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乔橙的只有车尾气。
这事儿叫她心情忐忑，于是第二天到公司时特意去找了沈唯阳，想知道张岐最后有没有来找他确认自己那番话的真假。
但沈唯阳表现平常，好像没发生什么事，闲话几句后还是一如既往的追问她业务进展。
所以张岐没来，也许是信了她，这事就算了？
揉了揉迷惑的脑袋，乔橙把心放回工作上，“算不上有进展，倒是你人脉广，对永华的陈经理了解多少，有什么法子打动他不？”
昨天跟陈珏吃的是私家饭，与公确实进度为零。
“陈经理，你说永华的陈珏？”沈唯阳杵着下巴，“他好像是空降的领导，底下人也不晓得他底细。”
乔橙深以为然：他可不就是空降么？真正从底层混到高管的有几个？那些位置本身就不是留给普通上班族的。
“那咱们没辙，只能慢慢来。”她总结道。
沈唯阳却伸出食指摆了摆，“我虽然不知道他的喜好，一下子找不到突破口，但是也从永华的人身上听说了他一些事。”
乔橙竖起耳朵。
沈唯阳故作神秘压低了声音，“这个陈珏的风评非常差，看着长得一表人才，实际上就是个小白脸，私生活不检点，跟很多女人有染。”
“我听说他专吃女人软饭，明面上都能脚踏三只船，何况那些P友，情人，满池子的鱼——”
“你听谁说的？”乔橙打断他。
吃软饭这事她不敢说是空穴来风，但陈珏明显专攻富婆，不检点这事谈不上，他真要敢玩这么花早被富婆的保镖打死了。
沈唯阳不屑道，“我认识永华一个人事，他消息灵通的很，都知道陈珏就是小白脸，软饭男。”
其实男人跟男人间也会攀比，甚至嫉妒起来比女人更厉害，只是很多男人会装大度，明面上见了称兄道弟的，背后泼起脏水来那才让人不齿。
沈唯阳满口的“小白脸吃软饭”，那种激烈的情绪很难叫外人评断。
毕竟陈珏没吃他的饭。
“之前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段，骗了个很有钱的白富美，永华的人都知道这事，说一个大美女天天开跑车去他门口堵他，可他就是不见。”
沈唯阳叙事能力不错，好似他亲眼目睹那幕，说的乔橙都身临其境了。
“那后面他见了吗？”乔橙捧哏道。
沈唯阳再度嗤笑，“当然见，后来那女的把跑车送给他了，他马上就肯见面。”
“你说吧，拿了人家的钱就得好好对人家是不是？可陈珏掏空了那女人的钱包，后面觉得没油水就把她甩了，那女的崩溃，还跑到永华去闹，要跳楼呢！120都来了！”
“真的？！”乔橙已经忘了故事的主角跟自己有关，全然当做八卦给听上心了。
沈唯阳拍桌表示遗憾，“是啊，那女人多无辜，还好后来被劝下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这么大的事她居然没听陈珏说过？
可乔橙转念一想，自己跟他不熟，况且这要是真的也不算光彩的事，不说也对。
她消化完刚刚听到的内容，却又困惑，“沈总，但你说的这些跟咱的工作也无关吧！”
“当然有关系，”沈唯阳语重心长道，“这一切说明陈珏是个心狠没种的男人，他的决定不会轻易动摇，咱们要准备别的出路，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话是如此，但有别的路子大家早去想了，毕竟合适的大客户是稀缺资源。
但乔橙清楚，沈唯阳是看重业绩的，如果他忽然转变态度，那应该是有想法了，于是问道，“你有新的资源了？”
沈唯阳瞥了她一眼，却故意翻起桌上的文件，转移了话题，“先不说这个，我早上看到你那车头都扁了，这开着也太危险了。”
“我有空再去修吧，不然出外勤不方便。”说起这个乔橙又恨起张岐来，他昨晚说走就走，修理费也不报销。
“你这不能上路，赶紧送修，我给你钥匙，最近外勤就用公司的车。”沈唯阳说着翻出一把钥匙给她。
这当然是个好事，乔橙连连道谢着出门，心里却奇怪：沈唯阳人确实不错，但今天也好的过于离谱吧？连公司的车都给她私用。
但天上从来不掉馅饼。
乔橙很快就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如此好。
说白了，是因为愧疚。
因为三天后的清早，沈唯阳一脸凝重的喊她去了办公室，开门见山第一句就是，“我有两个事要跟你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这种开局，必然消息内容跟她有关。
乔橙想了想，“先听好的。”
“是这样，好消息就是咱们的新资源到位了，基本谈成，业绩有保证了！”这么大的好事，沈唯阳却没笑。
可乔橙却忍不住兴奋的拍起巴掌，“太好了！”
乐了好一会，她才又问，“那坏消息呢？”
只要钱到位，坏消息无非就是辛苦，折腾，那些她不怕，以前也有这样的时候。
可是今天不同，沈唯阳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其实也不算很坏的消息，公司就是觉得你有能力，想调你去新区开荒。”
乔橙愣住。
公司并没有开分部的打算，只有开发区那边一个亏了几年的老项目没人跟，去那的人一直被内部调侃为去开荒。
所以开荒其实意味着降职，减薪，变相逼离。
沈唯阳也为难，但职场不讲感情，他只道，“有件事你可以放心，度假村的项目你参与了，所以奖金还是给你，这样一算你今年是拿两份钱，很快就可以还清借款。”
说完这些他长出一口气，把话全撂了，“奖金给你是我私下安排的，你是个老员工，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
乔橙知道他只是打工人，确实已尽力。
过了好一会，她才问，“是有人拿资源跟咱互换，要求公司这样安排，对吧？”
沈唯阳不做声。
她已经明白一切，于是笑笑，竟出奇平静，“我懂，我配合公司，沈总。”
她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沈唯阳给她一周休假做调整。
出办公大楼的时候乔橙才松开紧咬的嘴唇，眼泪默默的流。
她现在才明白在车库时张岐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他报复心偏执心竟强到这个地步，他果然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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