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的武斗,毫无征兆!
他的语气沉重,有力!
他的长枪却轻灵,致命!
张飞脸上笑容未收,赵云已经一枪刺出!
枪走龙蛇,疾如奔雷,直刺张飞咽喉!
张飞心头一惊,匆忙横矛格挡!
他毕竟是当世猛将,无论人品,自有眼界!
他单看赵云枪式,就知此枪他无法还击,只能格挡!
否则他长矛未到,就必会被率先刺出一个窟窿!
不过他心中尚有疑惑,这个赵云看似斯文,怎么也如此不讲武德!
话未说完,就出手偷袭!
本来还想说割下了周泰脑袋,再刺激一下这厮呢!
“当!”
枪矛交击,却只有一声轻响!
张飞心头一沉,坏了!
这一枪只是虚招,却骗出了他全力!
未及张飞多想,赵云攻势已经排山倒海,连绵不绝!
长枪轻轻划过张飞的长矛,就已向着他脖颈戳去!
枪头上两侧刃口寒芒闪闪,摄人心魄!
张飞匆忙之下,只得一歪脖子,险险避过脖颈上的致命一枪!
想到赵云的第一招攻势已去,他也终于提起精神!
只是赵云手腕猛地一扭,张飞头皮就又是一麻!
枪头刚过张飞脖颈,却在急速扭动中转向,刃口再次划向张飞脖颈!
短兵交接,无需巨力,破开颈动脉就足以致命!
张飞心头直突,匆忙连身子向旁边一歪,浑身斜在马背上,才堪堪躲过这抹脖一击!
他惊骇之中,心头也另有震怒!
他自负武艺不凡,可这厮一招得手,竟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他也不由攥紧长矛,准备蓄势一劈!
只是见到赵云手臂猛地一掣,他心间不禁又是一寒!
脖颈上同样有寒风流过,让他脖颈不自禁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那是赵云的长枪刺出后,在回撤之间,再次割向了他的脖颈!
张飞心头无奈,蓄势的长矛再次放缓,反而将身子斜弯成了一张大弓一般!
来自背后的杀机,他无从抵挡,只能身形躲避!
脖子远离了长枪的刃口,让他再次躲过了这回撤一击!
只是他依旧来不及还手,就见赵云手腕横向一划!
长枪横扫,如同长棍,还是狠狠砸向他的脖颈!
脖颈要害,根本无需巨力!
张飞心中暴跳如雷,却也不敢在脖子上硬挨一棍!
无奈之下,张飞弓形的身子侧向一躺,整个人已经歪成了与地面平行!
他要开口怒骂,这架打得实在憋屈!
哪有得理不饶人,不让人还手的道理!
他一身武艺,至今还未施展呢!
只是他看着赵云手腕向下一摆,骂人的话也全都憋回了肚里!
长枪横扫落空,却顿在他脖颈上方,再次狠狠拍下!
他人已经歪到空中,如果被拍中,必会颈骨断裂!
憋屈之中,他也只能狠狠一咬牙,主动摔落下马!
同时他又横起长矛,护在脖颈前,担心这长枪再出阴招!
“砰!”
张飞壮硕的身子,猛地栽落在地,溅起一地灰尘!
长枪拍到一半,却并未继续砸下,也让他稍得喘息之机!
“你他娘的……”
只是他话说一半,却见赵云整个臂膀一晃,在撤回长枪后猛地前伸!
之前枪走龙蛇,疾如奔雷,此刻却又忽然势大力沉!
长枪狠狠向前一戳,直刺张飞胸口!
张飞心中怒火中烧,却也只能横起长矛格挡!
甚至不敢再靠身形格挡,唯恐避之不及!
“咣!”
一声闷响,枪矛交击下,如黄钟大吕!
张飞同时闷哼一声,呼吸一滞,身子也在地面划出半丈!
不过交击从上至下,最大的劲道还是直透肺腑!
只是张飞来不及喘息,憋着闷气,就地翻滚!
只图尽快远离赵云,避开这连绵不绝的攻击,以便重整旗鼓!
赵云却是驭马如飞,穷追不舍,长枪也戳着地面直追张飞!
赛龙雀呼啸奔腾,终究要快过张飞就地打滚!
长枪戳着地面追上张飞,忽然狠狠向上一撩!
“噗!”
寒光一闪,鲜血迸溅!
张飞避无可避,胳膊上被撩起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只是他来不及痛呼,甚至来不及起身,就在地面继续打滚!
他深知自己被人逼得主动坠马后,就已尽是劣势!
这厮招式狠辣,攻势如潮,必不会就此罢休!
此刻他也已经不图反攻,只求拖延时间,等待二哥到来!
赵云的长枪也的确在地面如龙蛇游走,时刻不离张飞!
枪头或挑,或撩,或刺,或点,或勾,或抹,或挂,或啄,变幻无穷!
眨眼之间,张飞身上已是伤痕累累,血流如注!
不过赵云却忽然收回长枪,目视前方疾奔而来的关羽,驻足而立!
关羽脸上还带着马粪,却匆忙护在张飞身前,横起长刀,严阵以待!
扬州军中,一个无名高顺,就可与他打得旗鼓相当!
更何况这个扬州军中,久负盛名的赵云!
而且之前赵云与吕布厮杀,招招夺命,未分胜负!
他们三兄弟却是趁着吕布筋疲力竭,联手战吕布,却还是捉襟见肘!
其中差距,已经极为明显!
而且此刻赵云的战马,兵器,甲胄皆已与之前大为不同!
如同周泰要是没有扬州军的甲胄护体,就早已被他们四人联手斩杀!
张飞倒是并非多想,疼得浑身抽搐,却依旧踉跄起身,破口大骂:“狗贼,有种让俺上马再战!”
“将死之人,你不配!”
赵云长枪猛地一刺,迅如闪电,将想要趁机上马张飞逼退,才眺望前方,冷冰冰道:“你们三兄弟号称同进同退,无论面对谁都可联手武斗!但你可知赵某,有多少兄弟?”
他信手一枪,就让张飞无法上马,却也毫无傲气!
只是神色平静,看着前方疾驰而来大敌!
除了关羽,张飞,另有韩遂,朱儁,杨奉!
张飞脸色铁青,疼得龇牙咧嘴,气急败坏:“你都不敢让俺上马,能有个狗屁兄弟!不过俺就算不上马,只等兄弟到来,今日你都必死无疑!”
“你有兄弟,可赵某也有啊!”
赵云长长吸了口气,眸中锋芒毕露:“无论许褚,还是周泰,廖化,都是赵某兄弟!我等不求同生共死,只图努力活着!可你等伤了他们,你等就只能共死了!”
他语气虽轻,却格外郑重!
始终并未出手,姿态显然!
就是要等其余几人,尽数到齐!
于此同时!
他身后重甲骑兵,陌刀军,轰隆隆跑马,越来越近!
他北侧讨逆军,斥候军,战马咆哮,已有嘶鸣之音入耳!
他南侧山地军,无当飞军,马蹄扣地,同样“咚!咚!咚!”直响!
他前方亲卫军,则已在烈火熊熊中,喊杀声大作!
亲卫军中,大战依旧在继续!
不过京城禁军冲锋无路,后方又在张郃的雷霆打击下,已显后继乏力!
陆远查探完战事,就将大军暂交张辽,高顺,太史慈指挥!
经历刘备偷袭一事,他对这三人迅速稳定局面的表现,都极为满意!
此时于他而言,当务之急,已是重伤的周泰与廖化!
大战当中,他也为这二人专门搭建了一座简易军帐!
只是这二人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却都是同一副德行!
战时悍不畏死,战后贪生怕死!
即便清醒,也是浑浑噩噩,急着找军医治疗!
不过大战起时,军医就都已留守后方,尚在游击军以东!
此刻有京城禁军拦路,战事不结束,就不可能有军医前来!
陆远检查他们伤势,也只能以酒精给他们简单消毒!
而他们清醒时就又絮絮叨叨,唯恐一觉睡去,就成长眠!
“主公,末将不是耍威风,末将就是身受重伤,怕万一摔倒了摔死!”
周泰微微挑起脸上横肉,恶声恶气:“可那群混账,只知保护末将,却没人扶末将坐下!还不给末将找军医!偏偏末将想说话,却一说就喷血,说不出来!”
他是胸口的伤势太重,加之连续被重创!
不过好在有软甲保护,却并不致命!
只要战事及时结束,有军医及时照顾即可!
陆远擦了擦脸上的鲜血,随意一摆手:“我知道,闭嘴吧!”
他当时不明情况,去听周泰遗言,也被周泰喷了一脸鲜血!
可惜此刻周泰重伤,显然不是他拿着军棍问罪的时候!
而且他虽然不耐,但纵观全局,也需在此等待重甲骑兵就位!
至于刘备等人要猎杀赵云,则是纯属痴人说梦!
最好的猎人,总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刘备他们怕是忘了赵云背后的各路大军,以及各军主将!
典韦,许褚,黄忠,周仓,颜良,文丑!
有这些猛将在,猎人与猎物转换,只在股掌之间!
“主公,末将就要死了,可末将还有心愿未了!”
廖化显然失血过多,迷迷糊糊道:“末将先要弹劾周泰,这厮诓骗主公,不配骑宝马良驹!可惜末将出身黄巾,之后沦落为山贼,至今还未骑过真正宝马!如果末将这次侥幸未死,末将还想骑一骑马超的……”
他说话之间,周泰就已经将眼睛瞪得越来越大!
他话未说完,周泰就已一个头槌,直接将他撞晕了过去!
而周泰自己,也是摇头晃脑,显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你这混账!”
陆远脸色一沉,勃然大怒:“一匹战马,何至于此!”
他匆忙看了看廖化伤势,见伤口没再飙血,这才稍稍宽心!
实则廖化伤势,也就是失血过多!
他再最后拼命期间,周身挨了太多重创!
甚至多处伤口,深可见骨!
不过只要伤口没有感染,就同样只要军医照顾即可!
只是陆远还想听听,周泰这厮到底诓骗了他什么!
周泰这厮竟然直接用头槌灭口了!
“主公,你别听这厮胡说,这土匪死不了!”
周泰晃了晃脑袋,言之凿凿:“这土匪就是本性难改,想骑马超的妹妹,不是马超的战马!但马超的妹妹还小呢,哪能让这厮祸害!这么没品的话,末将都不忍心让主公听,这才把他撞晕!”
陆远挑了挑眉,忍不住轻斥:“闭嘴!死不了就好好养伤!”
他对于周泰和廖化的心思,自然了如指掌!
什么马超的妹妹,哪能强过马超的战马,里飞沙!
不过此马按他本意,是想送给周仓!
毕竟周仓是在典韦之后,第二个追随于他,至今却还没有一匹宝马!
但是此马已被周泰降服,他也无意理会这些琐事!
至于廖化想骑宝马,那恐怕得等他们兵临大宛之时了!
只不过事在将来,他也无意多提!
“主公,末将不敢闭嘴,就怕闭嘴后就真死了!”
周泰振振有词:“末将死不足惜,但还总有事惦记!主公你也知道,末将喜欢的美人,都是体健貌端,膀大腰圆!之前末将为了帮主公找美人,把曹家三女也说成了这样!不过后来末将想想,主公可能不喜欢这类……”
这是他的隐患,他趁着脑袋清醒,也正好趁机交代!
否则今天能把廖化撞晕,下次廖化趁他不在,肯定还得把此事戳破!
他倒不介意主公的马鞭,或是鞠义的军棍!
但是万一主公恼怒之下,把他的里飞沙转送旁人,他何其无辜!
“行了,以后少提曹家三女!”
陆远不耐烦道:“你不了解其中因果,就不要节外生枝!关中战事结束后,我自会与曹操老哥相商!不过听着外面动静,这场战事也该结束了!我去看看赵云,你养伤吧!”
他已经听到,重甲骑兵轰隆隆冲进战场!
此刻他要总览大局,自然不愿在此听周泰啰嗦!
何况在此之前,也要先解决刘备等人!
话音落下,他也没再废话,提起绣春刀大步出帐!
“主公,主公稍等!主公还需听末将一言!”
周泰神色一急,匆忙开口:“主公,末将知你惜才,实则军中兄弟们都知道,就是为了以后开疆拓土做准备!不过大耳贼等人,多年间屡屡投靠他人,从未有过真心,断不可留!”
他也听到了外面动静,知道战事顺利,这才在此安心养伤!
不过念及主公对于猛将,屡有收服之心,他又不禁急切起来!
大耳贼多年以来,不知投靠过多少人,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万一主公惜才,将大耳贼招揽到麾下,岂不是引火烧身!
何况大耳贼险些要他性命,他也并非善男信女,怎么肯咽下这口气!
当然这般小心思,他倒不至于明说!
“你在胡说什么,发烧烧坏脑子了?”
陆远提了提手中腰刀,面沉似水:“他伤了我兄弟,我提刀而去,难道是去与他讲道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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