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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柱子哪去了呢?二柱子此时正在二郎山上方便。他对赵英说,“你们先去把,我对二郎山的感情深,我自己单独呆一会儿,你们也不要打我的手机,地方领导要务问我,你就说我随后就到。”
二柱子支吾走一帮人,自己一步步向山上爬去,这时山风浩荡,空气中弥漫着野花的香味,他解开外罩衣服,搭在肩上,往日那生意场上的硝烟,没完没了的应酬,搞得他心烦意乱,此时没有服务生要小费的烦恼,也没有了“先生,你走好的”言不由衷的问候,是那么的自由自在,李二柱似乎找回了丢失多年的自己。此刻他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惬意,他在一个童年玩过的山坡上,宽衣解带,呼呼的撒了一泡尿,心绪是特别的好,抬眼望去,山上的羊群像白云一样点缀其间,近处的两头老牛安详的啃着青草,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唱起了山歌,那歌声随着春风若断若续的传到二柱子耳朵里:
天上下雨不下水,
雨到地上变成水,
雨变水来多麻烦,
不如当初就下水呀。
树上开花不结果,
开花总要结成果,
花变果来多麻烦,
不如当初就结果呀。
二柱子觉得这山歌里很有深意,可是一时又体会不出什么深意是什么,他当时的理解就是那么的自由自在,这时一个放羊的老头大概也听到了这个山歌,“放你娘的狗屁,不开花怎么能够结果,没有蛋怎么有鸡,那花没有雨露的滋润,没有阳光的普照,不和各种病虫害作斗争,就能结成果了,怕麻烦,你从你娘肚子里出来才麻烦呢,你妈怀着你九个月,你又是哭又是叫的,出来干啥?小子,人就是一件麻烦的事,”说完,只见他,把棉袄解开,敞开怀,清脆的鞭子在空旷的山中响起,那一群羊像听到命令似的,咩咩的叫着,朝另一山头跑去,老人得意的也唱了起了
太阳出西落在了东,
胡萝卜发芽长了一根葱。
一只蚂蚱咬死驴,
小麻雀一嘴叼死鹰。
阳关道上有人骑着大刀扛着马,
又来个口袋驮驴一溜风。
半空中有个兔子咬死鹰,
院子里老鼠拉猫钻窟窿。
极小的公鸡下了蛋,
蛋中长根骨头硬如钉。
小鸡吃了黄鼠狼
青蛙吃了个长蛇精。
老太太见了心害怕,
胡子吓得直扑棱
二柱子听完,也许是拥有时不知珍惜,失去时放觉可贵,他突然感到这农村的生活也是很有意思呀,这样自然的原生态的生活不属于我了,他突然莫明其妙的问自己,“李二柱,你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他给自己的结论是成功者,也是失败者,他无可奈何的安慰自己,想起了一句颇有哲理的话来,上帝在给你打开一扇门的时候,他把另一扇门又关上了,官有官的威风,民有民的自由,熊掌与鱼不可兼得,人的烦恼就在于什么都想得到呀。
这样想着,他的手机响了,正要发火,原来是乡长打过来的,李二柱这才匆匆下山,一辆小车朝他开来,到了村口,他让车子先走,他下车后一步步地朝村里走来。
人们朝村口望去,果真是二柱子,穿着十分朴素,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西装革履,卡者墨镜,一口一个“的啦”“我毋知呀”的广东腔。他穿着一身普通的休闲服,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既没有少年得志,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没有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傲气,更没有那种大款的派头,还是旮旯村一个普通后生的模样,边走边和他熟悉的人打着招呼。语调和语气还是旮旯村的腔调。
人就是这样,当他不是英雄的时候,老是以为自己是英雄,而当他是英雄时候,他自己又不以为自己是英雄,这就是一个飞跃。一个从幼稚到成熟的飞跃,一个从浅薄到厚重的飞跃,一个单纯到丰富的飞跃。人能够完成这个飞跃,他就完成了一个从蛹到蛾的裂变,从马驹到千里马的转变,有人很快的能够完成这个飞跃,有人一辈子也完不成这个飞跃,有许多人就因为完不成这个飞跃,而胎死腹中。可以这样说,能够完成这个飞跃的,他就是一条龙,完不成这个飞跃的,他就是一条虫。二柱子以先天良好的悟性和特有的经历、磨难以及难得的机遇,很快的完成了这个飞跃:一个半桶水挑起来的时候,就越会咣当,而一旦桶里的水满了,挑起来就不会咣当了,就像田野里的谷穗一样,那些不饱满的谷穗,总是趾高气昂的随风摇摆,而那些真正饱满的谷穗,反而把头低下。当初当兵二年探家的时候,二柱子自以为自己就是旮旯村的救世主,似乎是“胸有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不知天地厚的夸夸其谈,实际上他什么也没有,一个小当兵的,是何等的浅薄。这一次回乡投资,老成持重,如今真的了不起了,一个投资家乡的功臣,他反而觉得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了。这是一个何等天翻地覆的变化,何等脱胎换骨的更新,这正应了司马迁的一句话,自古雄才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
“二大爷,你那孙子也该高中毕业了吧,,我走时他才一年级。”
“是哟,这人撵人,快着那。我都七十了,”
“哟,这不是俺二大娘吗?小耙子哥也结过婚了吧?你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我乖乖,还结过婚?小孩都上学了,你没有算算你走了多少年了,十年了。”
“哎哟,你是东头周大伯吧,我要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年该是七十了。”
“看这孩子记性这么好,我和你爸是同年的,我比他大月份,你看看,你看看,你爸要不死多好,好人不长寿,好人不长寿,你爸呀,他没有享福的命呀。”说着,他抹起了眼泪,二柱子心里也酸楚的很。
“我的乖乖,你就是那个二柱子吧,就是你来我们二郎山投资的那个李总经理,我的个乖乖,你这一股子力不小呀,乡长说你投资五百万,我的天呀,这五百万是多少钱呀,你大奶说呀,这五百万,要是一百块一张的数也够数20个时的,十块十块的数,要说200小时,一块钱一块的数,要数2000小时的,那要是一毛钱一毛钱的数,那要数20000个小时,不得了,不得了,没有想到我们旮旯村也出能人了。我要到阎王爷那里去,我也有牛皮吹了。”人群中一个拄着拐棍的老人拉着二柱子的手不放。
“什么能人那,混口饭吃罢了,别说我不能,就是能,也是你们老一辈的叔叔大爷、大爹大奶对我二柱子培养教育的呀。大爹呀,你老人家今年高寿了?”
“八十了,旮旯村就数我糟踏粮食多了。我的乖乖,二柱子,你到外边这么多年,旮旯村的话还会说?”
“我走时就二十多岁了,生就的骨头,长就的肉,还朝那变呀,等等呀,大爹,我到你家里去,给你祝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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