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蔷越说越气愤,音量便有些控制不住:“咱们姑娘给她东西,那是姑娘大方,没得她伸手就要的,况她一个庶女,竟是这般做派……”
“闭嘴!”姜嬷嬷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忙呵斥道,“她再如何,也是侯府的主子,哪里是咱们能胡乱议论的。别仗着世子爷对姑娘好,便忘了咱们的身份,别忘了这里可不是孔府!这话让旁人听了去,便是打死你也是有的!”
知微很想装作没听见,她偷个懒想睡一觉就这么难吗?“嬷嬷说的是,咱们刚来是得注意些,画蔷,你是我身边最得力的,更应该谨慎。”
她心里也明白,画蔷她们几个跟着自己是率性惯了的,自己院里倒没什么,就怕她们出了落樱园,一个忍不住,当面顶撞了府里的姑娘夫人,如五姑娘这般的,说不定真会如姜嬷嬷所言打死不论,那就不好了。所以姜嬷嬷教训时,知微这才罕见的没有帮腔。
画蔷与姜嬷嬷见吵醒了知微,都有些愧疚,尤其画蔷,又愧疚又委屈:“姑娘,吵醒你了。”
“姑娘,画蔷刚才说的,你都听见了?”姜嬷嬷与画蔷立刻上前伺候。
知微坐起身,苦笑了下:“这五姑娘真当我是软性儿好拿捏的不成。”
画蔷立即气道:“姑娘,咱们不能一味忍着让着,那红玉刚走,又有人从角门溜出去了,只怕又是去报信儿了,只怕不多久来要东西的人要更多了!”
知微忽然想起贺氏送来的那两人,询问道:“老夫人送来的人出过院子吗?”
“水兰和水莲一直都在针线房里做活儿,倒是规矩的很,没有出过院子半步。”画蔷对她们的动向十分了解。
知微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就见文杏略有些紧张的疾步走进来:“姑娘,昊大奶奶来了,还有四姑娘,七姑娘与九姑娘都来了。”
画蔷脸都白了,嘴唇哆嗦了下,小声道:“这么快就来了……”
姜嬷嬷瞪她一眼,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姑娘收拾起来。”
知微紧紧闭了闭眼睛,猛然睁开,眼里疲色消失无踪,不慌不忙起身,由着姜嬷嬷与画蔷给她更换衣服,吩咐文杏道:“着人好好伺候着,不可怠慢。”
知微收拾好了,移步到花厅时,正听见昊大嫂正笑眯眯的说道:“我喝了这么多年碧螺春,不想却是你们四嫂嫂这里的最好喝,这茶啊,不光要是好茶,还得讲究个泡法。你们再瞧瞧给咱们泡茶这丫头,这手功夫可是难得,显见是主子素日调教的好。”
知微忙笑道:“不过是这丫头平素好弄这些,我哪里有嫂子这般雅兴,平日里喝茶也是牛嚼牡丹,倒白费了文杏的好手艺了。”
知微说着,瞧了文杏一眼,文杏忙上前谢过昊大奶奶的夸奖,神色如常的退到一旁,这般宠辱不惊的模样,倒是令在座的都多看了一眼。
三个姑娘见知微出来,都忙起身行了礼,知微忙虚扶一把,笑容亲切的问候了一番。
四姑娘李淑瑶温柔端庄,九姑娘李淑盈笑容可亲,这两人知微都有印象。
七姑娘李淑芳是三房的庶女,比九姑娘只大三个月,模样儿倒是齐整,只是瞧着有些胆怯,身上的衣裳并不是时下最流行的,料子也是半新不旧,见知微正打量她,吓得连忙低下头,不停的搓着手里的帕子。
昊大嫂见知微目不转睛的盯着七姑娘看,便笑着介绍道:“弟妹,这是七姑娘,见我过来寻你说话,便也巴巴的要跟过来——你这丫头也是,想见你嫂子,带了你过来,偏又这副扭捏的模样,仔细新嫂嫂不喜你。”
那七姑娘闻言,脸上瞬间白了,飞快抬眼怯怯的瞧了眼知微,又垂下头,嗫嚅着也不知说了句什么。
昊大嫂目光一闪,有些厌恶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失望,陪笑道:“这丫头说起来比九姑娘还大一些呢,却偏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弟妹若得空,可得多教教她,咱们侯府的姑娘,日后议亲去了别人府上,若还是这般模样,可不要连渣都没有了,没得丢了侯府的脸。弟妹你说是不是?”
知微有些无语的瞧着这热切巴结的昊大嫂,七姑娘是她三房的人,她就算教不了自然该去求当家的二夫人,她却越过二夫人让她教,这不但打了二夫人的脸,也会令二夫人与她之间的嫌隙更深。
这大奶奶摆明了是在给她拉仇恨啊!
七姑娘更深的低下头去,脸上涨的通红,瘦弱的身子不停的打着颤,瞧着也真是可怜。
知微暗叹一声,笑道:“嫂子这是什么话,七妹妹一瞧便是乖巧可人的,哪里就上不得台面了。咱们府里的姑娘都是金枝玉叶,到时不论议了哪家,都是旁人的福气,怎会丢侯府的脸,嫂子这话太严重了,可别伤了妹妹们的心呐。”
昊大嫂推个七姑娘出来,大约是打着同情牌的目的,推个一看就备受欺负的七姑娘来,只要知微同情心发作,顺口答应教她,那么整个三房都会在昊大嫂的指挥下投靠过来。知微管了七姑娘一个,三房众人便会狗皮膏药一样揭都揭不掉了,尤其她手里还有珍月公主那令人眼红的丰厚嫁妆!
所以知微那话,也算是间接地拒绝了昊大嫂无礼的要求。
昊大嫂脸皮一僵,随即笑道:“瞧我这张嘴,就是不会说话,姑娘们可千万莫恼了我。”
她们说话时,四姑娘九姑娘都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那里,规规矩矩的喝着茶,对她们的谈话仿若未闻,此时听了昊大嫂的话,四姑娘端庄的抿嘴一笑,却是对知微说道:“大嫂的嘴可利着呢,嫂嫂可得当心些。”
仿佛只是玩笑话,知微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太多心,觉得她那话里有话,见她笑不露齿,一派大家闺秀的从容静好,又仿佛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倒教人有些拿捏不准。
显然昊大奶奶也听出了四姑娘那话里的意思,“瞧四姑娘说的,我的嘴怎就利了?唉,四姑娘是找了好人家,可怜我们七姑娘,都十四了,却连上门说亲都没有。女子年华哪里能蹉跎,我这做嫂嫂倒是想给七姑娘谋一门好亲事,可谁叫我是个没用的呢。不似四姑娘,有侯爷与老夫人在,亲事也早早定了。四姑娘啊,这七姑娘虽是庶出,到底也喊你一声姐姐,你看,她的婚事你是不是也该帮衬着点儿?”
她这话一出,不但四姑娘气红了脸,就连知微都怔了怔。这大奶奶真是朵奇葩,什么都敢往外说啊。
知微见四姑娘气的狠了,担心在她这儿把人气出个好歹来,忙头疼的打圆场:“嫂子也真是,四妹妹虽是定了亲,你这话却也不好在她面前说啊,哪有叫人家闺阁姑娘帮衬自己妹妹亲事的?这要让外人知道了,还不得道咱们侯府姑娘主意大,更不敢上门说亲了?”
四姑娘神色稍缓,七姑娘却愈发局促,倒是九姑娘,知微眼尾余光扫过去,见她镇定自若,并无半分局促扭捏,落落大方的模样。
知微见昊大嫂神色不豫,笑着道:“我也知嫂子你是着急七妹妹的亲事,七妹妹比五妹妹还小一些,五妹妹不也还没议亲吗?嫂子尽管放心,咱们府里有婆母和二夫人在,姑娘们的亲事她们心里怎会没数。”
知微索性将皮球踢给贺氏和周氏,呷一口茶,见这大奶奶虽仍有些不高兴,神色到底还是缓了些,便吩咐画蔷道:“去把今儿我从孔府带回来的糕点取来——嫂子,我娘家有个丫头擅长做糕点,我是极喜欢的,便带了些回来,嫂子与各位妹妹也尝尝。”
九姑娘笑道:“嫂嫂方才一回来便遣人送了糕点过去的,嫂嫂娘家的糕点倒的确爽口,不过我才吃了两块,哥哥便收起来不让吃了,说要留给父亲和娘。这不,将才一听四姐姐要来嫂嫂这里,便也跟了过来,便是想打嫂嫂糕点的主意呢,嫂嫂可千万莫嫌我们几个太贪吃了。”
她的话倒是接的很适时,也让四姑娘和七姑娘不那么尴尬局促了,知微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笑道:“妹妹们喜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瞒嫂子和妹妹们,我也是长了张好吃嘴儿,以后妹妹们若是馋了,便来我院里。只是有一点,妹妹们有什么好吃的,可也不能忘了我。”
她这般没有架子,又笑语晏晏,连胆怯忐忑的七姑娘都忍不住抬眼望向她,只是知微目光一动,她便受惊似的又连忙转开视线。
四姑娘似怔了下,才淡淡笑道:“那嫂嫂可别嫌我们打扰。”
九姑娘笑弯了眼睛,“嫂嫂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气氛一时倒也愉悦,只除了不知想着什么的大奶奶,画蔷与如几个取了好几样糕点来,众人吃了,都赞很美味,知微便谦虚的虚应几句。
昊大奶奶也吃了几块莲蓉糕,目光一转,便状似关切的说道:“弟妹,我们方才过来时,仿佛瞧见五姑娘身边的红玉来过了?今儿你与四弟出门后,五姑娘倒是亲自来了,她可是有什么事么?”
画蔷刚退回知微身后,闻言身子便僵了僵,眉头不悦的沉了沉。
知微面上却无异色,“五妹妹来找我,怕也是跟各位妹妹一样的心思,不过是想跟我说说话罢,方才红玉过来,不过是替她主子道谢。五妹妹也太客气了,不过是些见面礼,各位妹妹也都有的,偏她这般见外,倒叫我不好意思了。”
知微似浑不在意的说着,但那句五姑娘的心思和在座的几位姑娘一样的话,却让她打起精神不动声色的观察起这三位姑娘的神色。
四姑娘似有些不自在的皱了下眉,七姑娘仍是局促不安,唯有九姑娘平静坦然。
昊大嫂闻言亦是一愣,“是这样吗?怎么我却听说,五姑娘是瞧上了弟妹屋里的好东西了?”
知微装傻道:“这怎么可能呢,且不说我这屋里能有什么好东西,五妹妹这般大家闺秀,又是老夫人调教的可人儿,怎么能是这般不懂事的?嫂子定是误会五妹妹了。”
四姑娘身子动了动,似犹豫了一下,道:“不瞒嫂嫂,五妹妹的性子,便连我娘也时常觉得很头疼。她……她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代她同你道歉。”
知微不意四姑娘会当众拆她台,只愣了一下便笑道:“四妹妹不必介怀,五妹妹是个爽利人儿,我心里只有喜欢的。”
就算她们心知肚明五姑娘来问她要东西的事,但她咬死了不说,她们能拿她怎么办?她要是这时候松口,承认确有其事,只怕今儿要送出去的东西就够她肉疼的。
“弟妹疼爱妹妹们是好事,就只怕有些人心术不正,仗着弟妹的疼爱提出些无礼的要求来,可就要令人头痛了。”昊大嫂似笑非笑的说道。
知微从容笑道:“多谢嫂子提醒,妹妹们都是懂事的,怎会做出令人头痛的事?”
如此话里有话的说了一阵,昊大嫂便告辞先走了,她一走,七姑娘自也跟着走了,四姑娘与九姑娘又坐了一阵,也结伴走了。
知微吁口气,总算是应酬完了。
……
晚上李思渊回来,连翘与银翘便过来伺候了,知微没瞧见画眉,便随口问道:“画眉呢?”
连翘与银翘对视一眼,回道:“画眉姐好似吃坏了肚子。”
知微的目光似不经意的在两人脸上扫过,淡淡道:“可严重么,有没有回管事妈妈?”
银翘悄悄瞧了眼歪在罗汉床上的李思渊,他仿佛并未听见她们的话,捡了知微先前看的书翻阅着,俊颜绷得很紧,似有些生气。她眼珠一转,像是明白了什么,悄悄扯了嘴角微笑起来。
连翘没察觉银翘的神色,对知微道:“回了路妈妈,路妈妈请了大夫来瞧过,大夫道问题不大,静静养两日就没事了。路妈妈便排了画眉姐休息,让婢子和银翘辛苦些。”
知微瞧了眼银翘,和气的笑道:“那这两日你们两个便辛苦一些了,先伺候爷更衣吧。”
连翘闻言面上一喜,身边的银翘却抢先冲了过去,落后一步的连翘气的银牙紧咬,愤恨的盯着已经上前的银翘。
李思渊并未像之前一样呵斥银翘退下,而是配合的起身,银翘心里一喜,搭在李思渊腰带上的手微微一抖。
她和连翘都是府里的家生子,两人从小就知道李思渊是个声名狼藉放荡不羁的,府里但凡有点姿色的都没能逃过她的毒手,好在她和连翘的老子娘在二夫人那里很得用,二夫人护着她们,这才没遭李思渊的毒手。
这李思渊要放在从前,她和连翘压根就瞧不上,私下里聊天还极是同情将来会嫁给他的可怜女人。谁知他一转眼却变了个样,不但主动将府里乱七八糟的人送走了,还自请去边疆,一回来又是加官进爵皇恩浩荡,这府里但凡长了眼睛的,谁不是眼巴巴的望着这落樱园,期望能被他多看一眼,甚至期望他如从前一样荒唐不羁,正室夫人不敢想,但能做个姨娘也好,实在不行,先混个通房丫头伺候着,等生了孩子,地位自就不同了。
她也清楚二夫人将她和连翘送来,不单是试探夫人,也有这方面的用意,只要她和连翘能爬上世子爷的床,二夫人就会为她们做主。而这两天,她冷眼瞧着,夫人是个和气仁善的,日后自也不会太过苛待她们。
但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世子爷与夫人婚后第二日就闹了矛盾,听说夫人还被训斥了,她与连翘自都高兴的要命,却不料今日回门时,世子爷却对夫人百般呵护,她当时心里一个咯噔,觉得要坏事。
没想到晚间世子爷回来,却又是沉着脸,不知与夫人在屋里说了什么,等唤了她们进来伺候,世子爷怒气未消,连翘心思一转,便觉得定是白日里世子爷呵护夫人也不过面子功夫,做给孔府的人瞧的,这心思自然又活络了起来。
她羞答答的替李思渊解衣宽带,脸上绯红一片,屏息悄悄抬眼,竟见世子爷正低头看着她,黑眸一闪,好看的唇角便慢慢勾了起来。银翘心里如同小鹿乱撞,忙不迭低下头,连脖子都红了起来。
知微倒是平静的将刚才翻看的医书收起来,漫声吩咐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气的发抖的连翘准备传膳。
用膳时也是暗潮汹涌,一会儿连翘给李思渊布菜:“爷,这奶香鱼圆是厨房的新菜品,您尝尝可合胃口?”
李思渊只淡淡道:“奶味太浓了些,放着吧。”
他连眼角余光都未扫连翘一眼,连翘咬着唇,心有不甘的放下手。
一会儿是银翘给李思渊盛汤:“爷,这笋汤也是厨房特意做来的,说是下晌时庄子里送了新鲜的笋来。夫人已经喝了小半碗,爷不妨也尝尝?”
连翘正等着看银翘的笑话,不意李思渊却亲手接了,还将小半碗笋汤喝完了,瞧了银翘一眼,扯了唇角微微一笑:“味道不错。”
银翘脸一红,羞涩的垂下头去。连翘袖里的双手紧握成拳,盯着银翘的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
知微自是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翘了唇角微微笑着,仿若未觉。
待到就寝时,李思渊半躺在床上,等了半天还未见知微从净房出来,正要起身进去瞧,才见知微白着脸一手捂着小腹,揪着眉头萎顿的拖着脚步走出来,他一惊,忙起身道:“怎么了?肚子疼?”
知微被他扶着坐上床,似笑非笑的瞅着他:“爷,今儿晚上我可不能伺候你了,要不要唤银翘服侍你呢?”
“胡说什么。”李思渊瞪她一眼,原还有些焦急,见她除了脸色差了些,竟还有精力打趣她,结合她的话一想,便明白了过来,“来葵水了?”
知微点头,靠在床柱上,见他盯着她的肚子,不知在想着什么,便指使道:“我肚子疼的厉害,你给我倒杯热水来。”
李思渊毫无怨言且动作迅速的将热水倒了来,亲手喂她喝了,一手轻轻贴着她的小腹,担忧道:“若疼得太厉害,还是请大夫来瞧瞧吧。”
知微虚弱的吁口气,本来准备就寝,身上就一层单衣,李思渊的手贴着她腹部,热热的,很是舒服,“不用了,你给我揉揉。”
说着毫不客气的躺上床,李思渊盘腿坐在她身边,手掌动了动,却听知微一声叫唤,慌的他声音都变了调:“怎么了怎么了?”
“你轻点!”知微白他一眼,“对旁人倒是怜惜得很,到了我这里便这样敷衍是吧?你要不愿意你就别揉啊,我唤画蔷进来帮我便是……”
李思渊嘴角一抽,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我什么时候说不愿意了。”
“你还说你愿意?你看看你这张脸,你黑给谁看呢!”知微不讲理的嘟嚷。
李思渊盯着她看了半晌,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把自己的脸,似自言自语道:“我脸很黑吗?”
知微终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太讨厌了。”
李思渊放轻手劲,手掌缓慢的在她小腹上画着圈儿,“肚子疼也不老实点儿,还尽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儿,那些事儿难不成比你身子还重要?这时候我是不会配合你的,等你肚子不疼了,你再慢慢儿琢磨那些事吧。”
知微原想借题发挥跟他“吵一架”的计划只得胎死腹中,“也不是太疼,就是不太舒服罢了。”
李思渊见她放弃的神色,一脸正气立刻被得意取代:“老实说,方才是不是心里也不大舒服?”
“美得你!”知微啐他,扭开脸道:“不过那汤滋味真不错吧?”
李思渊暗喜在心,口里一本正经道:“哪里不错了,爷被她两个身上的味儿熏得头都大了,哪里还尝得出汤是什么滋味。若是你给爷盛的,那汤的滋味才令人回味无穷呢。”
知微闭了眼,觉得小腹的胀痛似缓解了些,也懒得揪着连翘银翘来说事,只会让他更得意,遂转移了话题:“我没钱了。”
“……”李思渊明显有些跟不上她的步调,顿了一下才道:“宋嬷嬷不是将嫁妆都给你了?”
“我是说现银!”知微睁眼瞪他。
李思渊眨眨眼,瞧着她理直气壮地模样,戏谑道:“去钱庄取便是了,这还要爷教你不成。”
知微一骨碌爬起来,揪住他的衣襟将人往跟前一拉,恶狠狠道:“宋嬷嬷给的,是你娘的那一份,我现在要的,是你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边城回来,皇上黄金白银赏了很多,你藏哪儿了?我翻过宋嬷嬷的账簿,里面根本没有记载你那份,你说,你是不是存着私房钱,想在外头养几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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