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一句话让唐玄睡意全无,他想来想去,铁域城中最该死、最容易杀的就是自己这一行人了,可以说百战上下从皇族到平民没有任何人对他们抱有好感。
“放心,你身上的晦气还没有那么重。”小白趴伏在床上半眯着眼睛,“不过虽然这样,你最好还是想办法离开的好,否则被波及也是很有可能的。”
唐玄无奈的趴在床上,“若是能走你以为我会留在这里么?你还没有说死的人会是谁,是什么人要掀起一场风雨。”
小白不耐烦的侧过头去,“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是无所不知的?我只不过是对杀戮流血这种事有些预感罢了,反正你小心一些就是。”
问题在于,很多时候不是小心翼翼就会没事的,唐玄的脑子开始飞快的转动,他在想会出现什么情况才会让铁域城内血流成河,关键是,自己能不能利用这一点做点什么。
正如唐玄所料,第二天一大早,战长虹就派人问候唐玄,表面上是对昨晚唐玄所受的伤势表示关心,实际上言语间始终带着一种试探的意思,屡次提到大皇子府倒塌的围墙就是最好的证明。
既然是战长虹派来的人,想必也是心腹,而且这样试探也不过是为了确认罢了,谁都不是傻子,既然战长虹自己没有派人去对付战长功,那他很容易就可以猜到是谁做的。
于是唐玄索性干脆的承认,不过他当然是以一种非常遗憾的口吻说出这番话,表示因没有替二皇子扫清障碍而深感自责。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只要战长虹不拒绝的话,那么双方在一定时间内都会是盟友,守望互助或者狼狈为奸都是可以的。
战长虹派来的人走了之后,唐玄收到国师府探子送来的密函,上面只有八个字:大乱将至,随机应变。
唐玄把信纸化为灰烬后心想,莫非小白说的铁域城内会死很多人,是和这大乱有关?
他猜到风道人可能是卜算或者预感到了什么,但又无法确定,所以才会给自己传来这么一份密信,不过看小白的样子,似乎离长成还差得远,既然如此,天下大乱的日子就不会来得那么快。
不过唐玄没有想到的是,所谓“白虎长成天下乱”,这里面说的长成并不是指身体。
他虽然做好了一定的准备,却不知道风道人所说的大乱居然会乱到那种程度,更不会想到,有很多人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
驿馆安静的开始新的一天,四个皇宫来的门神高傲而低调的尽着自己的责任,他们却不知道,昨晚有人曾经避过他们的耳目偷溜出去。
早餐的时候吴琼关心的询问唐玄的伤势,得到的答案是并无大碍,欲言又止的吴琼本想问问两位大哥昨晚去做什么大事了,但最终还是没有开那个口。
饭刚吃到一半,忽然听到外面马蹄急急,隐约还有人呼喊着什么,本着有热闹不看王八蛋原则的唐玄扔下筷子就跑了出去,其实,他更想知道这是不是小白所说的,会有很多人死去的前奏。
又或者是想看看,是不是百战军方决定对自己这伙人下手。
事实证明他高看了自己,大队的骑兵疾奔而过,丝毫没有在驿馆停留,不一会功夫大概有两千人马扬尘通过,唐玄放下心来,却见四个皇宫来的近卫一脸凝重,其中一个上前拉住一个校尉模样的骑兵说了几句什么,对方只是摇头。
唐玄忽然明白这几个人为什么表情突变,因为这大队骑兵冲去的是皇宫的方向。
四个近卫略作商量,其中一个和唐玄告了个罪,不等唐玄答复,这几人牵过马来便紧跟着大队骑兵匆匆而去,唐玄挠了挠头,吩咐紧闭大门,然后回了饭厅。
“出了什么事?”本来就高度紧张的吴琼脸色发白,我们已经被包围了么?请两位将军护住公主,我带人去杀出一条血路,势必让你们出城!”
说着,他真的起身就要往外走,结果被唐玄一把拉住按回了座位。
“自从过了边境,我们就一直处在包围之中,就算再给你几千人马,你有多少把握能送我们出去?”唐玄忍住笑,“想为国捐躯也不急在这一时,先吃饱可好?”
吴琼虽然是一个校尉,但毕竟是守卫都城的禁军,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那些沙场拼杀成长起来的同袍,换句话说他还是有点嫩,与年龄无关,只是经验不足,杀人或者面对死亡的经验都很不够。
“外面乱成一团,你猜猜是战长功发飙找弟弟算账,还是战长虹打算光天化日的就做掉他的哥哥。”坐下来喝了一口粥,唐玄问道。
黑箭拿着根筷子敲打碗边,被玉如公主伸手制止住了,吃饭敲碗,意头不好,黑箭笑着松了手,转向唐玄道:“这两位皇子都没有兵权,就算潜心经营,只要战天还在位,估计没有哪个武将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站在两位皇子这边。”
唐玄深沉的点头,示意黑箭继续。
“但是皇城之内若无大事,绝对不会允许如此数量的军队纵马狂奔,既然不是两位皇子在兴风作浪,那就只能是战天的旨意了。”黑箭没有介意唐玄的摆谱儿,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这也说不通。“唐玄放下碗,“你可以想的再大胆一些,比如,出事的正是战天,所以禁军才会乱,而这个时候,战家的两个兄弟一定都在争分夺秒的抢进皇宫。”
黑箭失笑,“你倒是敢想,难道还能有人在这铁域城中对战天不利?且不说他身边高手如云,他本身也会小心在意自己的命,除非--------”
他停住了口,因为想到唐玄说的也并无可能,如果不是战天出了事,这些禁军如何敢这样急急的冲向皇宫?
而且即便护卫众多外人无法得手,但,如果是身边的人下手又会如何?
黑箭觉得自己的脊背发凉,敢对并且能对战天下手的人,难道,这与天都有关?如此一来,自己这些人就连半点生机都不会有了。
“让你想,没让你想太多。”看他的脸色一变,唐玄笑道:“这事儿可真是有意思了,百战厉兵秣马的准备对付天都,结果自己的皇帝倒先出了事,这算得上是报应么?”
看众人个个心神不宁,唐玄便一个劲儿的给大家宽心,反正这个时候急也没用,还是静待事情进展再作打算的好。
有心说笑的唐玄并不知道,如果真的是报应,那被这报应缠上身的好像不止战天一个人。
---------------------------------------------------------------天都皇城,凌非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奏章,每天早朝的时候他基本都会有皱眉头的时候,今天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看到关于百战兵马调动的密报,更让他的心情不好。
其实凌非也想在有生之年收拾掉百战这个老对手,一来征服是每个男人心中都有的欲望,二来,也好给子孙们留下一个真正的盛世。
只是和战天那满脑子野心的人不同,凌非总觉得有一些危险潜伏在看不见的暗处,当年天都深入百战领土取得大胜之时,若不是善水搞鬼绝不会功亏一篑,事后天都痛定思痛,终于意识到经济是多么重要,而得到善水帮助的百战也一样在经济上开始防备善水。
两国都对善水的商人加以重重限制,但这并不能妨碍善水人的热情,这些精明人总能如鱼得水的找到赚钱的方式,只是再想以此动摇两国的根基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可凌非就是觉得危险,他曾经对风道人提及此事,然而国师似乎也确定不了什么,最后认为现在的天都还不足以同时吞掉百战和善水凌非决定继续隐忍。
他倒是忍得住,可是战天不行,凌非才四十出头,战天可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是否争气还说不定,一旦自己归天,很难说天都不会趁机大举进攻。
至于善于那帮商贾,相信他们的就是白痴。
“百战看来是一定要动手了,朕岂不是白白折了一个女儿?”凌非把手中的奏折往案上一扔,“那些劝朕按约嫁公主的大人们倒是说说,现在要怎么办?”
哪里有人敢接话,难道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反正只是一个公主,没了再生?
凌非沉着脸,在接到百战有所动作的军报之后,他本来不打算再送玉如公主过去,然而一群老夫子样的文臣苦苦进谏,说什么君子当守约,何况是帝王,既然当年已经定下婚约,断然没有悔婚的理由。
而且这帮老家伙还说百战之所以这样做,无非只是示威,双方彼此安定这么多年,这次的兵马调动也只是因为战虎的死,毕竟是皇族血脉,又被寄以厚望,稀里糊涂的在边关丢了命,战氏做出点姿态也是应当。
正因为持这种态度的人很多,凌非才不得不妥协,但是他也想到了一个办法,让唐玄和黑箭去送亲。
在凌非看来,这是毁掉这场通婚的最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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