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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真点了点头,低笑道:“主子这样说,奴婢倒是明白了。只是又想起了幼时听家中老嬷嬷说的一个故事。”
“哦?”莲华微笑看她,“是何故事?说来听听。”
额真唇角含笑,娓娓道:“说是有一个老员外,把家财都变卖成了珠宝玉器,锁在一个梨木宝箱里,并将钥匙和宝箱藏在了最隐秘的地方,连他九个儿子都不知道。
待到老员外病重弥留之际,儿子们都围了上来,争先恐后地询问宝箱的下落。老员外见他们心急至此,只得告诉他们,宝箱就埋在南山顶上的松树下。说完便口吐鲜血,喘息不止。
可儿子们这会儿哪还顾得上他,纷纷跳了起来,朝南山冲了去!
但终归有一个儿子没有走,仍旧跪在床榻前,哀哀恸哭,以衣袖为父亲擦拭掉了嘴角的鲜血。不想老员外竟然笑了,张开了手掌,钥匙就躺在掌心中,老员外石破天惊的对他说,珠宝其实就在chuang底下……”
莲华“嗤”一声轻笑:“这故事说得好!世事往往就是这样,无为而无不为,不为而有所为,正所谓‘无为而治’。越是不争不抢,淡泊自处的人,越可能是那城府深沉的赶海渔翁,只等着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辈鹬蚌相争后,坐收渔人之利。”
伊兰侧首想一想,不觉激愤道:“撇开那信的事不说,就单讲被太后寻出来的麝香,分明便是咱们自己宫里出了吃里爬外的祸根,偷偷的在香炉里做了手脚,也真是防不胜防!”
额真颇有愧色道:“终归是奴婢的疏忽大意,连累了主子……”
“伊兰说得对,防不胜防,你也不要太过自责。”莲华微微冷笑,清冽双眸顾盼间欺霜胜雪,寒意自现,“想来那麝香定是专门为我备下的,有人不想我回宫后再有子嗣。而云裳那边恰巧也被人买通太医,下了个套让她钻,令她自以为怀了身孕。偏偏她又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自作聪明地跑到承乾宫,演了幕好戏陷害你,再无端地让我来背这个黑锅。
她算计着,自己只要一口咬定肚子痛,又见了血,即便并无落胎之兆,太医一般为慎重起见,也会说动了胎气。如此一来,我们主仆二人根本百口莫辩!
只是她万万没料到,她费心捣鼓的这些,反倒砸了自己的脚!躲在背后的那人见机便来了个一箭双雕,利用太后引出麝香,而毒害皇嗣这样的重罪,若不是皇上有心袒护,恐怕今日去冷宫的就不是云裳,而是我了!那便当真如了别人的愿,一夕之间扫除了两个得宠的嫔妃。”
伊兰心中一时千头万绪,只道:“这人能在后宫布下层层黑网,一旦生变,又能精绝的机变至此,可见其伎俩之老辣,绝非是那些初出茅庐的年轻妃子。若不能将她找出来,咱们必有腹背受敌之虞。”
额真闻言,脑中似有闪电划过,眼前一亮,豁然开朗道:“原来主子早有打算,以退为进,撤掉绿头腰牌,以便在暗处静观其变!此时获利之人必是撒网之人,不管她是谁,总算也能分出个敌我了!”
“怎么又绕回绿头腰牌上了?”莲华似有不豫之色,语声平静,却似带着某种不可逆转的固执,“我不是说过了,我现在是真的不想见他。”
伊兰不jin深深叹息,低首蹙眉道:“恕奴婢多言,主子您的心实在太大了,您甚至从未把皇上当作夫君,而单把皇上视作并肩作战的盟友。因为一早有过约定,所以您宁可皇上负尽天下人,也不允许皇上有丝毫负您。
奴婢不晓得皇上对您有过怎样的允诺,但您别忘了,站在您身边的不仅仅是雄霸天下之主,同时也是有血有泪的凡人。是凡人就难免有颗凡心,难免经受不住他人的离间。更何况,皇上向来自负,岂会容忍自己的女人心中有半分他人影子,更不会容忍旁人觊觎他的女人,即便那人是他的儿子……
其实,您与皇上多少风浪都携手走过了,今日又何必因小人而生嫌隙呢?恕奴婢再说些逾越的话,皇上对您的宽纵疼爱已然超过了前头的三位皇后,能给您的,皇上都给了,您有时就不能不那么‘冷’吗?”
莲华想反驳她的话,却又不知该怎么说,所有的话都僵在了咽喉……
舍弃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才换回了眼前的地位,才握住了那一点权柄……
大清后宫,至少不再是太后一人独大的天下,如今,她怎么能放手?又怎么甘心再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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