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突如其来惊慌失措的道歉,吓得秦沐涵一时愣住,许久才问道,“对不起什么?曲向,你怎么了?”
“对不起!”曲向抱住自己的头,似乎是在逃避着秦沐涵满是质问的眼睛,“沐涵,有一件事情折磨了我很久,今天,我必须要跟你一一说清楚,其实,五年前,你跟陌生男子之间的一夜、情,是、是我和影柔……我们两人安排的!”
“什么!”秦沐涵从椅子上跳起身来,目光有些涣散,继而不敢置信地看向曲向,合力安排的?那她秦沐涵成了什么?
不不,曲向一定是骗她的!
秦沐涵不停摇着头,“曲向,你就别再胡说了,五年前的事情一直是我心里一个抹不去的伤疤,我虽然气恨,可我知道,那怨不得任何人,是我自己贪杯误事,才会导致后来发生了……算了,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骗你,那晚,你喝的酒也不是普通的酒,而是被我和影柔,下了药的酒!”看着她忽而变了神色的双瞳,曲向心中一惊,颤抖着声音继续道,“那天晚上,是我和影柔在你喝的那瓶酒里掺了一些药物,然后将你送到了酒店……沐涵,我当时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听信了萧影柔那个贱人的话,才会失了本心……沐涵,你一定要原谅我!”
“呵呵”秦沐涵双腿发软,身子连连倒退了好几步,她一直以为是她自己的错,所以才会在这五年来,活得那么辛苦,她做梦也不会想到,真相竟然是如此!
五年来,她所承受的种种,全是败她曾经深爱的男人和自以为和清欢一样永远不会欺骗她的小学妹所赐!
真相,如此残忍。
秦沐涵抹了一把眼泪,凄凄惨惨,却是笑出了声,“曲向,你不是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爱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毁了我的一切,你知道吗?我的妈妈……就是在那一天死的,因为我没有及时赶到,连着她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
曲向知道他犯了多大的错误,却没想到,真相背后还有着如此残忍的事实,他双腿跪倒在地,一边伸手狠狠扇着自己的脸,“沐涵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那么严重,是我混蛋……”
“混蛋?你简直就是人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这个时候说对不起,我妈她就能活过来了么?”秦沐涵向来不是好脾气,即使以前再怎么爱她,即使事情已经发生,她仍旧释怀不了,她揪住曲向的衣领,“曲向,萧影柔,好一对渣男渣女!你放心,既然你把这个事实告诉了我,那么,我就一定不会辜负这个答案的……五年前的事情,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沐涵!”曲向愣了愣,心下更是慌乱,忙伸手上前抱住她的双腿,“沐涵,我求求你,我知错了,这事当年全是萧影柔指使我的,沐涵,其实我这次来,是想找你和好如初的,沐涵,只要你答应跟我重归于好,我是不会介意你已经没有了第一次……”
“曲向,你真令人恶心!”
心如死灰,大概也不过如此吧!秦沐涵用力踢开他,向着门边走去,只是包厢门被以及打开的那一刻,她却是不由得愣住,“林虚……林总,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虚睿没有说话,眸子仿若一潭深水,深邃的让人泛起丝丝惧意。
她不知道包厢隔音如何,但林虚睿的这种反应,秦沐涵自然而然的猜到了一点,刚才的话,他应该是听到了!下意识就要解释一些什么,林虚睿却忽然一脸严肃地道,“秦小姐,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是舞蹈排练时间?竟然有闲心来这种地方,还是跟前男友?”
目光在转向仍旧跪在地上的曲向时,是不加掩饰的阴寒,秦沐涵一怔过后,很快举起手来,“在我眼里,连曾经的同学都不算!林总我向你道歉,但这种情况,我保证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
“嗯,走吧。”林虚睿淡淡应了一声,连同神情也是淡淡的,却总是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秦沐涵深吸一口气跟上他的步伐,其实,她不会真的报复那一对渣人,相反还要感谢他们,不然她哪里会有果果那般基因出色又懂事的好孩子?何况,若是真跟渣人计较,她成什么了?不值得,根本不值得。
现在想来,也的确释怀了很多。
唯一不能理解的是,林虚睿,他身为星眠娱乐的老板,却对她一个小艺人那么担心,是不是太出乎意料了?难道,他还是觉得五年前的事情对不起自己?
所以,想补偿她?
还未曾深想,她整个人便被粗鲁地推进了车内,却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蓝色海湾。
这不是黎清欢第一次做这样的梦。
漫无边际的黑,看不到尽头,滂沱而至的大雨,喧嚣着整个世界,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喉咙,像是抓不住浮木的沉溺,沉重的窒息感,深入骨髓的恐慌。
洛思南轻轻拍了拍黎清欢的脸,此刻,她的鼻尖已经沁出了点点汗水,眉心拧起,嘴唇轻轻翕动,眼角已经有泪水滑落。
“黎清欢?”
“宝宝……宝宝,妈妈对不起你”她的声音嘶哑,神色如此痛苦,洛思南握紧了她显得有些冰冷的手,而黎清欢,更如同抓住了浮木一般,“救救我的宝宝,求你不要、不要离开我……”
握着的手收紧了一分,连带着心,洛思南伸手揩去她眼角的泪水,一片复杂,宝宝?妈妈?洛思南并不认为她做梦会做梦梦到别人身上,只是,这样一种复杂关系,又该作何解释?
两年前,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洛思南捉摸不透,轻轻地在她耳边附上一句,“我不离开,不会离开。”
血,到处都是血,与大雨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副决然不同的场景,叫人心惊胆战,只是任凭着她怎么嘶喊呼救,大街上啊,仍旧是一个愿意帮助她的人都没有。
“宝宝,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带你出去的……”
“不要!不要!”忽然之间,黎清欢尖叫着坐起身子,眼前恍如还是那景,她的身子正在瑟瑟发抖,空洞的眸子里,泪水失控地滑落。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都是做梦,噩梦不会醒来,美梦不会成真。
她挫败地曲起膝盖,把头埋在里面,低低地啜泣起来。
“什么样的噩梦,哭成这样?”
似是有一声叹息,让黎清欢从浑浊中清醒过来,身子不受控制的一僵,理智渐渐地重回脑海,她缓缓地抬起头,洛思南手里端着水杯递到她面前。
“喝口水,可能会觉得舒服一点。”
黎清欢有些懊恼,甚至也忘记了,她还没能从孩子离开的痛苦中走去,噩梦常常伴随着她,一次又一次,只不过,往日都是悄无声息,这次不可抑制的将那不愿意同任何人说起的悲伤倾吐。
这样的悲伤,从来都是自己独自舔舐,因为不会有愈合的那天,什么时候窥视,什么时候疼痛蔓延。
气氛在沉默之间有些尴尬,黎清欢端着水杯的手有些颤抖,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洛思南的话,强自镇定心神,付之一笑,“对不起啊,让你看笑话了,刚刚做了一个特别真实的噩梦,好像随时会发生一样……”
“听你梦呓宝宝,现在又说这种话,该不会是突然母爱泛滥,想要个孩子了吧?”大拇指拂过湿漉漉的刘海,洛思南声音听着有种邪肆的温柔,“去洗个热水澡,嗯?”
细细密密的水珠,黎清欢闭上眼睛,任凭那些水珠淋到脸上,其实,她的噩梦里有那晚那个男子,自从那晚之后,那个男子就是她的噩梦。
她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想要怪罪,却不知道应该怪谁,到最后,不知不觉变成了自讨苦吃,以微笑来麻痹自己。
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无力改变,或许,她就注定与这浓烈的划不开的噩梦一直纠缠下去罢!
在她去了浴室之后,洛思南眸子一瞬间深邃起来,两年前那夜,因为他也是第一次,所以两人之间并没有做任何防范措施,按道理说,不可能会没怀上孩子,何况现在……宝宝、妈妈,若他再蒙不透,那他也就不是洛思南了,而且这个猜测,似乎足以说明,为什么她会不肯,甚至害怕去医院。
那么,孩子究竟如何了,才会让她的反应如此之大?
围好浴巾,黎清欢走出门的时候,洛思南正站在门前,一双眸子深不见底,黎清欢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撩了撩耳边的头发:“刚刚吓到你了吧?对不起,我这人就是这样,一做梦就失态,真不好意思,差点忘了,设计图初稿还没有定好,为了防止明早被骂,我还是先去整理一下吧……”
黎清欢才迈步,手便被扣住,男人盯着她的眼眸:“都凌晨两点了,还工作什么,定什么设计初稿?去睡觉!”
他一个大力便拉着她走到床边,只是数秒之间,黎清欢整个人便落入他的怀抱,彼此的呼吸心跳都如此清晰,她咽了咽唾沫,没来由的有些惧意。
黎清欢挪了挪身子,想要往后退一点,男人的手却是在此时扣住了她的腰,声音在头顶响着:“睡觉。”
她眨了眨眼,静谧的夜,最为清晰的是强而有力的心跳,原本以为会跟从前一样,醒来之后彻夜不眠,却不想很快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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