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活了二世,还真没见过如司徒凌这般霸权的人物,正感叹着他莫明其妙的热情以及大男子主义之时,那李御医以及其他二名大夫才踏了进来。
他们这段时间以来,与那军队起了不多不少的冲突,而每一次均以被军人们镇压为结束,所以,他们也算是怕了这司徒凌了。
所以,此时,他们见那司徒凌离去之后,才敢回这药庐,只是,李御医以及那二名大夫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微妙,他们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苏沫,而这样的眼神倒令苏沫有些不明所以。
她看了看自己仍是较为平整的衣物,又抬手轻抚了下自己的头发,暗道,似乎也没有问题。
“李大人,我很奇怪吗?”
“并没有奇怪。”李御医巧笑一声,踏了进来,似乎也觉得自己刚刚看她的视线有些过了,“不过,那司徒将军居然会与你一见如故,是否你们以前便见过面?”
李御医之前便对这司徒家的大公子如雷贯耳,不止是因为其小小年纪便战功赫赫,更重要的是此人脾气之大,当真是整个京都无人不晓。
而眼前这个文弱的苏公子,竟然可以让那司徒将军这般相待的,似乎也只有陈太尉家的陈三公子了。
“我与那司徒将军此前并不认识。”其实她也觉得奇怪,一个将领,居然会对一个才刚刚认识的陌生人这般热情,似乎也确实说不过去,思及此,苏沫的眉头便轻轻皱了起来,如若刚刚与司徒凌相处让其觉得为难与窘迫,那到现在回想起他的态度来,便是如履薄冰。
他,怀疑我了吗?
“那可真是奇怪了。”李御医说罢,便在一旁的椅子之上坐了下来,拿起一杯清茶,便喝了一口,而其他二名大夫则是沉默得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之上,闷声不吭。
整个药庐一时沉默。
“李御医,你这里可以那些村民们的脉案记录?”突然,苏沫开了口,打破了这满室的安静,她觉得眼下张御医虽然还带着圣旨回来,但,她应该先做些什么,比如了解下情况。
“哦,有的。”不知这苏小公子的医术如何?若只是来玩玩的,那也太过任性了。李御医这样一想,便轻摇了下头,站起身,走向一旁的书柜处,翻了起来,不多时,便拿着一堆卷轴走到了苏沫的跟前。
“苏公子,便是这些了。”这瘟疫极为棘手,李御医是完全不信这苏沫可解此症,当然,他连他的医术几何都是有所怀疑的,在他看来,就这样的年龄,来到这里,纯粹便是来玩儿的,指望他看病医治,怕是不太可能了。
“好的,有劳。”也不管旁人如何看如何想。苏沫拿起卷轴便认真得看了起来,不再言语,而其他人见他这般,便也没有打搅他。
而另一头,司徒凌回到自己的营帐之时,其嘴角一直勾着可疑的笑意,他踏着步子,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椅子边上的圆桌之上。
那苏墨,当真是奇怪,在今日之前,从未在京都听过这样的一个,而附近苏姓人家,符合这样的情况的,大概也就只有苏丞相家的公子了,可是,这人的年龄偏生又不对。
司徒凌想着苏沫的疑点,想着其辩驳自己时的神采,特别是那双似乎会说法的眸子,当真是让其想不注意都难,只是,苏墨,你究竟是谁呢?
“怎么今天日这般乖巧?”突然,一道司徒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自营帐门口传来,司徒凌一抬头,果然对上了那个脸上永远带着笑意的人。
眼前有这人身着宝蓝色滚着银线的织锦长袍,头上一顶同色发冠将所有的黑发固定在头顶之上,这发冠的外面还绑着一根宝蓝色的发带,轻轻得搭在他的肩膀之上,青年眼带着桃花,白皙的脸庞之上永远带着令人赏心悦目的笑意,此时其正站在营帐的大门口,手中握着一把折扇,一派闲适悠然的派头。
此人便是司徒凌与苏沫说过了,他的好友,陈司宇,也是当朝陈太尉家的三公子,虽是庶出,倒也凭其自己的本事在这朝庭之上占了一席之地。
“你怎么来了?”真是奇怪啊,这个大忙人怎么想到来这里?司徒凌见到来人,倒也没动,只是斜着眼睛看着对方,思索着。
“怎么,我不能来?”其实,还真的不能来,毕竟这里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军队驻扎之地,虽然只是临时的。
陈司宇对司徒凌的怠慢倒也不在意,只是浅笑着,缓步向前,而后异常随性得在司徒凌身旁的位置上一坐,整个人便懒懒得瘫在那大师椅上,就如同一只波斯猫般傲慢而慵懒。
“自然是不能,说吧,怎么会来的。”陈司宇这小子有个几斤几两重,他可是最为清楚的,他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也算是这人的一大特色之一。
“呵呵。果然是我家小凌子。”自然是有事才来的,陈司宇轻酌了口清茶,而后在放下茶杯之时,继续用异常明媚的笑容看向司徒凌,“那张御医在皇帝陛下处求得一个旨意。”
旨意?
“什么旨意?”司徒凌瞬间来了精神,他直了直自己的背脊,认真得看着陈司宇,听其继续说下去。
“自然是将所有村民放了,好好医治的旨意。”陈司宇无所谓得耸了耸肩,而后继续道,“你看,当初让你不要来吧,你偏来,这样,你关押了大半月的村民可就要被放回去了。”
啧啧,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陈司宇在心里为司徒凌默默得点了根蜡烛,加上其眸底的怜悯,还当真令其周身透出股忧伤来。
“放吧放吧,反正,我也不是很在意。”他现在关注的,便是那苏墨是何许人也?为何会突然跟着张御医前来,当真是不太正常。
司徒凌想着苏沫,不禁有些走神,而坐其一旁的陈司宇见状,便马上摇了她,并开口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陈司宇觉得,若是按照一般的人的做法来猜测司徒凌,倒便真的是拉低了自己的智商了。
“没,随便想想。”司徒凌摇了摇头,只是心里苏沫那般纤细的身影,却是越发的清晰起来,“我说司宇,今日这里除了张御医,还有一个白衣的少年。”
而这个少年,却是疑点重重,却又不能对其如何,因为把柄什么的,真心没有发现,这苏沫其实真的挺像那些个闲着没事可做,悠然游江湖的贵族公子哥,毕竟像他这般气质的,还真的是极为少见的。
“哦,你在想的,不会便是这白衣少年的事情吧?”不得不说,陈司宇对自己的朋友,还是极为了解的,随便开口,便直接猜中了司徒凌的心事。
“是,我在想,他是如何让眼高于顶,一般不太理人的张御医亲自出马?”司徒凌想着那白衣胜雪的身影,再次慢慢失了神。
“这我哪里知道。”陈司宇耸耸肩,在司徒凌的期盼之下,直接将一个大大的‘不’字还给了司徒凌。
“要不然,你去打听打听?”说完,陈司宇还轻声一笑,抬起水杯便再次喝了一口。
“算了,我看那青年是跟着那张御前来的,八成也是要受其管教的。”毕竟,其年龄还小,也毕竟此处可不是普通的地方,而是一处可能会让自己身陷危机之中的地方,而且,还有他的部分驻扎在这里。
“这村民,你打算如何做?”这次的瘟疫确实无解,虽然舍弃整个村子太过激烈,可是,若是不这样安排,怕便不只是此处的居民会死,其他靠近此地,也会跟着遭殃。
陈司宇看着司徒凌,轻声问道,而那司徒凌只是抬眼看了他一下,便道,“等那张御医真的求来一道圣旨了,再说吧。”
“是也是。”陈司宇轻点下头,而后继续拿起一旁的茶杯,继续浅酌起来。
“司宇,改天你便随我一同前去,仔细看看那个苏墨吧。”他是总觉得那人有问题,虽然具体的问题他不知道,可是既然有了怀疑,那么,便是如论如何均是要得到结论的。
这也可能是其的劣根性在作祟。
“可以。”一个苏墨便让这一向自诩稳重的司徒凌这般心绪难安,那么,他还真应该见识一下那位有何绝世之姿,陈司宇看着司徒凌,暗想,若是真有问题,也不知这人会有何反应,倒还真让他有些期待了。
“好,我来安排。”既然这陈司宇也来到了这里,那么,安排起来,不要太方便。司徒凌见这陈司宇同意了他的建议,当下嘴角便微微挑起,突然道了句。
“嗯。”陈司宇轻点了下头,不置于否,只是其半眯的眸子轻轻扫过司徒凌,带着极浅的笑意。
“啊对了,你还未告知我,你如何会来?”一时沉默过后,司徒凌突然大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大声质问起了陈司宇,而回答他的,便是陈司宇的一个白眼。
他哭笑不得,眼前这人说他傻吧,还是有些头脑,说他精明吧,偏生又蠢得可以,真真是叫人无言以对了。
“你猜?”陈司宇也懒得再多言,直接拿起茶杯喝了起来,不再理会在他身旁叫唤着的司徒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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