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
她一定不会难过的!
过去的记忆侵袭而来,我根本直不起腰,只觉得自己太混蛋了。
我们两个的关系有点太紧密了,在白家站错队,一落千丈的当天,白静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离开她。
想到自己的前途会受影响,我很快便以很忙为由,有意疏远了她,等回家确认之后,心里便有了决定。
哪个男人不想做一番伟大的事业呢?
人心不狠,江山不稳!
我把自己当做是枭雄,盘算着一切。
记得在刚开始,她经常问我:“你回家吃饭吗?”
因为我们已经同居,她习惯于用家这个词,我对她态度,渐渐变得恶劣,往往是指责类型的。
比如我会说:“除了会做饭,你还会干吗?”
比如我会说:“你如果只想当个好看的花瓶,那咱们没法携手向前。”
比如我会说:“你真够傻逼的,下雨都不知道打伞。”
比如她想要亲热,我甚至会说:“别发骚了行吗?爷今天挺累的,没力气伺候你。”
在她做一点错事的时候 ,我会说:“骚货,你真是欠插!”
……
极尽的刻薄,粗鲁,野蛮,这就是我面对她的态度。
明明就在不久前,我还舍不得她做饭,舍不得她淋雨,舍不得对她说半句重话。
一切都是因为,她家道中落,对我没用了。
对她恶言恶语,主要是想让她主动提分手,这样,我就不会有薄情的名声。
都是计谋,目的是维持人设。
我父母也是希望,我能够和大家族联姻,其实我已经在考虑,恢复单身后,和谁家的千金交往。
唉!
想到过去,无论白静说的话多么难听,我都难以反驳。
其实离婚这件事,主要是为她好。
别等我死了,别人说她克夫。
“白静,我是认真的,从今天起,我便会离开家。
咱们好好谈谈吧,地方你选。”
还有呢,我也怕自己突然暴毙,会吓到她,有人说过,见过死人,生活便会有许多阴影。
我想要的不过是,我安静地死去,她幸福地生活。
“那好,在你家老宅吧。
还记得吗?就是你家老宅的大门口,我跪在你面前求你, 你怎么侮辱我的?
哈哈哈……在伤害人这方面,你真是天才呢。”
又是阴阳怪气,我没法回应,只好继续推进:“明天上午行吗?”
仿佛是故意要气死我,白静想了一会说道:“明天不行,陈战要拔智齿?
你知道的,他怕疼,得有人陪着。
拉着我的手,他就不疼了。”
虽然已经想通了,我希望白静幸福,可她为什么要提陈战啊?
我真不是轻易就会憎恨别人的人,可陈战,是我为数不多,会让我本能憎恶的。
因为他作为我哥们,却勾搭我老婆。
还有一点,他是练体育的,非常健壮,想到练那么好,是想在白静身上驰骋,我就恨得牙痒痒。
“唉……那后天吧。”
她要陪情人去拔智齿,她的偏向性,严重打击到了我,我的叹息,就好像梅雨季节的潮湿,绵延不绝。
“你叹什么气?你离开我,不也是想找个豪门大小姐吗?
谁是受伤害的一方,请你搞清楚了。”
白静不满我的情绪,近乎吹毛求疵,这样的针锋相对,我真的受够了,本能的要解释:
“我只是……”
啪!
再一次地,白静提前挂断了电话,她的意思是,她不想对我有最基本的礼貌。
我一阵茫然,发现手机电量只有百分之五了,就好像我的命一样,不剩多少。
手机可以充电,我只能跌入死亡的深渊。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树上的叶子开始枯黄,阔叶林木更是提前凋零 。
天气变得寒凉,天上的云都变高了。
日暖月寒,来煎人寿。
将要油尽灯枯的我,感受更加强烈,命没有了,就什么都没了,无法品尝美食了,无法欣赏美景了,无法感受爱意了……
最悲凉的,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一个过程演进。
呼!
我吐出一口气,伸出手,活动着手指,忍不住想,想动大拇指就动大拇指,想动小拇指就动小拇指,这种操控感真好啊。
失去这种操控感,才是对尊严的最大打击。
如果我癫痫了,如果我神经病了,我的身体完全不被我自己所控制了……
反正我是无法接受这个的,所以,我现在主要考虑两件事。
一个是怎么死的问题的。
是吃过量安眠药,止痛药,还是烧炭,这种温和的死法。
还是随时一把刀子,随时给自己抹脖子,或者上吊,跳河……
项羽乌江自刎,这件事本身,就是大英雄大豪杰的行径,敢用刀子拉脖子的人,真的很强。
我从来没有当过英雄,死亡将近,倒是想要模仿了。
还有一个是公司的问题。
神飞科技——这我呕心沥血打造的公司,主要产品是飞行器。
人类的运输方式有很多,陆地,海洋,天空,我认为,人类终究是要走向天空的。
蓝星和其他星球之间,不可能修出一条高铁来。
只有飞行才能探索宇宙,才能获取宇宙中的资源。
这是长远目标,当前的话,我们主要是做无人机,以及空中救援这一块。
城市里高楼大厦那么多,一旦发生火灾,失去了向下的逃生通道,这时候,直升机的体量太大,不便在城市楼房之间穿梭。
我们做出的小型飞行器,个体小,力量大,具备救援设备投放功能。
如此一来,可以在楼顶救人,可以在窗户边上救人。
其他的应用场景,比如高空作业,之前都是用安全绳,现在同样可以用我们的飞行器。
空中自由移动,这是我们的终极追求。
空中救援飞行器,基本的模型我们已经做出来了,只需要进一步的改善,就可以投放市场。
我对前景是很看好的,本想着,靠这一把赚到钱,好好奖励一下员工。
他们很多人,跟了我好多年。
先把我的衣物从家里搬出来,放到了老宅,然后便去了公司。
“骆董,这个月的工资还要拖吗?大家都有点情绪了。”
刚到办公室,市场部的经理黄鹤举就过来汇报,我忍不住把指甲掐进肉里。
白静说是投资我们,每次在资金上,都要拖我们,非得求爷爷告奶奶,她才打款。
一切的目的,都是要让我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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