么几招就不将人放在眼里,力气大的简直不像是个女人,偏她还不觉得羞耻,反以为荣。在学院里到处找人过招也便罢了,还好打抱不平,多次坏他的事,丝毫不将他这个世子爷放在眼里。
李思渊原本在马车里头舒舒服服的躺着,听随从回禀说孔知微要插手管闲事,他趴着也是无聊,就叫平安扶他下来看看热闹,结果还没站稳呢,就被那沈沧眉那臭女人毫不客气连拖带拽的拉到前头来了。
他堂堂世子爷,凭什么她叫干嘛他就要干嘛?
可,瞧着知微似笑非笑望过来的目光,尾指似无意识的曲起,李思渊纵然气得发抖,也无可奈何,怒道:“你们两个给爷记住!”
沈沧眉一掌将他拍向卖菜老伯的方向,笑嘻嘻道:“记住了记住了,赶紧过去吧您!”
李思渊被推着朝那老伯走去,嫌恶的瞧了那老伯一眼,在老伯充满期待的可怜眼神里,恶狠狠地冷哼一声,迁怒骂道:“老不死的,没事找事……”
老伯被他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得一缩,瞧上去更是可怜了几分。
沈沧眉不悦道:“罗嗦什么呢?”
李思渊不情不愿的闭了嘴,上扬的桃花眼充满了无处发泄的怒气,冲知微道:“要爷做什么,赶紧说了,爷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知微也不理会乱发脾气的李思渊,只笑道:“沈姑娘也请到那位屠夫哥哥身边去。”待沈沧眉轻快的走到神色不太自然的郑屠夫身边,知微才继续道,“现在,麻烦老伯你们二位悄悄儿的将钱袋里的银钱数目告诉给沈姑娘与李公子二人。”
老伯听了,虽说毫无异议,可一瞧李思渊那似要吃人的神情,心下便是忐忑。老伯活了五十几岁,他自然也能瞧出,李思渊知微等三人,仅从衣着上就能看出他们是非富即贵的。李思渊虽则年少,模样也俊美不似真人,可那凶恶相着实吓人,一副难以亲近的模样,老伯一辈子种菜为生,何曾与富贵人家的公子姑娘打过交道。
李思渊瞧那老伯怯怯的瞧着他,一副不敢上前来的模样,不耐道:“还不赶紧滚过来告诉爷,再磨蹭当心爷砍了你!”
老伯吓得又是一抖,急忙凑近李思渊耳旁,颤颤巍巍的将银钱数目说了。李思渊皱眉瞧着他,轻蔑的一撇嘴:“就这么点?”
老伯连忙点头,李思渊不屑之色更为明显,瞧了知微一眼,张口就要说。知微忙出声阻止他:“老伯这边显然已经有结果了,请李公子稍等片刻。那么,沈姑娘这边可有结果了?”
沈沧眉那边进行的也并不顺利,那屠夫半晌不开口,沉吟说自个儿记得不太清了,沈沧眉笑眯眯的也不催促,只道:“记不清了也没关系,你慢慢想,我们有的是时间!”
那屠夫神色又是一变,他本就生的魁梧,早春的天还有些冷,他却穿着单薄,一块块肌肉被薄薄的衣料撑出贲张结实的轮廓,脸上络腮胡子遍布,眼一瞪,便是一脸凶相。沈沧眉却是丝毫不惧,仍是笑眯眯的瞧着他。
那屠夫见自己吓不到沈沧眉,便有些慌了,眼神四下飘忽,却见四周都被围观的群众围堵的密不透风,当下也知逃跑无望,索性就假扮出沉思的模样来。反正他的目的是要拖住那孔府小姑娘,只要拖的她迟到,他便也算完成了任务,到时候再想个借口溜走也就是了。
他偷眼瞥见老伯凑近李思渊耳旁说了数目,李思渊便是一副轻蔑模样,心下便是一动。“嗯……我想了想,里面好像有五十钱……不对,早上我买了烧饼豆花儿来吃,我再想想啊,你不要着急!”
“看来沈姑娘那边暂时得不到结果了。”知微心知肚明那屠夫是在借机拖延时间,将她们拖上一拖,便也完成了孔诗乔交代的任务了。她淡淡一笑:“既如此,我们便先听听李公子的答案,若李公子的答案与钱袋里银钱数目一致,那么,只好请这位屠夫哥哥去衙门走一趟了!”
那屠夫闻言,脸色又是一变,所幸他脸上胡子甚多,众人倒也看不出来。但知微这话一出,众人瞧向郑屠夫的神色就有了那么些微妙的变化了。
李思渊下了马车来看热闹,其实也只是无聊想瞧瞧知微要如何断出钱袋是属于谁的,但他想看热闹是一回事,他被知微以及沈沧眉拖来作那证人又是另一回事了。因而听见知微的话,便站在那处,不情不愿道:“里头只有二十钱,真是穷鬼,这么点钱也值得争来争去,笑死人了!”
知微点了点头,还未说话,那郑屠夫便是一脸喜色,大声道:“没错,里头就剩二十钱了,我想起来了,我早上还买了些别的。一定是那老头儿偷看了我钱袋里的钱,他才知道的这么清楚。那钱袋就是我的,是那不要脸的老头儿偷了我的。”
卖菜老伯一听,几乎要晕厥过去,抖抖索索老泪纵横的哭诉,“你你你……你血口喷人,这明明是老汉的,是老汉的钱……你你你……”
“哼,被我揭穿了,你这是害怕的都结巴了吧!老头儿,瞧你这可怜相儿,大爷也就不送你去衙门了,你只要把钱还了我,再给我磕头认个错,大爷这就饶了你!”那郑屠夫咧齿笑道,露出森森两排牙来,无赖的说道。
卖菜老伯一口气几乎上不来,涨红了脸,手指头颤抖的指着屠夫,却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知微瞧他这般模样,心里觉得不落忍,便上前去,宽慰道:“老伯您别担心,我会替你讨回公道来,不让那恶人欺了你去!”
她说的小声,除了那老伯,便只有李思渊听到她的话。她此刻就站在他身旁,听了她的话,他厌恶的瞧了过去,便是微微一怔。臭娘们竟然长的也不差,眼睛大而清亮,鼻峰秀美,小巧而挺拔,鼻翼随着笑容微微瓮合着,红唇饱满而圆润,唇有含珠,笑起来好似雨后芙蓉,润泽多娇。
虽形……矮不隆冬,但已露娇美的颜色。假以时日,定会长成亮眼夺目的美人儿。
只可惜,这臭娘们竟敢与他作对,他才不会看在她以后会长成美人儿的份上放过她。
得罪了他李思渊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知微自然不会知道李思渊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她安抚了老伯后,踱步走向那郑屠夫,将钱袋里的铜钱倒在手心里,又抬高手心,微笑着环视了一圈众人:“未免大家觉得我偏帮了谁,我将钱倒了出来,就请这位沈姑娘好好数一数。”
沈沧眉跃跃欲试,兴奋道:“这个容易。”
就要伸手拨弄知微手心里的铜钱,知微又道:“不妨请沈姑娘数出声来,也让大家伙儿听听。”
“好,我们也听听!”围观群众立刻符合道。
沈沧眉于是数过一枚便用清脆的嗓音报出数目来,数完后,不多不少,正好是卖菜老伯说的二十钱。
那郑屠夫哈哈大笑:“没错没错,正是我那二十钱。小姑娘,既然已经弄清楚了,就把钱袋还给我吧!”
“慢!”沈沧眉皱眉正要说话,知微却先一步出声道:“这银钱数可是老伯先说出来的!”
“我都说了,那老头儿偷看了我的钱袋,他当然知道里头有多少钱了。”郑屠夫不耐烦的争辩道。
“你这人真是可恶,明明是那老伯说了出来,你却恶人先告状,说是老伯偷看了你的钱袋,实在太无耻了!”沈沧眉忍不住了,出口喝道,英挺的两道秀眉极高的扬了起来。
知微拉一拉她的手臂,微笑道:“沈姑娘不必动气,一会子自有分晓的!”
沈沧眉咬唇瞧了知微一眼,道:“我便信你!”
知微投以感激的微笑,那沈沧眉便踱到一旁,嘟嘴瞪眼的瞧着那无耻的屠夫。
李思渊也很好奇,他自个儿臭名昭著,站在这里,只怕也有不少人认识他,投放在他身上的目光都小心翼翼的。他自己也承认自己不是个好人,可至少他恶的光明正大,所做皆是放在明面儿上的。对于郑屠夫这起子同样也属恶人的无耻之徒,李思渊也深觉不以为然。便有些好奇,若这郑屠夫一口咬定了那卖菜老头儿偷看了自己的钱袋,那臭娘们还能有什么办法为卖菜老头儿证明?
知微噙着淡然的微笑,淡淡向那屠夫道:“据我所知,你是这街上靠宰杀买卖猪肉为生的?”
“正是!”郑屠夫毫不迟疑的答道。
“那么,这钱便是买卖猪肉赚来的吧?”知微又问。
“当然了。”郑屠夫虽则有些狐疑,却还是肯定的回答道。
知微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面向老伯道:“那么对老伯而言,这钱便是卖菜得来的,可对?”
老伯连连点头,颤抖道:“这钱正是我卖菜得来的,小姑娘你行行好,我那钱真的是我孙子的救命钱啊,他都病了大半月了,就等着老汉卖了菜赚的钱请大夫瞧病啊!小姑娘,我那孙子就快不行了,你可怜可怜老汉吧!”
说着,竟是要跪下来,沈沧眉动作比知微快,知微只觉眼前一花,那沈沧眉已经奔到了老汉身边,扶了老汉的胳膊,阻了他的跪势。知微吁了口气,叹道:“老伯您可千万别再这样了,会折了我的寿哩。你放心,这钱如若是你的,就只能是你的,别人抢也抢不去的。”
那郑屠夫听得知微这样说,便不依了,粗大嗓门嚷嚷道:“你这小姑娘是什么意思?我自个儿买卖猪肉赚钱,虽不是特别富有,在这京城也置办了田舍铺子的,值得贪那老头儿二十钱?”
“这似乎也有理啊,那郑屠夫虽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确实也还算小富之家,这钱袋里只二十钱,他……实在没必要啊!”围观的人群议论了起来。
“倒也是啊,难道真是那卖菜老头儿诬赖了他?”
“咱们且都先别说话,看那小姑娘如何断。”
“对对,那小姑娘虽则年龄小了些,瞧上去却还有些可靠呢!不知是哪一家的啊?”
“听说是孔府的大姑娘,喏,就是前段时间说被偷走了又寻了回来的那个姑娘。”
“瞧上去倒是聪慧的,不知她能不能断得了这个官司?”
“看看呗,她断不了,不是还有衙门么。”
……
郑屠夫听得四下的人理论起来,言论偏向于他时,便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知微依旧含着淡然的微笑,待得议论声小了些,方才扬声道:“方才你说这些钱都是你买卖猪肉赚来的,那么,可见你一开始就说了谎!这钱不是你的,是这位卖菜老伯的!”
郑屠夫脸上横肉一抖,瞳孔一缩,粗声道:“你凭什么说我说了谎,凭什么又说这钱是那老头儿的?”
知微手心里托着铜钱,移步至围观群众面前,“我刚才问他这钱可是他买卖猪肉所得,大家都听得清楚,他说是。再请大家瞧瞧他的手,的确是摸过猪肉因而很是油腻的。那么经过他手的铜钱,理应也该是沾了猪肉而手感油腻的。可是请大家摸摸这些铜钱,再闻上一闻。这些钱并不油腻,老伯卖钱时,菜上有露,因而这些钱上沾了水,水和油的手感区别甚大。再则,钱上并没有猪肉油腻的气味,却有蔬菜的清香味道。大家闻闻看,可是如此?”
她一边说,一边鼓动围观群众摸钱闻钱,如此一圈下来,那郑屠夫的脸色已然十分难看了!
大家伙儿一摸一闻,果然如知微所言,这钱是谁的,便一目了然。纷纷谴责起那不要脸的郑屠夫来,并喊叫着要扭送他去见官。
沈沧眉冷笑道,“这大胆屠夫,竟敢当街偷窃并诬陷,实在可恨之极。来人,把他给我绑了,送到衙门听候发落!”
立刻有人应声而上,想是那沈沧眉的家奴,绑了那破口大骂的郑屠夫,直接往衙门扭送!
那卖菜老伯沉冤得雪,激动的眼泪直流。知微将钱装进钱袋里,想了想,又从自己钱袋里倒了几锭碎银,一并装入老伯的钱袋里,将口子小心束好,亲手还给老伯,道:“老伯,将钱仔细收好了。”
“小姑娘,你对老汉有大恩啊,老汉……老汉即便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说着又是要下跪。
知微忙不迭扶住他,但她人小力微,根本拉不住,沈沧眉又忙着在另一方指挥绑人,眼前只那李思渊站着不动。知微便皱眉喊他:“李公子,过来搭把手!”
她喊得十分不客气,更像是命令。李思渊却仿佛神志不清似的,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竟真的扶住那老伯另一边,两人一起阻止了老伯下跪。但当李思渊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方才无意识的做了什么,立刻嫌恶的丢开老伯,用力一推,毫无防备的老伯与扶着老伯的知微就被推倒在地了!
知微扶着老伯,老伯一倒,受累受痛的自然是垫了底的知微。
知微痛的龇牙咧齿,痛呼连连,忍不住骂道:“李思渊你个混蛋,不想帮忙你便直说,这样公报私仇算什么男子汉!”
李思渊本来瞧着知微被那卖菜老伯撞跌在地时,神色微有些懊恼,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推,会将她也推倒在地,见她痛的直吸气,本能的便要伸手去拉她。却不料知微这样劈头盖脸将他一通骂,李思渊的脸面顿时黑了下来,拂袖就走。
心里也暗骂自己吃错了药,竟然会想去拉她起来!啧,真是莫名其妙死了!
等沈沧眉发落了那屠夫,这才发现知微摔倒了,忙跑过来将她扶了,询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知微忙道:“还好,多谢沈姑娘出手相助!”
“锄强扶弱,乃是我心愿!”沈沧眉爽快笑道,英挺的双眉弯弯,十分直爽可爱,“对了,我还不知道姑娘该如何称呼!”
“孔知微,沈姑娘唤我知微便可。”知微忙道。
“知微,好名儿,不过怎么好似有些耳熟,仿佛是在哪儿听说过?”那沈沧眉微微有些疑惑的皱起眉,想了想,无果,便也不再纠结,爽朗笑道:“我叫你知微,你便也不要客气了,喊我沧眉吧。我方才瞧你从马车里下来,这方向是去学院的,你也是学院里的学生?”
“不瞒沧眉,我这是头一天到学院报到,若院士不收我,我便不能和你成为同窗呢!”知微微微苦笑一声。
沈沧眉略一沉吟,便豪爽道,“不用担心,院士素来同情弱小,若得知今日之事,只有夸你的,我也会为你说话,到时候,即便你其他方面差了些,想也是无妨的。”
知微忙感激道:“那就多谢沧眉了!”
“时辰不早了,我们赶紧去学院吧!”沈沧眉笑着道,亲热的挽了知微的手,“我们同乘吧,也好说说话。知微,你可真聪明,先是由着那屠夫狡辩,后才一击即中,害我都要担心死了呢!”
“如此,那屠夫便疏于防范了,后面我的问题才是关键呢!”
两人说着话,亲热如同姐妹一般,上了马车,往学院飞驰而去!
马车很快到达学院,知微与沈沧眉一道下车来,便见李思渊在平安的扶持下骂骂咧咧的也下了马车。他一抬眼,瞧见知微与沈沧眉,本就黑沉的脸色更加难看。
“快走快走,真是倒霉死了!”一边骂着,有他相熟的公子哥迎上来,被他不客气的一通打骂。
知微保持得体的微笑,沈沧眉则是恍若未见般,拉了知微就要去找院士。
“真是奇怪,你第一天上学院来,孔大人竟也不送你来见胡院士,竟由得你一个人来,他倒也放心呢。”沈沧眉瞧着知微,若有所思的说道。
知微面上愁绪一闪而过,却是恰好能被沈沧眉瞧见的角度,笑道:“爹爹很忙,若要送我来,便会耽误公务。便嘱咐妹妹带我来的,只是妹妹先与人有约,不得已便只得我自己来了。”
“今儿是你上学第一天,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该放一放吧。”沈沧眉皱眉道,“你那妹妹也是,她与人有约便抛下你一个人,若不是遇见我,你到了学院来,怕也要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呢!”
“所以我运气甚好啊!”知微玩笑道,“一出门就能遇贵人呢!”
“倒也是!”沈沧眉不客气的承了贵人恭维,拉着她的手笑眯眯道:“放心,你定会成为我同窗的。”
知微点头,跟上沈沧眉的脚步。
“我们学院分东西两院,东院设国子学,太学,算律等科,这些科目都是科举考试的内容,因而东院只收男子。不过女子若是有兴趣,也是可以去旁听的。不过那些课程太过复杂,先前也有女子前去旁听,只可惜出来时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至此后就没有女子去旁听过了。”沈沧眉简单的替知微介绍太学院的情况。
“我们女子便设在西院?都有些什么课程呢?”知微好奇问道,国子学太学她到无甚兴趣,只对那算律很是好奇,倒是可以去旁听看看,不过还是先问问看女子主科是些什么。
“不错,我们女子西院则设礼、乐、射、驭、书、数以及医学七科,但因为科目太过繁多,恐学子们吃不消,院士便将射、驭合并成了一个科目,便是现在的骑射科。西院跟东院又有所不同,西院男女学生都收,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学科进行学习,不过礼是必修科目,像我就选了骑射、医学,那些个琴棋书画了太难了。还有那个臭名昭著的李思渊,他也选了骑射,可惜学的太差了,成绩简直难看的要命,胡院士最是头痛了,却也拿他没办法。”
知微安静的听着,心道这倒是挺开明的,任由学生选择自己喜欢的科目去学习,学生因为兴趣学习起来也会很用心。如果要她选的话,乐方面她是一窍不通的,娘亲倒是精通乐理,可惜她们太穷,买不起任何乐器。棋她倒是会一点,但是兴趣并不大。书法倒还好,秀才先生都赞她任何字体都能写的神形兼具。画嘛,只能勉强入眼。
其实最让她动心的,却是沈沧眉所提的骑射和医学。自己就是太弱了,才会被那刺客逼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若是选了骑射,身体体能或许也能在锻炼中得到提升,若能习得武技傍身,自保不在话下,那是再好不过了。可若然只着重骑射方面,知微也怕被人瞧不起素来淑女的标准是琴棋书画而非骑射武功。
“知微,你可想好要学什么了?”沈沧眉将简单的情况说了一说,就急不可耐的询问知微的志向。
知微想了想,道:“礼、乐、书、骑射和医学吧。”
乐理琴棋书画什么的只是掩饰,她需要这些东西在明面儿上成就她淑女的名头,要下足功夫的,自然是骑射和医学。
“你怎么选了这么多?”
“不是可以自由选择么?”知微瞧沈沧眉一副惊讶的模样,不由得疑惑问道,微微有些不安。
“可大多数都只选了两到三科而已,比如我对骑射和医学比较拿手,所以选了这两科。你选了这几科,可都是自个儿拿手的?”沈沧眉打量她,她身材纤纤,瘦得很哩,稍不注意就要被风吹走似的,弱不禁风的模样,骑射功夫怎么可能好?
知微大窘,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实不相瞒,这些,都是我顶不拿手的。只我瞧沧眉你英姿不凡,这才想跟着学骑射,不想却是要拿手才行。”
“也不是非要拿手,只是大家都选了自己拿手的而已。院士也这样鼓励大家,所以才没有人选自己不熟悉的科目。你若想学,也可以啊,等会子我跟院士说说,他肯定会同意的。不过知微,你还是得要选一两科拿手的,否则到了考核时,你的成绩得了劣,怕是要被笑话的。”沈沧眉将自己知道的细细讲与知微听,一路行来,不少学子与她打招呼,目光落在知微身上,都带了些好奇的探究色彩。
知微当然也有所察,一边听沈沧眉说话,遇有人与她们打招呼的,沈沧眉回不过来,她便代为点头微笑的回了。
沈沧眉又道:“不过你若选了骑射,我一定会好好教你的,保准教你成绩突飞猛进的!”
知微忙笑道:“骑射我肯定要选的,日后就麻烦沧眉姑娘指点照顾啦!”
也不错啦,一来就有人罩,这沈沧眉似乎家世也不低的,她倒是无意中给自己找了棵好乘凉的大树,日后在学院里,也不至于举步维艰了。
沈沧眉只差没拍胸脯保证,“你尽管放心,骑射方面就包在我身上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胡院士的房间,沈沧眉朝她挤挤眼,示意她放松,便敲了门,听到里面传来低沉有力的“请进”后,才拉着知微一道推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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