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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绿在膳阁外站着,看睿王回来正准备进去摇醒竹馨,却被睿王抢先跨进门去。
睿王看靠在桌前熟睡的人儿眼圈青黑浮肿,眉头皱起来,心里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见小绿伸手要摇醒她,睿王拦住她,自己慢慢地坐下来,盛了碗炖盅内的汤,一口一口地喝着,眼睛却紧盯着竹馨。
竹馨枕着的手被头压住,疼得醒过来,睁眼看见睿王竟已坐在旁边,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确定是他后,害羞地整理自己的头发,不敢看他的脸“王爷回来了,妾身失礼了。”
睿王忽然看见她的手粗糙许多,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揉着,顿了一下说“馨儿你何苦如此?”
竹馨忽地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甜甜的说“只要夫君喜欢,馨儿是心甘情愿的,不觉得辛苦呢。”
“你明日不必做了。”睿王放开她的手,低头吃饭。
听他这么说,竹馨慌了起来,难道是我刚才失态惹得他不高兴了?豆大的眼泪流下来“王爷我真的不累,王爷是不是看我刚才失态不高兴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这女人怎么就听不懂呢,睿王伸手擦去她脸上的眼泪,皱眉说道“你怎的哭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着这补汤该晚膳时喝更好。”
听他说完,竹馨破涕为笑,这是两人第一次欢喜地坐在一起用膳,竹馨忍不住偷看他,不时偷笑。
一连五天睿王坚持要竹馨多睡会儿,让人把膳食摆在她的别院内,两人一同用膳,看着她渐渐消失的黑眼圈,睿王心里踏实很多,忽地对她说“馨儿你真美。”
竹馨害羞地低下头,不知道该回他什么,绞着自己的手指。
小绿在一旁看了直摇头,心里暗骂:两个呆子!
觉得气氛尴尬睿王咳嗽两声“馨儿我听说你琴艺了得,可愿为我弹奏一曲?”
竹馨猛点头“王爷喜欢听什么曲子?”
“不要王爷王爷地叫我,你我已是夫妻,你还像从前一般叫我语泽可好?”
“语泽……语泽,你喜欢听什么曲子?”
睿王沉思一刻说“你随意弹,我都听着。”
竹馨脸红不已,取出琴正要弹奏,忽然闯进来一个人,看见睿王后大呼“王爷,群花坊穆姑娘差人来说请王爷……”
话没说完睿王挥手止声,眉头紧皱“你无须多言。”转而对竹馨说“我去去就来,你在此处等我。”
隐忍不快,竹馨点头应允。
睿王怒气冲冲地来到群花坊,嫌恶地看着穆阏蕾“你有何话要派人寻我,可知王府不是尔等擅闯之地。日后我亦不再来此地,你休再叫人相请。”
穆阏蕾眼中含泪,哀怨地看着他,幽幽地说“王爷果真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我只有一位夫人何来新旧之分。”
“王爷真是狠心。”穆阏蕾见他毫无反应口吐惊言“阏蕾差人请王爷来,是因为我有了你的孩儿。”
“什么!你说什么!”睿王听闻,顿觉晴天霹雳,不敢置信地摇她。
“我说我有了你的骨肉。睿王欲当何处?”穆阏蕾凄婉地紧盯着睿王的脸庞。
睿王顿时失去主张,跌坐在卧榻上。
忽然睿王的贴身小厮领进一个太监,太监看了穆阏蕾一眼,给睿王行礼说“王爷,皇上急召,太后病危。太后还说让穆姑娘跟着一块儿进宫。”
子时已过竹馨抱着琴坐在院内,痴痴地看着院门外,心里想着睿王让自己等着,自己就乖乖地等着,神情凄哀。
小绿抢过琴劝道“小姐别等了,回屋歇着吧,王爷不会来了,要来早该来了,怕是要在穆姑娘那里歇了。”
“不会的,不会的,王爷说了让我等着,他还要回来听我弹琴。”竹馨抢回琴,紧抱不放,仿佛救命稻草般狠抓不放。
等着等着竹馨觉得累了,俯在琴上睡着了。
小绿看她睡着了,忙从屋内拿出被子搭在她身上,叹道“可怜的小姐。”
第二天一大早竹馨起来仍不见睿王,遣人将昨天通传之人叫来询问,那人先是为难一阵,后将穆阏蕾一事告知。
竹馨听了忽然大笑起来,周围的人都以为她发疯,忙传叫郎中前来。
“小姐,郎中说你受惊过度,说抓帖药吃了就好了。”小绿扶起竹馨,让黄岩去抓药。
“不必了,绿儿扶我回去。”竹馨在空中抓寻着小绿的手。
“小姐回哪儿去?咱们已经在院子里了。”
“回季府,我想回去看看爹爹。”竹馨强撑着坐起来。
回到府前并无人出来迎接,竹馨觉着奇怪,走进去只见奶妈端着一碗药过来,看见她眼泪就掉下来“小姐,你可回来了。”
竹馨见从不掉泪的奶妈哭了,慌了起来“奶妈为何啼哭,我爹,我爹他怎么了?”
奶妈哽咽地说“老爷旧疾未好,前两天有感染风寒,大夫来看了,说是得了痨病,怕是没有几日了。”
“爹!”竹馨冲进屋内,看老父卧在床上,眼泪扑漱扑漱地流下来。
季远诚勉强睁开眼睛“馨儿你来看爹了,别哭啊你。见过丞相没有?”
竹馨才注意到周御翰和周文浩都在床边,忙给他们行礼。
周御翰怜惜地看着她安慰道“馨儿不必太难过,我已报奏请皇上恩准御医前来,定会有起色的。”
在娘家照顾老父一阵后,季远诚见天色已晚,催促竹馨赶快回王府。
竹馨不依要留下照顾,季远诚说“你既已嫁入王府,就该守规矩,怎可未告知夫婿就外宿。”
经不住老父的央求,竹馨和小绿出了季府,准备回王府,在门口看到周文浩好像在等她。
“季姑娘,我送你回去吧。”周文浩诚恳地说后,不容拒绝地走在她身后。
两人一路沉默来到王府,竹馨正准备和他告别,忽然看见远方一辆马车奔来。
睿王下车后扶着一个女子下车,众人跪送“恭送王爷、王妃回府。”
王妃!竹馨看着送他们回府的马车远去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睿王看周文浩站在她旁边,脸上暴戾之气凸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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