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恩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厉云，皱起眉头低声呵斥着小林：“虽然我只是个门卫，可我比你年纪大，见过的事情也比你多，这样闲话咱们应该少说甚至是不说，要不然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是，我知道了，王哥。”
小林虽然是厉云的助理，但是人家王恩说得也有道理，她还年轻，不想因为在背后议论领导而陷入什么风波之中。
小县城里可不比大城市，到处都是熟人，保不准哪天就被厉云知道了，又或者厉云跟甄珍没成，说不定还要怪罪迁怒于旁人呢。
这边厉云沉浸在跟甄珍见面的美好之中，另一边的方舟已经接到了老陈传给他的那些照片，看到照片上厉云的样子，方舟觉得很是奇怪。
在老陈他们去往林周县的时候，方舟就反复跟他们打过招呼，说厉云非常难以相处，脾气古怪性格火爆，动不动就要发脾气，而且绝对不会服从别人的安排。
可是眼下看来，厉云似乎对亲自去北水河考察并不排斥，相反还乐呵呵的就跟个二傻子一样。
这不正常啊！
在威海市，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谁不知道厉公子是什么样的人？
他就算是答应了厉正书要亲力亲为，那也一定是满脸不情愿，极度不耐烦的样子，怎么可能这么投入，这么高兴？
想了想，方舟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就给老陈打了个电话问情况。
“他真的是自愿去的？你没有跟他提到我吗？”
方舟一拿起电话就问老陈。
“是他自愿去的，我们昨天才刚到林周县他就说要亲自去北水河考察。我今天也跟他提到你了，否则他不会同意让我拍他的照片。”
老陈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些照片是摆拍的吗？”
方舟翻来覆去的看着厉云的照片，总感觉很不真实。
“不是摆拍，绝对是实拍，摔跤也是真的摔跤，踩到水也是真的踩到了水，身上的泥巴点子也不是抹上去的！”
老陈认真的说道。
“奇怪了，他怎么会这么配合呢？我看他的表情似乎也不像是在演戏，他演技没那么好，而且也不屑于演给人看，除非是他父亲。”
方舟吸了一口气：“怎么会突然想明白了，知道我们这是为了他好，要宣传他的正面形象了吗？”
“或者是这样吧！”
老陈思来想去，还是没有说出甄珍的事情。
那可是厉云的个人行为，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在背后打小报告还得了，说不定后面的考察就不会再去了，到时候怎么来后续？
就算是为了甄珍，那他厉云也可以用别的说词跟甄珍见面，不见得非要去考察才是，这一点老陈也是考虑到了的。
看厉云之前的样子，老陈就知道他很不好惹，要是提及到甄珍，反而让他产生愤怒的情绪就麻烦了。
工作是自己必须要完成的，这拍照片的事情只是支线任务，老陈不敢因此耽误了自己的正事，而且厉云这样的花花公子，他找个女孩子撩一撩不是正常得很嘛。
所以，方舟并不知道有甄珍这样一个姑娘存在。
“看来他是想通了，希望早点树立形象，然后争取被调回市区。”
方舟满意的笑了起来。
只要厉云可以回来，那他当然也是在厉正书面前的大功臣啊，等到发改委主任一升迁，自己也不就有了机会了吗？
想到这里，方舟赶紧把照片都转发给了厉正书，并且还告诉他厉云这次非常懂事，一点都没有给考察队的人使脸色什么的。
“不会吧，他能有这么听话？”
厉正书看了照片，跟方舟的反应一模一样。
“真的，让我都很出乎意料！不过我已经跟考察队的老陈队长核实过了，厉云确实是跟着他们去了北水河，还去了一个什么山洞，看看他那一身的泥点子，就是在山洞里摔了一跤拍下来的！”
方舟兴致勃勃的汇报着情况。
“真的？不是摆拍？”
厉正书很是怀疑：“他怎么会突然转性了？”
“或者也是在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待不下去了吧，想着早点回来市区！再说了，现在码头工程已经尘埃落定，只剩下东郊印象，那个工程厉云可是参与了不少，他也惦记着要回来善后不是吗？”
方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说到东郊印象，你打听到了什么没有？”
厉正书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打听什么？好像目前没事发生，那块地即将进入拆迁阶段，当地百姓也都由居委会在安排签字了。”
方舟在电脑上敲了几下，已经有不少人签字按手印，想必是没有什么阻碍。
“去年厉云做过什么手脚没有？”
厉正书冷笑一声：“那小子不给我惹事就不是厉云了。”
“做手脚？也不算是什么手脚，只是从经费里......”
方舟欲言又止，何止是做手脚，厉云还给了他不少好处费，不然怎么会顺利的把补偿款给压下来？
“经费？搬迁费？”
厉正书何其精明，而且知子莫若父，他一下就猜到了什么。
“是，是的。”
方舟结结巴巴的回答。
“占比多少？”
厉正书的口气顿时变得无比严厉。
“额......大概百分之四十的样子吧。”
“什么？”
厉正书一听火冒三丈：“疯了吧他？这要是闹起来还得了！搬迁费吃了一半，你以为那些工人会善罢甘休？”
“当然不会，可是他们要找的人是昌建集团的刘畅，而不是厉云或者我们。”
方舟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我会想办法的，因为东郊纺织厂的人跟刘畅的老子有过节，我们刻意转移目标的话，刘畅会焦头烂额，但是他也不会曝光厉云这边的事情，否则东郊印象他就拿不下来！”
“你怎么知道他会就范，你怎么知道他会拿不下来？”
厉正书愤怒的骂着方舟：“胆子也太大了，怎么会不跟我商量一声！”
“我已经查清楚了，刘畅现在没有了顶尖的工程师，他急需去请回来，我们就从这里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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