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苗在一边献媚着,瞟了一眼方楚楚,她又装模作样道,“表小姐,我怎么觉得这个方夫人变傻了,以前动不动的一张嘴开说,现在静的连屁都不放一个。呵呵,看来老天都是站在表小姐这边的。这种下贱的女人,罪有应得,哈哈哈哈!”
方楚楚看着面前这对傻笑的主仆,她觉得这俩人的举止非常的可笑。
这俩人起了个大早,为的不就是来嘲笑她这个“下贱”的人。那现在她这个“下贱”的人直接无视她们俩人的话,就让这俩人在一边自个儿得瑟去吧。
她真的很想对这俩人说句,“可不可以不要把‘跳梁小丑’当的这么敬业啊。”
柳芊芊笑得有些发虚,她瞟了一眼方楚楚,见她脸上的神情依旧是无悲无喜,似是完全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她顿时就觉得自己好像被方楚楚给愚弄了,如果再待下去,只会让方楚楚看她的笑话了。
赶忙敛声凑近前,语调阴冷,“方楚楚,咱们骑驴找马,走着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的脚下,求着我饶过你的这条贱命的。”
说完话,她拂袖转身而去,她说这话时的眼神和言语,有一种如蛇饮血般的恶毒和欢畅。
主人离开了,春苗这个做狗腿子的自然也要离开。不过她总要狐假虎威下,于是她也狠狠瞪了方楚楚一眼,手握成拳头状,像她挥了挥,恶声恶气道,“方楚楚,走着瞧。我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
她边说着话,身子往后撤退,等她说完话时转过身时才发现柳芊芊已经走了很远了。为了追上柳芊芊,她赶忙快跑,可是她的步子在跨过院子门槛的时候,被脚下的东西给绊了下,整个身子便直接栽倒在地,摔了个狗啃食。
方楚楚没有想到春苗在最后的时刻竟然会为自己带来这么“精彩的表演”,她忍不住的噗嗤一笑,春苗大概是听到了她的笑声,恼怒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裙子上的尘土,回头,又哼哼唧唧道,“方楚楚,别得意太早了。总有一天有你哭的。哼哼!”
远见着这俩人都离开了,方楚楚眼睛眯了眯,眼里一抹仇恨的光芒湛亮。
她倒是要看看,到底谁才是笑的最后的那一个?
夜辰朔,柳芊芊……暂时就让你们笑下吧……傍晚时分,夜辰朔归府。这些日子来,他每次回王府都会先到方楚楚的那小院,只不过他从来都只在院门口站着,从来没有进去过。
事到如今,虽然他也认为为了救芊芊,必要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但不管怎么说,他心里对她还是有些愧疚。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所以他选择了做懦夫,每次只敢在小院前站一会儿。晚上再让龚嬷嬷到他书房把方楚楚一天所做的事情都细细讲给他听。
每次听到方楚楚多吃了些饭菜或者多喝了哪种汤,他便会开心的让厨房的人第二天在多变着花样给她做着,送过去。可要是听龚嬷嬷说方楚楚今天的心情不好,只略微吃了些饭菜,他又会有些担心她,他把他这些奇怪的举动都定性为对方楚楚的补偿。
天色渐渐的黯淡下去,夜风开始起了。夜辰朔站了一会儿,便往松涛居去了。刚到院子,便见夕阳西下,院子里开的灿烂的杏花,一树树在斜阳里,星星点点地飘洒。
院子里,柳芊芊坐在古琴台上,树上的花瓣便纷纷洒洒的落到她的头发上。
而她本人则低着头,似乎在研究着琴台上放着的琴谱。
夜辰朔心里的那点烦躁又慢慢的归于平静,她的表妹,比方楚楚漂亮比她善良比她温柔比她体贴比她温顺比她……反正他的表妹所有的一切都比方楚楚那个女人强。他实在是没有必要因为对方楚楚的愧疚而停掉他先前的计划。
悄悄的走上前,却被春苗给挡住了路。春苗目光躲闪,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他禀告。
他眉心突了突,折身又悄悄的走出院子,春苗立马跟上。
“怎么回事?”夜辰朔盯着春苗问道。
“王爷……”春苗噗通一下就给夜辰朔给跪了下去,委屈道,“今天小姐本是想要和那方楚楚和好,提着厨房最新做出来的点心要去看那个方楚楚。没想到方楚楚不仅不接受表小姐的好意,还把表小姐和您……一起……臭骂了一顿。”
春苗只酝酿了一会儿情绪,眼眶便开始泛红,眼泪随即的也簌簌的落下来了,“表小姐在方楚楚那里受了委屈……回来还让奴婢千万不要告诉王爷……奴婢实在是气不过,这才告诉王爷的。”
夜辰朔厌烦的望着哭哭啼啼的春苗,冷声道,“起来说话。她都骂了些什么话啊?”
春苗委委屈屈的从地上站起身来,一下子哭的更凶了,抽咽道,“方楚楚骂得可凶了。她骂……您和表小姐……不能百年好合,还咒表小姐身上的病好不了。最最可怕的是……她竟然还骂了宫里的容妃娘娘……”
“她骂本王的母后做什么?”夜辰朔冷幽幽的眯起眼睛,质疑的望着春苗。
春苗也似乎早就料到夜辰朔会这样的问,她又吞吞吐吐的说道,“她当时好像说什么子不教父母之过,总之她把容妃娘娘骂的可凶了。她说容妃娘娘是……狐狸精……还是专门迷惑当今皇上的狐狸精……”
夜辰朔的眉间陡然飘起一丝的戾气,缩在袖子的手紧紧的攥起。
这个方楚楚啊,她到底在固执什么啊。
明明可以皆大欢喜的一件事情,她偏偏要让大家都跟着她折腾。
而且,这件事情,根本跟她母后没有半点的关系,她干嘛骂人的时候把她母后给牵扯进来。
“本王先回去了,等下芊芊要是问起,就说本王这里突然有些要事要去处理。”夜辰朔森寒着声调,冷冷的对春苗说道。
春苗面上还是一副委屈的小媳妇状,心底却以为夜辰朔要去找方楚楚算账,所以她心里乐开了花。
夜辰朔拂袖转身离开,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往方楚楚的院子而去,相反他是直奔书房而去的。回到书房,他马上提笔,写了一封信,信封上用飘逸的字体洋洋洒的写了萧瀛俩个大字。
只用了差不多半天的功夫,那封信便已经到了萧瀛的手上。萧瀛摊开信封低头看着,方雪鸢站在他身边好奇的琢磨着靖王府的人怎么会给萧瀛写信。
萧瀛看完那封信,心口像是被大石给碾压过的一般难受,眉心跳了挑,他的眸中闪过浓浓的担忧。
“夫君,这信上写了什么?”方雪鸢看到萧瀛的气色不好,她更是疑惑的问道。
萧瀛沉默着把手中拿着的信纸又装进信封里,把那信封细心的放在书案上的一个小暗格里,用一个锁头锁住,然后才转身,长而尖的指甲不断的摩挲着轮椅两边的扶手,冷淡道,“你收拾收拾下,我们明天去趟靖王府!”
方雪鸢俏脸一白,一颗心浮浮沉沉,很不是滋味。
方楚楚,她在搞什么鬼?
萧瀛没有再看方雪鸢,自己摇着轮椅离开了房间。方雪鸢听着轮椅摩擦过地面的声音,心里的恨也是更加浓烈张扬,她脚下紧走了几步,忍不住就追上萧瀛,脱口而出的问道,“夫君,靖王府的那信上写的是什么内容,我……姐姐,她还好吧?”要是那信是方楚楚写过来纯粹向她炫耀靖王怎么宠爱她的,那明天她就是宁愿称病也不会去靖王府的。
萧瀛沉默的抬头望着方雪鸢,淡漠的眉微挑,狭长的丹凤眼澄似冰,扯了扯嘴角,用极淡极淡的口吻道,“不管她是富贵了,还是落魄了,她都是你的姐姐。”留下这句话,他又重新的摇起轮椅,缓缓的离开了屋子。
屋子的炉里燃着麝香,袅袅的青烟像条长波的天河,横亘在他们夫妻之间,谁也无法启齿。
萧瀛的身影渐渐的淡出方雪鸢的视线,而方雪鸢长而尖锐的指甲却早已嵌入她自己的手掌心,手上传来的疼痛感完全没有那封信带给她的震撼感来的强烈。她回身望了望已经上锁的暗格,嘴角露出毒蛇吐芯时那般阴冷的笑容。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输给方楚楚的。
前十多年方楚楚没有赢过她,现在即使她嫁进王府了,她也不会让她超过的。
第二天天刚蒙亮,方雪鸢便起了个大早,她特地让丫鬟给她拿来她平日里最喜欢的衣裳。画上时下城中最流行的妆。又梳了个高高耸起的发髻。还把萧家的传家手镯特地拿出来佩戴在手上,直到这些都做好了,她才左照了照镜子,右照了照镜子,出了屋,到书房里去和萧瀛汇合。
萧瀛昨晚没有睡好,苍白的脸上有俩道非常明显的眼圈,不过他今天的精神倒是格外的好,一身天水碧色的长袍倒是衬得他丰神俊朗了许多。
看到方雪鸢,他只是微微扫了扫眉,象征性道,“都准备好了吧?”
方雪鸢在望见萧瀛身上穿着的衣服后,脸色沉了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声音有些尖,“夫君,今天穿的这身衣服我倒是第一次见,看来我姐姐果然面子很大。”
她的话刚落下,萧瀛身后的长寿却是皱起眉头,满脸的不高兴,“夫人,这次是要去靖王府,公子穿的好些难道不是在给您挣面子吗?”这个少夫人对上百般献媚,扮贤惠,对下整天扳着一站臭脸,好像人家都欠了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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