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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拂晓时分,甲板上已到处是熙熙攘攘攒动的人。昨夜的狂欢,并不影响今晨的早起,清新的空气与破日前的美景吸引着船上多数的客人。床的诱huò偶尔也是会失灵的。
最早起来的人理所当然占据了欣赏风景的最佳位置。这个位置无疑就是舷栏尖角处。
而此时,站在那里的两个人却不是晨起最早,而是一夜未眠。
对,那两个人正是柳承星与俞程。
她们聊了整整一夜。至于谈了些什么,却没有旁人知道。
爱美的人说,女人一个晚上不睡觉就可能陡然变老。不过,此刻的承星和俞程二人却依然神采弈弈,全无睡意,显然不像彻夜未眠的样子。
游轮已然驶入长江下游,江面渐宽,两岸青山渐远小,视线亦渐开阔。
月亮悄悄滑入西山,天空微微泛白,辰星不情愿地渐渐退隐,东边几缕飞云悄然地披上了彩衣。江面上笼着薄薄迷雾,轻蒸漫腾,仿佛是蓬莱阁里的缕缕仙气。游轮放慢速度,徐徐前行,似一叶方舟,不忍轻易划破这江面宁静。
转眸之间,江面上闪现几出翱翔的绰绰影姿,时高时低,时远时近……紧接着,一声骄傲愉悦的脆音从空中传来,温柔地将绵软的薄雾划破。
世界,就这样从酣甜的睡梦中醒来。
好一个良辰美景!
不知何时,游轮中各层走廊的大灯已亮,音箱里亦缓缓倾泻出美妙的笛音,轻扬的韵律,浸入每一个人的末梢神经,唤醒每一个酣睡未醒,醒而似睡的灵魂。
对于喜爱自然风光的人来说,白天才是可以令人大饱眼福的时段,只要身处甲板上,不管你是立着、倚着,还是坐着、躺着……放眼望去,满眼皆是怡人风光。尤其在这阳光明媚的晴天里,天空像水洗一般万里湛蓝,倒映在江面上,长江之水亦陡添了几分神秘的深邃。江风从四面八方的吹来,格外清凉,偶而裹含着两岸青山的草腥花香,使人闻之翩然。
不过,讨人喜的时光总是脚步愈加快捷一些,不知不觉间,甲板上的种种物影均已悄悄地逃到实体东侧,呈现出不成比例的奇形怪状。
喝下午茶的时间已然到来。
和大多数人一样,承星一行七人此时亦正在顶层甲板的露天茶厅一边饮茶一边天南海北的闲聊着。之所以是七人,是因为自今晨起沙莎身边陡然多出一位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与她寸步不离,殷勤之至。
沙莎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富家公子。”再无更多的一字半句。索性大家也直接称其为“富公子”。至于他们的关系,明眼人当然是一目了然,亦峥不时的拿他俩来调侃,众人也随之附和玩笑,沙莎一概大方收受,愉悦应对,似乎毫无半丝为难之情。
反而是承星与俞程却在每每遇到此话题时都极有默契的缄默不语,不是低头饮茶就是转眼观景。她们知道沙莎不过是在作戏。只是费尽心思,苦了自己,却只有两个观众懂得戏中意,又是何必?
沙莎显然并不满意这种场面,更不满意俞程的表现。她遂提议说:“一直听说俞教授是台球高手!想必柳叔叔的技艺也一定非同凡响!今天,我们几个晚辈实在有幸,不如,我们就下去领教几杆如何?”
俞程看看沙莎,出人意料地爽快答应了。柳健雄客气地谦虚几句后,也不便拂了年青人的兴致。
来到台球厅,已是大有人在,只在最里处还余有一台斯诺克。
沙莎朝那富家公子交待一个眼色,富公子随即对俞程说道:“俞教授,早听沙莎说您技艺超群,晚辈冒昧,不知可否由晚辈先来领教一局?”
“当然好。请!”俞程说,并不惺惺礼让,大步流星朝球台走过去。其余人也都跟过去观战。
待开局,俞程说:“富公子既然如此高抬我,那么就由你来开这一局吧。”
“承让!”富公子答谢道,只见他取滑石粉块在球杆杆头轻轻涂擦一会儿,放下粉块,走到台底,右手紧握球杆,左手架于母球正前方,架杆,正瞄,球杆力射,母球激出,刹那间,台内一阵飞球流石之声后,左顶袋与右中袋中各入一颗红球。
“好!”沙莎鼓掌喊道,并向富公子送去灿烂一笑。
其余人则注目台内球局,皆默不作声。
接下来只见富公子时而握举球杆,游走台边,时而立足摆架,杆出球进,十余分钟,他这一杆球已入袋几近50分!果真不是泛泛之辈。
整个过程中沙莎都在场边滔滔不绝的为富公子加油助威,看起来兴奋难抑,她显然不管击球手击球时需要安静的道理。承星屡次抬眼研究沙莎表情,搞不懂她是真高兴还是真捣乱?
俞程立在场边,全神贯注,面无多余表情。
看台面球局,红色球已只剩下7颗,这一杆富公子只用再拿到20分或者再打进3颗红色球,那么此局胜负也就几乎已定。
也许是胜利在望激起了富公子内心层层波澜,也许是沙莎不停的欢呼鼓舞让他真有些得意忘形,总之,意外总在一个人最有把握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只见主球突然从目标红球右上方飞擦而过,甩下红球,直奔前方底库,弹回,停在空处——跳球!
啊——!场边一阵惊讶叹息之声。
“哇!这种低级错误你也能犯?”沙莎口没遮拦,没心没肺的样子。
富公子耸耸肩膀,一脸歉意与无奈,收杆怏怏退到场边。没能在先获击球权的优势下一杆拿下,绝杀俞程,实在有负沙莎委任之意。
沙莎却不去看他,只一心盯着球台上各色球子,除此之外,她再不关心其它。
一方演罢,一方登场。
俞程款款走到台前,一边取滑石粉擦着杆头一边扫视着台上球局,其实她对台上的布局早已是了熟于心。只见她轻轻放下滑石粉块,走到母球前端,右手吊握球杆,双脚立定,左脚向左前方轻跨一小步,右脚脚尖向外侧稍稍转动,身子前倾,腑身视瞄,然后伸出左手,用平背式杆架手式架杆,上身紧跟向前平伸,近贴台面,头微微抬起,双眼顺着球杆方向平视,略微瞄视片刻,球杆一送,“砰——砰——”两声清脆的撞击声过后,红球射入中袋,母球在黑球后方一尺距离处停下。
“好!”沙莎又兴奋地叫道,欣喜之情不亚于富公子进球之时。富公子不明所以地转头看着沙莎,难掩疑惑之色。
俞程不为所动。她稍换角度,瞄准黑色彩球,又是两声干净利落的撞击声后,黑球直奔顶袋!待侍应生重置黑球后,另一颗红球即应声而没!速度奇快。她再微移角度,再一次将母球对准了黑色彩球,稍作瞄视,黑球又应声进袋!毫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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