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辆马车轰隆隆驶来!
目光所及,无边无际!
拉车的,全是最上等的西凉战马!
赶车的,俱是糜家的江湖门客!
车上所载,既有军粮,又有纯小麦!
陆远的眸光热了!
此次军演,终于功德圆满!
让他得以稍得喘息,南下直取交州!
军事演习只是威慑,刀兵相争,直取其地,才是他饿虎扑食的真正开始!
郭嘉的眸子热了!
此次见识所谓的军演,收获之大无以言表!
与他而言,好似开启了一面新的天地!
让他得以窥到一种新的上兵伐谋,兵争之道!
黄忠的眸子热了!
心中嘀咕,多出五千余匹西凉战马了,怎么也能分他一千吧!
他们内卫虽是步卒,却个个精骑骑射,早习惯了纵马呼啸!
典韦的眸子热了!
重甲骑兵定员一万,正好差这五千匹西凉战马!
此次所行,岂不正是为他麾下重甲骑兵布置!
糜芳眸光复杂,心中惴惴。
他的任务完成了,糜家终于喂饱了陆扒皮这头饿虎。
但自己能否平安离开,还要看陆扒皮会不会翻脸杀人!
这个杀人如麻的屠夫,根本毫无信誉可言!
赵云手提长枪,步行靠近,身后带着大群眸光锃亮的将士!
他长枪一挥,一声低喝:“大军列阵,江面点火,将士们分批取货!”
一队队将士顿时列开战阵,不曾有一丝懈怠!
一支支利箭破空,箭头上燃着火焰!
如同无数火流星呼啸而过!
全都砸落在了同一艘商船上,顿时引得商船烈火熊熊!
火光冲天,将初起的夜色照耀得亮如白昼!
大江滚滚而过,两岸俱是人马嘈杂!
一辆辆马车稍稍迟疑,便纷纷进入了其余商船,缓缓渡江!
一个个讨逆军将士同样动作迅速!
千人在前接引,等待这份天大收获!
千人在后策应,强弓高举,严阵以待!
只是商船刚驶入江面一半,忽然从中射出大量箭矢,拖拽着绳索,一侧连着商船,一侧深深钉入长江南岸!
船上糜家门客毫无迟疑,不等靠近,就已纷纷跳水,逃遁而去!
一群讨逆军将士目瞪口呆,什么情况?
这群江湖豪客,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提前跑了!
将军可是有令在先,要扣下这批江湖人,让他们做苦力来搬运粮食呢!
为今之计,岂不是得他们先做纤夫,把商船拉过来,再做苦力搬粮?
陆远心头了然,这位糜家的糜竺,确实细心。
唯恐与他们大军发生摩擦,让他顺势再次斩杀这两千门客。
糜芳不明所以,心中忐忑,硬着头皮上前解释:“将军,他们只是胆小,虽然有些失礼,但并非有意怠慢将军!”
他依旧担心,陆扒皮借题发挥,信手杀人!
毕竟陆扒皮已经得到了所有收获。
他糜家毁家纾难,也终于挺过此劫。
反而是他自己,已经没了价值,正陷身于此。
生死不能自己!
“糜公子说笑了!陆某岂会与他们一般见识!”
陆远满面春风,热情洋溢,紧握糜芳双手,看似亲密无间,手上却在渐渐发力,乐呵呵道:“此次糜家馈赠,陆某感激不尽,天子得知此事,也会大为宽慰,感慨我大汉忠骨!”
糜芳脸色惨白,额头泛起浓密汗珠,只觉得双手剧痛无比,根本来不及寒暄,只浑身哆嗦,结结巴巴道:“手……手断了!”
“手段?你们糜家还要耍手段?”
陆远脸色一沉,双手猛地发力,听着连续的“嘎嘣”脆响,这才心满意足,冷冷开口:“糜公子谨记,只要陆某没有战死,糜家什么手段也得改行!如果再敢把我大汉百姓卖去西域,陆某必会引兵徐州,屠尽你糜家满门!”
他原本没打算留下此人传话,以糜家门客的性命来震慑足矣。
可惜糜家的江湖人跑得太快,他也只能改了主意。
“记住了,在下记住了!”
糜芳冷汗滚滚,浑身打着摆子,强咬牙关,抖着双腿道:“将军放心,只要在下回去传话,我糜家必定不敢违逆将军吩咐!绝不会再将奴隶卖到西域!”
他强忍悲愤,只为一时求生。
同时也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回去传话!
陆远无心与他废话,微微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去了!
有了此次教训,糜家总该收敛一些。
而他被难民所扰,也确实无法兵临城下,斩草除根!
“将军,在下告辞了!”
糜芳不敢废话,生怕陆远反悔!
拖着两条手臂,如同鸭子一般疾奔,逃之夭夭!
刚到江面,便已蹿上一艘小船。
牙齿咬开束缚绳索,就此离江而去。
小船随大江滚滚东逝,无人划桨,只靠浪!
回眸冷审,窃喜逃生之余,却也多了一丝狠辣!
看来大哥说得没错,他们糜家空有钱财,却无强势军侯依仗,终究只是他人鱼肉!
只有找到刘备那等乱世枭雄,倾力辅助,才能让他们在乱世立足!
只要有枭雄撑腰,刀兵在手,什么贩奴琐事,谁敢多说一句!
到时别说把扬州的百姓抓成奴隶,就是益州那般天府之国,还不是任他们糜家宰割!
七百万人口,只给留下一百万又何妨!
陆远不知糜芳心中所想,没再理会,大步走向江岸。
一个个将士吵吵闹闹,或者拉船做纤夫,或者牵着战马。
热热闹闹,喧嚣不已。
“都快点,我们人太少,干到明晚都未必能干完!”
“你牵着马,我挑着担,老大赶马车,都别乱!”
“老子不愿意扛麻袋,老子只愿意上阵杀敌,赚钱买肉!”
后方列阵的将士同时匆匆上前。
糜家的门客已经上岸离去,隔江相望,也无需他们在后警戒。
现在只图尽快运完物资,以便赶紧回皖城,在讨逆军大营中报道!
吵吵闹闹,骂骂咧咧,声音比前方将士还大!
“都怪你们这群混蛋,挽弓挽得太响,把兔子吓跑了!”
“放屁,这群混混是被杀怕了,早就有心要跑!”
“整日厮混,给豪门当打手,还自称逍遥,确实堪称混混!”
“他们还拜财神爷呢,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专门吓唬老百姓!”
“老子见过他们大碗喝酒,本想跟他们买点,结果他们却吓尿裤子了!”
人来人往间,吵闹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陆远看着成山的粮食,也是一阵头疼!
索要太狠,所得太多,但搬运起来也太过麻烦。
而且还有这些商船,都有用处。
可他还急于南下,怎么能在此耽搁!
直到见了难民营里的一群百姓,才不由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传令,大军退后警戒,就地埋锅造饭!”
陆远一声令下:“难民营中,除了老弱妇孺,全部出来吃饱干活!粮食码放整齐,战马牵入军营,尚未烧毁是商船,暂时全部拉靠上岸!一切事务,必须在子时前完成!”
他并非救苦救难的菩萨,更不是舍身饲虎的佛祖。
收容难民,许他们于乱世中安身立命,也得让他们为扬州建设流汗出力!
令行禁止!
一个个将士顿时放下手中粗活,退回江岸大营。
就地搭起一座座军中大灶,开始蒸着馒头。
难民营中哄哄闹闹,半晌之后,五万余百姓被挑选而出。
个个大口吞咽着馒头,跑到江边挥汗如雨。
这一次的动静却是大得多了,喧嚣声不绝于耳。
“乡亲们加把劲,黑脸将军说了,在扬州只要肯出力气,就能一日三餐,顿顿饱饭!”
“没错,那个老农将军也说了,好吃懒做,不愿意干活的,到扬州也得饿死!”
“你们说,咱们能吃上那些士卒的伙食吗?他们的馒头是纯麦子的,里面还有肉!”
“你这蠢货,那叫包子,里面都包着肉的,只有扬州大军才能吃!”
“都少废话,昨天你们还哭哭啼啼呢,哪来的这般啰嗦!”
……
陆远看着江边动静,百姓们风风火火,这才稍稍松心。
这次,终于可以南下布局了!
这时,远处忽然马蹄声起。
大队官吏一路打马,匆匆而来。
诸葛玄一马当先,老脸上满是局促。
陆远脸色一沉,这个老家伙,终于来了吗!
自己在此已经等候两日,户部竟然还是磨磨蹭蹭。
而且之前他就有言在先,让户部三日内统计出结果。
分析他们扬州按此趋势,可以坚持多久!
现在刚好三日,诸葛玄竟然还无回应!
难道忘了他的不作为罪?
“将军,制度初成,不宜动怒!”
郭嘉连忙在一旁提醒:“诸葛玄本就不是治世能臣,做一太守尚且有些不足,更何况是统领户部!可惜我扬州并无此类大才,还是得勉为其难,让他先行担当!”
他知道陆远心思。
不愿让官府事宜,拖了大军后腿!
对户部衙门至今无法统筹趋势,更是早有不满!
“奉孝放心,此事我懂!”
陆远面沉似水:“不过三日之期,是我的军令,这次只看他能不能如期交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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