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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虽然无缘得见陈圆圆，但也可以断定，一个女人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身不由己过着随波逐流，任人摆布的日子，怕是生不如死吧……”莲华低声叹道。
李岩朝她微笑，笑容里满是隐忍的哀痛，幽然开口道：“不错，我认识的圆圆的确从来没有开心的笑过。即便是后来成了平西王妃，亦是如此……那耀目绝艳的倾国容颜上总是挂着难解的愁绪。我记得，她好饮兰陵酒，微醺时常吟一句：钟鼓馔玉不足贵……”
他刚说了半句，耳边便响起了莲华如一缕幽泉般微渺的语声：“但愿长醉不愿醒……”
李岩愕然的看着她，只见她冷冷一哂，似讥讽，似伤感，似决绝，却又似冷漠得无关痛痒：“实在是千古佳句……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只是确也奇怪，明明不同的两个人，竟同样的嗜酒如命，一醉便将这句词挂在嘴边……”
“皇贵妃说的是谁？”李岩惊道。
莲华幽静浅笑，却也不答，只摇头叹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还是尽快领我回承乾宫，若是迟了，宫里人到处找不着我，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乱子来！”
李岩颔首道：“这好办，其实地宫本就与承乾宫相通。不然，我又哪知道你是新封的皇贵妃，长相与当年的圆圆一般无二。”
“与承乾宫相通？这是何意？”莲华双目一凝，很是纳闷地看着他。
李岩勉强一笑，目光悠远飘渺，仿佛蕴着说不尽的悲凉凄苦：“昔日闯王兵败西撤，临行时听信军师牛金星的进言，仿效西楚霸王项羽的千古豪气，火烧紫jin城……
清廷入京后，匆匆招揽工匠整修宫室。当时我已脱离了闯王的大顺军，便索性混进了工匠中。买通了几个手艺精湛的匠人，命他们在红袖馆下建了这一座地宫，用来纪念圆圆……
后来，我身上旧疾复发，一遇阴寒雨天便常常缓不过气来。恰巧当时的承乾宫皇贵妃董鄂氏也重病在床，顺治帝听闻山泉水有祛病功效后，就命人将西山泉水引进了承乾宫。
而我就是利用了这个机会，找人稍稍改建了地宫，让它与承乾宫相连接。再巧妙地做了些手脚，如此，流进承乾宫的山泉水，有一半便流到了地宫里……”
莲华笑了笑：“你说的便是我方才泡过的那眼温泉？”
李岩略点了点头，坦然笑道：“由于我常年往里面投下珍稀的草药末子，那温泉早已变成了药泉，多浸便可祛病除毒。眼下，皇贵妃体内的毒虽已被我bi出了七、八分，但却仍有余毒未清，是以皇贵妃最好还是多浸几次为好。”
莲华松快地笑了笑，眸中晶莹生灿：“我素来珍爱自己，自然会常常到地宫浸泡药泉。而且从你身上便可看出，这药泉不但能祛病除毒，定还可延年益寿，永驻青chun，简直绝妙非常。”
李岩深深凝望着她，缓缓点头，语声温和真挚：“李岩也希望，皇贵妃的容颜永不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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