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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公公大体已经猜到皇帝因何而烦心,但他没有揭穿,只是跟在他身后等待他的决定。其实这个皇帝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小时便如此,明明很想要一样东西,却从来不说自己想要,就是这样闷在心里不说,就像打哑谜一样,他即希望有人能体会圣意,又怕别人看穿他的心思,即使是他这样的老臣也觉得难伺候。
终于韩公公看不下去,小心询问“皇上可是为龟兹公主的事烦心?”
皇帝绕过一个亭子没有停下,也没有打断他说话,只是稍稍放缓了脚步。
韩公公看到这个状况放心地说下去“此事确实让人烦忧,这宫中舞姬不下千数,民间更是不知凡几,她却能鹤立鸡群,实属难得,只可惜~”
皇帝停下来,转身看着他,一丝不悦从脸上闪过。
“今次来朝的各国使团都已启程返乡。虽然皇上对公主视为上宾赐居宫中,可这似乎也不是长久之计,前些日子大鸿卢也曾询问龟兹公主何时返国,好准备封赏事宜。但不知皇上是要她留还是走,奴才好早作打点。”韩公公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捉摸措词该如何说,一再小心。
“朕想做什么还需问过别人吗?”皇帝清俊的眉头瞬间聚拢,额头刻下一个川字。
“臣不敢,皇上想做什么,哪有臣子过问的道理。只不过前些日子突厥对我朝北疆虎视眈眈,西域是北方天然屏障,龟兹是西域最强大的国家,还需借其力震慑突厥人,尚需小心安抚其才是。臣还听说这个公主原是龟兹国师的关门弟子,西域各国对龟兹国师奉若神明,让她就这样呆在宫中恐怕不太妥当。最近皇上改革朝政,削弱藩王势力,已经得罪了朝中许多人,众人都在等待一个机会,此时只要稍有不慎都将造成难以收拾的局面。请皇上三思!”他说完抹了把额头的汗水。
“你倒是坦白,大概也只有你敢在朕面前说实话了。”皇帝边说,边向前走去“朕的确有很多顾虑,因此才会有这般烦恼。倒不如你给朕想个法子看看。”他说完转身定定地看着韩公公。
“皇上何不传礼部尚书前来,给公主一个名分,让她安心在此侍奉皇上。”
“你很明白朕心里在想什么,大概这朝中只有你懂我了。”皇帝佯叹道。
“皇上原本早已想好,不过是要臣说出来罢了。”韩公公正要去取笔墨,又想起有些事情还有欠妥当,倒回去问“不知皇上要册封公主……”
“你看着办吧!”皇帝说完径直走了。
韩公公找到礼部尚书,对他一番交待,起身就要回宫。
礼部尚书忽然伸出手拦住他,一脸为难“公公因该晓得我们的难处,没有皇上的册命,我们怎敢制金册?”
“你就放心好了,难道杂家还会骗你不成?”韩公公知道这样做会让他很为难,但总不可能让他去冒犯皇上吧,看刚才的情形皇帝怎么可能下册命,自己若上前岂不是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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