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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弘毅不仅人品好,而且是个很有才气的人,按说像张弘毅这样品学兼优的人,1977年恢复高考那一年,他该考上一个大学,或者是某一个专科学校,可是由于一念之差,而名落孙山。想起这个事情,他就后悔一辈子。
那一年安徽的高考作文有两个题目,一个是《紧跟华主席永唱东方红》,另一个是《从“科学有险阻苦战能过关”说开去》,他稍一思索,决定写第一个题目,因为他基本上是共和国的同龄人。张弘毅是一个很自负的人,他一看题目,《紧跟华主席永唱东方红》,太好写了,当时,也不知他的那一根筋没有转过来,他想只有毛主席,才能和东方红联系起来,“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来个毛泽东,他为人民谋幸福,他是人民大救星。”怎么变成了紧跟华主席了呢,是不是出题目的人搞错了,华主席那是“交城的山,交城的水,交城出了一个华政委”。于是他自作聪明的通篇围绕着“紧跟毛主席,永唱东方红”这个主线来构思,从毛主席的农村包围城市的理论的提出,到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理论的建立,到八年抗战的胜利,再到三年解放战争,埋葬蒋家王朝,一直写到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思路如滔滔江水,洋洋洒洒写了二千多字,自己也非常满意。第一科语文,他在他那个考场,他第一个交了卷。一百分的语文卷子,作文占了四十分,全部走了题,他怎么能够考上呢?在语文科结束,和其它考生交流时,他知道坏事了,其它几门也就无心考下去,哭着回家了。
按说,第二年还可以再考,可是由于第一年的失利,他得了考试恐慌症,进了考场就筛糠,根本就无法答卷。虽然在考试前,他反复的安慰自己,反复鼓励自己,“绞尽脑汁写答卷,沉着冷静且末慌,我是最强的,我是最棒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尽人心,任天命,天下农民也是一大茬人,考上了高兴,考不上,我还是回去修我的地球,有什么了不起?”可是梦里吃糖想的甜,说着容易,做起来难,他朝座位子上一坐,手拿起笔来就抖,根本就写不成字,监考老师许多都是他原来上高中时候的老师,不停的暗示他冷静,冷静,可是他哪能冷静下来呢,勉强的考完第一门语文,到考数学的时候,他紧张得高烧40度,不得不下了考场。
他的老师和同学都为他抱亏,可是抱亏归抱亏,高考是以分数论英雄的,谁也没有办法。那时一个农村的知识分子,如果没有任何政治背景和家族背景,除了通过升学这座独木桥之外,是无法走出高粱地的。虽然他一肚子都是学问,也有招干和招工的机会,可那都是农村中的高层人士的子女的事情,他这样农村中的基本群众,祖上三代和亲戚朋友中连一个做生产队长的都没有,哪有他这个平头百姓的份。有倒是有几回,一次是文化馆招聘干部和银行招聘会计,那不过是给那些有权有势的头头们当电灯炮子用,人家逮鱼,他跟着悟水吧了。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的时候,是个文学张扬的时代,是个诗意盎然的时代,从牛棚里出来的老作家被压抑的个性要张扬,和新中国同龄的成熟的文学青年才华要宣泄,正处在‘玫瑰色的红,醉人似的酒’诗意的小青年也需要抒发。更为主要的,这样三波文学人,赶上了政治相对宽松,思想相对自由,经济相对富裕的最适宜文学发展的大环境,这几股力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文学冲击泼,那时候,我国的文学事业可以用繁花似锦和争奇斗艳来形容。许多默默无闻的人,仅凭一篇小说就可以一夜成名,这种看得见的功利,吸引着大批的文学青年希望通过文学来显身扬名。这种风借火势,火借风威的文学创作热潮可以说是,“惊涛拍岸,乱石穿空,卷起千堆雪”,席卷了神州,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那时候凡是有人群的地方都有文学社,大到每个县城,小到学校的每个班级,大大小小的文学社像下雨时,大街上打伞的人一样多。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被文学缪斯像毒蛇一样纠缠多年的张弘毅,个性很浪漫的张弘毅,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屡战屡败的张弘毅,把发展的目光瞄上了文学,相信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和几个和他同样浪漫的小青年搞了一个叫《丰收》的文学社,拼死拼活的干了几年,发表一些在当地颇有影响的作品,例如《心态》和《大海航行靠舵手》。
为什么蓝天这样寥廓?
为什么高山如此巍峨?
为什么大海这样澎湃?
为什么草原如此辽阔?
蓝天有白云的衬托,
高山有云雾的萦索;
大海有风浪的助兴,
草原有牧马人的歌。
有容乃大,
大乃有容,
心大才有理想的人生。
为什么峭壁能够立千仞?
为什么雄鹰能够击长空?
为什么穗大却把头低下?
为什么春雨润物细无声?
峭壁不欲求大海,
雄鹰不恋蓬间情;
穗大只因果实沉,
春雨无需表寸功。
刚则无欲,
无欲则刚,
直道才有辉煌的人生。
为什么一马平川骏马骋?
为什么月到中秋分外明?
为什么桃花潭水深千尺?
为什么春天花蕊藏幽梦?
平川没有沟壑碍,
月明只缘天明净;
千尺潭水少作浪,
幽梦爱吹杨柳风。
……
大海航行靠舵手,
幸福生活靠感受。
我们同在蓝天下,
谁不想建功立业振兴我中华。
一样的长江长城,
一样的两肩霜花
就看你怎么样安排它,
只要你重在耕耘,
心里就乐开了花。
大海航行靠舵手,
幸福生活靠感受。
我们都在大地上,
都盼望种下汗水收获丰收的庄稼,
一样的阳光雨露,
一样的风霜雪花,
就看你怎么去对待它。
只要把名利看小,
心中就乐陶陶。……
这两首诗曾经无数次的被县里的各种文艺晚会所朗诵,还登上了地委行署的机关报的副刊,《大海航行靠舵手》那首歌词还登上了省一级的《想唱就唱》的歌词的刊物。
两首小诗为张弘毅在县里赢得了知名度,当时的县委宣传部的部长看中了他的才气,抽调他到县里当通讯报道员,他也去了,干了一段时间,他觉得通讯报道工作太死板,没有文学创作那样可以“心鹜八极,心游万仞”,自由的发挥想象的空间,还有通讯报道工作往往都是拍领导马屁的工作,张弘毅不愿在人家鞍前马后的给他人做嫁衣裳,他辞去了这个差事,自己还搞他的创作,正在他的创作如火如荼的时候,他的一首的打油诗,不知得罪了一群当官的,他的《丰收》油印的刊物,被县里文化主管部门叫停,理由是宣传了不和谐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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