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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兹王城内
“好你个奴才,在这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太监彻着嗓子问缩头缩脑的驿官,毫不客气地提起他的领子“你个小小驿官竟敢夜闯王城,可是不要脑袋了!”
“苏总管!怎么是您老人家,我这不是给您请安来了吗?”驿官嬉皮笑脸的对着太监笑,他也是好不容易才混进来,说帮内务府办差的,要这么就被请出去,一切就白费了,这苏总管又是大王身边的红人,还是恭谨点好。殊不知他一句一个总管,不停的点头哈腰,把人腰子都要酸掉了。
“你就别说这些狗屁醪糟的奉承话了,说吧,你到底做什么来了?”
“回总管的话,我这不是受天使夫人所托来寻他的消息吗,那天使夫人见夫君迟迟未归,托我来寻,你也知道他是天朝使臣的妻子,我还不是为了两朝帮交,生怕有一丁点儿的不周到,让人以为我龟兹是蛮邦之地,那对我国是大大的不利啊!”
“看不出你这奴才也有这般见识,你去回夫人,说大王与天使相谈甚欢,把他留下夜宿了,说要和他秉烛夜谈呢。大王还说了明天要接夫人进宫,和天使一道赐宴,本来是要去驿管宣旨的,你既然来了,我就免了这趟了。”
“那奴才就先谢过公公先行告退了,还请公公在大王面前美言几句。”驿官从怀里摸出一块白玉塞到他手里“这是孝敬公公的,还望公公笑纳。”
看着驿官走远苏公公勾起唇角“好个蠢才,不过这玉倒是好东西。”
苏公公转身疾走,到辰妃的寝宫,看见龟兹王献上玉石“不出大王所料,那驿官刚刚来过了,这是他塞给老奴的。”
“好!办妥了,你且先下去吧,这玉就赏你了。”等到太监退出去,龟兹王轻轻捞起辰妃一缕金黄柔软的发丝,凑到鼻前深深一嗅,低沉的笑声溢出双唇,留下一屋的魅惑。
阿尔提早在驿管坐不住了,远远看到驿官走来,几步走到他面前,焦急地问“快说,我家大人如何了。”
“好事啊!好事!大王说明日要为天使和夫人赐宴呢,让我明早送夫人进宫。”驿官迫不及待地越过阿尔提,急着向珠儿禀报喜讯,想在她这儿挽回点损失。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天使和大王相谈甚欢,被大王留宿了,大王还说要请夫人明日进宫赐宴。可惜本官就惨了,我可是费尽千辛万苦之力才打听到消息,还损失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呢。”驿官说完悄悄地看了眼珠儿,心想真是个美人啊,正看得起劲,一个玉制鼻烟壶出现在眼前挡住了视线,伸手去拨,被阿尔提塞到手里。
“你先下去吧,夫人已经知道了,你明天送我们进宫就行了。”阿尔提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对珠儿起了觊觎之心,既然主人不在,她就要替他看好人。
“阿尔提,这似有不妥之处,我只是个使臣的妻子,大王为什么会召见我?”
“我也很疑惑,不过看来只有去趟王城才能寻到答案了。”
“你们是何方人士?在这里做什么?”守城护卫拦住要闯进去的三个人“此乃王城重地,尔等速速退开!”
驿官见护卫出面阻拦,大声回答“此乃天使夫人,大王赐宴天使与夫人,我是驿官奉命送夫人入宫。”若平时驿官少不了一番巴结,但今天他是奉命带人入宫,气势自然不同。
“既然如此你们请吧!”护卫侧身让他们进去,看到后面一女子头顶长纱,低着蒙面,根本看不清样貌,正想细看,人已经走远了。
“民女参见大王!”三人被领到浮云殿前,苏总管拦住驿官和阿尔提,说龟兹王只宴请天使夫妇,外人不得擅入,珠儿只得只身前往,进殿后看着背对自己的挺拔男子,知道必是龟兹王无疑,福身请安?
“起来吧!等等!你刚才说是民女,你是天使的夫人,不是该自称民妇吗?”龟兹王转身端看眼前的女子,一身素色装扮娉娉婷婷立在殿上,可惜一直低着头看不清她的样子。
女子抖了一下身子说“回大王,我……”
“你什么,你有什么隐瞒的吗,为什么不敢看本王,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珠儿话还没说完就被龟兹王打断了。
听他这么说女子惊得抬起头来,龟兹王看到的是一张蒙着面的脸,看不清她的样子,反而更觉神秘,两人视线相交,心里各自一惊:好熟悉的眼睛!
龟兹王窥见珠儿的眼睛,心底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觉,对面前的女子充满了好奇和好感,想掀开她的面纱看看她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不由自主地伸手想揭去面纱。
珠儿看到他伸过来的手,吓得后退一步,旋身转开“我是天使的妻子,大王这么做未免太过失礼了。”
“本王已经知道你那‘夫君’并非天使。你若是他妻子,为何自称民女?你们好大的胆子,冒充天使欺骗本王,可知犯了何罪!”
“请大王饶恕格日萨大人,他并非我夫君,是因为我曾救过他弟弟,他为救我性命才冒险前来相求的。我命在旦夕,寻遍群医都束手无策,听说贵国国师有起死回生之术才想前来求医,但素闻国师不见外人,只救本国之人,不得已才冒充天使。我知道大王不想杀我们,否则今天也不会召我进宫了,何况格日萨还是萨宝,大王杀了他不怕天朝问疚么。”珠儿虽然在求他,可语气却是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半点求人的架势。
“你倒是聪明,不过他是擅自离京,我若杀了他,只对天朝皇帝说他是被西域一带出没的盗匪所杀,而我们发现他时,已经是回天乏术,这样就没有人会怪我了。”龟兹王注意着她瞬息万变的表情,知道已经唬到她了,心里不禁说,真是个傻瓜“你可想救他?”
珠儿忙不迭地点头“大王要如何才赦他无罪?”
“你什么都听我的?”
“嗯!”
“你只需坐在那边不要说话就行了。”龟兹王指了指大殿另一侧的桌椅,桌上已经沏了壶热茶,散着淡淡的茶香。
格日萨被带到大殿之上,被自己折腾了一天已经是精疲力竭,看上去憔悴不堪。
“天使大人,本王好像没有半点怠慢之处,你衣食无缺,为何这般狼狈?”龟兹王不需要他回答也知道原因,反而明知故问“你看看我请了什么客人来。”说完手往左边一抬。
格日萨漫不经心的转身,看到坐在那里的人后脸色大变,没有了先前的傲气,跪在他脚边“大王,请大王饶了我妻子,我愿意为大王做任何事作为报答。”
“你真的什么都听我的?”龟兹王看到跪在脚边的头重重地点下去,唇边又漾起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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